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司机停下车。
柳北晔走下车,理了理西装,往乔冬阳的花店走去。
文远最终还是被乔冬阳拉到了花店内,文远沉默了会儿,叹气道:“也许我的方式有误吧。”
乔冬阳心想,不是有误,是有大大的误啊!他反正也没生意可做,便问道:“文大哥,你知道文露姐喜欢什么吗?知道她不喜欢什么吗?”
“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还是尽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
文远皱眉道:“去年我提议,我们两个的店合并算了,房租算我的,利润两人三七分。”
“谁三谁七?”
“自然是我三了!”
“……”乔冬阳真的觉得这个文远笨得厉害,“人家文露姐自己又不是没店,也不是没本事赚钱,要你这样这么明显的送钱讨好做什么?搞得好像人家是靠你才能赚钱一样。再说了,你们非亲非故。”
“可是她一直想开咖啡店啊,她之前也是资金不够,我帮她不好吗?”
乔冬阳更觉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正要再问,耳边听到一阵风铃声,明显不是风chuī的。他以为是客人进来了,立刻激动地往外看去,却看到柳北晔走了进来。
那个神经病长得很高,头直接碰到了那几串风铃。
乔冬阳满心的惊喜都不见了,他的肩膀又耷落下去。文远也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一看,这特么不是说他画臭水沟的那人吗!
柳北晔听到风铃声,回头看了眼门框上的风铃,再回身时,见乔冬阳趴在桌上,懒得理他的模样。他便问道:“老板呢?”
乔冬阳心想,装什么呢,没见我懒得理你吗,赶紧走吧。
文远看了柳北晔一眼,推了推乔冬阳,起身道:“忙着吧,我晚些再找你。”
“嗯,再见。”乔冬阳立起来,又道,“要不要带几支花走?”
“今天先不用,你前几天送我的还开着呢。”文远挥了挥手,大大方方地走了。
柳北晔听到这对话,心想,还真是到处送花啊。他见乔冬阳还是不理他,又问道:“生意不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乔冬阳不乐意地说:“你有什么事?”
“买花。”
“我不卖花给你。”
柳北晔自己往花架走去,看了半晌,指着一个花桶道:“这个不错,我买这个。”那花长得跟灯笼一样,小小的,生在花枝上。有白色,有紫色,还有粉色。这样的chūn日里,看着心qíng便好。
乔冬阳无语道:“上次说的话你是忘了吗,我不卖花给你。你快走吧。”
“给你送钱都不要?”
“哼。”乔冬阳昂首,“不食嗟来之食。”
柳北晔微翘嘴角:“你还挺有文学素养。”
一听这话,乔冬阳就觉得这个神经病是在嘲笑他。他高中都没毕业!连高中文凭都没有!过年的时候,两人相处得还挺好的,这人还yīn差阳错地令人给他煮了好吃的鱼片粥。怎么一个多月不见,这人又这么讨厌?!
乔冬阳立刻从桌子后走出来,走到他面前,推着他往外走:“你快走!我穷死了也不卖花给你!”
柳北晔力气大,定在原地,回身看他:“你这就是太孩子气了,我这是帮你。”
乔冬阳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尊心的人,但要看是跟什么人。跟这个神经病,他特别在意,他手上更用力:“快走快走!”
柳北晔本来就是突生念头,进来看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目的。现在被乔冬阳推着往外走,他觉得乔冬阳还挺好玩的,还没碰呢,刺就竖起来了。乔冬阳的手掌软软的,于是他移了移脚步,主动被乔冬阳推了出去。
经过门时,风铃又是一阵响。
乔冬阳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回店里。
柳北晔倒是在他身后说道:“做生意,有起就有落。这么好的日子,不如出去玩玩,放松心qíng。何必在这里空担忧?”
乔冬阳窝在桌子后头,没理他。
“柳南昀下周就要出去了,你不约他出来玩?”
乔冬阳这才看向他,忍不住问了句:“下周几啊?”
“你求我,我告诉你。”
“我自己不会问他啊?!”
“我是他老板,更是他哥,我让他哪天走,就哪天走。”
“……”
柳北晔见他不说话了,高兴了,也微笑着回身走了。
心中却是念着:乔冬阳真是太好玩了。
乔冬阳本人却又被气着了。
柳北晔慢悠悠地往写字楼走去,路过文远的咖啡店,他看了眼。文远今天倒没在外面画画,他突然就心qíng很好,问坐在外面喝茶的文远:“今天不画臭水沟了?”
文远气得牙痒痒,上下瞄他一眼:“你也没落着什么好,有脸说别人?”
“……”
文远转身,大步往咖啡店走去,嘴里却在大声说着:“小美,给我煮杯咖啡!一点糖一点牛奶都不放,就要苦的,苦得不能更苦的那种!苦得心肝肺都在苦的!”
柳北晔想了想那咖啡,还真的很苦。
柳北晔那个神经病走后,乔冬阳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因没事做,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几个月居然遇到那个神经病好几次。店里生意不好,是不是也是因为经常遇着那个神经病的缘故?他是不是要去静安寺拜拜?
正发呆,风铃又响,他望过去,进来了一个客人。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认识这个客人。上一回,那篮子香雪兰便是送给了这个客人。他立刻站起来,高兴道:“欢迎光临啊!”
来人一见他这样,便知自己被认出来了,笑道:“老板你还认得我?”
“认得啊!您今天想要什么花?”
“我看看。”
“行,您这边看。”因这位客人上回买的是香雪兰,乔冬阳猜测他比较喜欢这种jīng致的花朵,见他看了半天还没选好,便指向另一侧的花架,“这种,您喜欢吗?”
司机一看,心中大乐,真是刚好瞌睡了就送来了枕头!老板让他来买个灯笼形状的花,他看了半天也没找着。这老板这会儿指着的,可不就那灯笼形状的花!他点头道:“这个好!就这个!这个是什么花?”
乔冬阳弯腰去从花桶内往外拿花,笑道:“这个叫做风铃糙。您看,花朵是不是就像风铃一样?”
“是是是。”
“您要什么颜色?”
“放在老板办公室里头的,你说什么颜色好?”
“是男xing老板还是女xing??”
“男xing。”
乔冬阳将手中的粉色风铃糙放回去,又多拿出来一些白色的,对着他说:“就用白色吧。风铃糙本就是配花,绿叶也多,仅仅是这一样,包上许多,包起来就十分好看了。放在办公室里,看着心qíng很好。”
“就这样就这样。”司机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柳大少两次让他过来买花,可见这个花店老板是不一般的,自然老板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乔冬阳用的是白灰色包装纸,叠了一层又一层,将风铃糙包起来,在其中加了两支白小jú。最后用银灰色的缎带打上一个蝴蝶结。他拿来手里看了看,笑着问客人:“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司机接过那捧花,问了价格,付了钱。临走前,回身又问,“这花有个什么意思吗?还有上次那个什么兰,是什么意思?”
“上次的是香雪兰,是会让人心qíng变好的花,香味很好闻哦。风铃糙的话,会给你带来远方的祝福,是报喜的花。”现在的乔冬阳再不是睡着的乔冬阳,而是热忱笑着的乔冬阳,身上还穿着花艺围裙,站在鲜花之间,却比花还好看。
司机呵呵笑着,记住了那些花名与花的意思,走出了花店。
再次响起的风铃声中,乔冬阳高高兴兴地收了钱,往电脑录入数字:330。
今天赚钱啦!
第15章 风铃糙·二
司机带着花上楼时,柳北晔正在王总的办公室里。
“我们王总一面抱怨说这处地址不好,一面又把办公室装修得这样金碧辉煌。王总,您到底是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啊?”柳北晔坐在王总的专用座椅上,往后仰着,双腿优雅地直接翘在办公桌上,瞟了一眼面前小心赔笑的王总,这般说道。
“哪里哪里,呵呵。”王总光记着擦汗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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