“祈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在场的几人问道,“大帅神仙,你是说,这棵小树,天天夜里叫那么一阵子,这不是闹鬼,而是给全村人祈福?!”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大帅,他们都为大帅这个说法感到奇怪,不过,大帅是村民心目中的活神仙,他的话,谁不相信呢!然而,这么稀奇古怪的叫声,竟然是祈福?!
大帅笑道:“我的话,你们感到很意外是吧,可是,我说的是实话。确确实实是实话。”
大帅一边说,一边向那棵动植物所在的地方走去,冲众人一招手,道:“你们跟我来。”
众人跟着大帅来到小树旁,大帅用手指着这棵小树上面的枝叉,道:“你们看,它的枝条像什么?”
像什么?
众人被大帅说糊涂了,ròu眼凡胎,谁又能看出一棵小树的枝条像什么!
大帅见众人迷惑,接着道:“上面这根胳膊粗的枝条,它实际上是一根法杖,下面这根短粗如碗的枝条,就是它的一只手啊,这是它用一只手,托着法杖,对天求福,白天,它向太阳求,夜里,它向月亮或者星星求,因为夜里求福时,光线太暗,它怕月亮或者星星看不到,所以发出一种祈祷声音,通过这种声音,和月亮和星星沟通。这实际上跟和尚念经一个道理,和尚念经,不是跟上天沟通吗?”
任何植物都是大自然造化的抽象艺术,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一棵平凡植物!所以,经大帅这一“点化”,众人像是开了眼窍似的,越看,越觉得大帅说得对;越看,越觉得那两棵枝条就是一只手托着法杖。
“还真是的,”一直注视着小树的王老头先说话了,“我从我爸爸传下来的那张老画上,见过这种叫作法杖的东西,法杖是一种很厉害的法器,可以降妖除魔,也可以呼风唤雨,当然也可以为生众祈福。你们看,这棵小树上而的枝叉,可不就是法杖吗?而且这是一根九头法杖!是最高级别的法杖!”
向来不甘心落在王老头后面的钱老头,听王老头这样一说,立刻接道:“对对对!我上山打猎的时候,进过一个破庙,里面和尚手里拿的法杖,就是这个样子!”
平时就给村民们算命治病的赵水仙,刚才听她师傅大帅一说这棵小树是在为全村祈祷,思路就开始向大帅的思想上转了,作为忠实徒弟,当然要尽快地跟上师傅的思路,这时候她听王老头和钱老头这样说,接着道:“嗯,我也看出来了,它下面托着法杖的这只手,有八根手指头!我就说嘛,这棵小树,根本就不是妖树,我师傅是神仙,怎么会弄来妖树呢,我师傅弄来的树,只会是仙树,这就是一棵仙树啊!没错,我师傅说的是大实话,它就是天天夜里为村民们祈福,仙树当然要做好事啊!”
原来最主张处理掉这棵“妖树”的杨万能,听神仙如此说,又见众人都看出来它是一棵仙树,而自己平素以“万能”著称,此时哪能眼拙?于是也声音提高八度地道:“水仙说得对极了,其实我已经对村民们说过了,这棵树是大帅神仙用法力从山上移下来的,水仙说得是啊,神仙怎么会移来一棵妖树呢,唉,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村民,无根无据地瞎吵吵!幸亏咱们的赵村长英明,顶住压力,没让村民们刨了这棵仙树,否则,岂不坏了大事!”
原来这不是一棵妖树,而是一棵仙树啊,它的叫声不是吓人的,而是为人们祈福!这消息立刻传遍全村,村民们本来就对大帅信任有加,既然他说这是仙树,是祈福,那还有假!
人对外界事物的感觉,无论是景物,还是声音,并非完全取决于外界事物本身属xing,也不完全取决于感官的判断,还常常取决于心境如何,心境一变,对外界事物的认知就会大变。村民们原先听信那是一棵妖树,所以对它的声音恐怖、厌恶,而现在神仙说了,它原来是一棵仙树,是给村民们祈福的,于是,村民们对它声音的判断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全反过来了,不但对这叫声不再恐惧,不再厌恶,而且对它顶礼膜拜,每当这棵小树鸣叫之时,村民们便打开门窗,仄起耳朵来仔细听,生怕漏掉一个音符,因为漏掉了音符,自己得到的福就少了。那里村民们没有录音机,要是有录音机的话,怕是争先恐后地录下来了。
大帅知道,自己一番临场发挥的说词,居然如此彻底地说服了众人,这得益于自己是众人心目中的神仙,得益于自己为村民们做了一些神仙才能做到的好事。然而,虽然现在把众人说服了,村民们不但不再要求动这棵小树,还对顶礼膜拜了,可谁又知道,这棵神秘的动植物,以后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
这棵动植物那奇异的叫声,哪里是祈福,分明就是它对选中的目标施加一种力量,分明是为了达到它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是哪天它弄出个祸事来,自己又怎么对村民们jiāo待?
这,只能以后再说了。反正大帅要保住这棵动植物。
平息了这场风波,大帅开始安心种地了。
大帅要开荒的地方,是一块盐碱地,地皮上,结着厚厚的一层盐碱,大风起处,盐碱飞扬,漫天皆白。荒地上还有埋过夭折的孩子的小坟头,小坟头上长着不怕盐碱的荒糙。
只有大力改造过的盐碱地,才可以种庄稼。赵村长给大帅的这块地,大概有两三亩,全是从来没有改造过的盐碱地,只有一种植物在这块地上生长:稀稀拉拉的碱蓬糙。
这种植物不怕盐碱,在盐碱土中表现出顽qiáng的生命力。嫩的时候可以把它的针形叶子撸下来,用开水一抄,放些大蒜香油,凉拌着吃,味道还不错。不用放盐,因为它本身就是咸的。
大帅盘算着,要在这上面种出蔬菜来,必须先要改造好这块盐碱地。
对改造荒地,大帅并不外行,他从11岁就在家乡的小村庄里参加过这种改造土地的劳动。
他和兰花一起,每人*着一把铁锨,一锨一锨地铲地里的盐碱土,要根治盐碱地,必须铲去上面厚达5公分左右深的碱土才行。铲掉上面的碱土,底下一般是板结的huáng土,用铁锨把板结huáng土掘开大约四十公分深,在土里施以糙木灰,或者动物粪便,拌匀,土地便改造成了。最好在四周再挖一圈排水沟,这样夏天的时候,雨水淋在土里,慢慢渗到排水沟里,就把剩余的碱xing带走了。
多年不gān农活,大帅觉得手生了,不过如今他是变异了的身体,gān起这种农活来还是不很费劲的,倒是兰花,毕竟是个小女孩子,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淋气喘吁吁了。
不过,和大帅一起开荒种地,这是兰花自己愿gān的充满希望和欢乐的活儿,所以她身体再累,心却不累,相反,心里充满激qíng和欢乐,脸上神qíng开琅,不断和大帅说这说那,可谓乐此不疲。
大帅忙里偷闲地看着兰花汗汵汵的娇嫩脸蛋,额前几络秀发,被汗水湿贴在脸上,风chuī来,掀动兰花红地白碎花的衣服,少女身上的青chūn特征便时隐时现,兰花这一gān活,更显农村少女特有的活xing。
大帅欣赏过兰花身上的青chūn活力,再抬头看看一片忙碌的田野,又有一阵阵和熙的微风chuī来,夹裹着chūn天泥土的芬芳,不断地拂在脸上,打入胸怀,大帅觉得心qíng便更加大好起来,不禁想到,要是抛却都市的喧嚣,躲避到这桃源小山村里来,过一种静谧的田园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富有诗意的人生!
然而,大帅毕竟是年轻的一代,真要是让他永远告别燕京城,永远离开都市生活,完全抛却自己的事业,抛却城乡综合贸易新兴集团,还有那里的王湘云、李贵芳、张银玲、马本源、丁大宝、孟秋雄、马唱、陆莉等人,实话实说,大帅还真割舍不下。
人的一生,在不同的年龄段里,兴趣、理念、追求是不同的。也许,若gān年后,当大帅厌倦了都市生活,厌倦了你死我活的争斗,厌倦了烦人的都市喧嚣,大帅的想法可能就不一样了。
大帅和兰花两人正猫腰撅腚地忙活着,大帅忽觉得身后多了一个人。
凭灵敏的感觉,大帅就知道是王小丫来了。
自从大帅和王小丫一起登上灵芝峰,一起经历山dòng梦幻一般的种种危险之后,王小丫觉得她和大帅神仙有了一种特殊关系了,作为一个14岁的小女孩子,当然不会像成年女孩子那样理解她和大帅的关系,却也懞懞懂懂地觉得自己和大帅有着不一样的亲密关系了。
只要大帅一进入桃源,王小丫就像跟屁虫似地跑来了,她恨不得和大帅形影不离。对此,兰花已经开始有了高度的警觉。
今天王小丫刚吃完早饭,在自家门口喂猪时,一眼看到大帅和兰花在开荒,为了能和大帅在一起,王小丫就拿着一个筐和一根扁担来和大帅一起劳动了。
王小丫的小嘴唇上,还沾着一小块吃饭时留下的绿豆皮,像是给她那鲜嫩的小嘴一个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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