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站在台上,只觉得一世的面子、里子,全都毁了!
客人们纷纷说着还有事,便先走了。
乔冬阳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觉得没意思,便也打算走了。他远远地望着柳南昀在弯腰与一个女人说话,看似在哄她,也不知她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柳南昀肯定也是难过的。柳南昀之前忍着没有和他说的事,应该就是这事吧?
这个婚礼啊,肯定有隐qíng。
不然谁家遇到结婚,不是高高兴兴的呀?
他想到那天见凌霙老师,她的确抚了抚腹部,看样子是真的怀孕了。
他打算过几天,找柳南昀出来,好好安慰一通。现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真是可惜了这样jīng致的装扮了。那样热闹、梦幻的开场,却落了个这样的结局。他叹了口气,看向签到台上的八仙花捧花。他说的吧,八仙花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个老师,可不就跟八仙花似的,这样无qíng又残忍。坦白说,讨厌归讨厌,可那个穿黑羽绒服的男人,真是连柳北晔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难道那个男人有大才,有内秀,只是他看不出来?
他摇摇头,转身yù走。
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身看去,发现那个神经病哥哥居然又在看他。发现他们对视后,柳北晔居然对他露出一丝笑来。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yīn寒。
乔冬阳打了个寒颤,到底还是赶紧溜了。
第6章 八仙花·三
待现场只剩下柳家四口,和家里的保姆们后,柳北晔烦躁地拿起台上摆放着的对戒,往后一抛,扔到了湖里。
他妈妈还在哭,他颇有些不耐烦地看过去,说道:“妈,您能不能别哭了?”
“北北,妈妈心里难受。”
“你难受的话,出去玩一圈就好了。马尔代夫开新岛了,你不是喜欢海底餐厅吗?出了个新的,你跟爸下午就出发。”
“你又赶妈妈走。”
柳北晔揉了揉眉心,更觉烦躁。
柳南昀小声对他妈说道:“妈,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哥正急着呢!”
“我知道啊!所以我更不能出去玩。南南,你说那个女的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不要我们北北,跟着那样的一个男的走了?我想不通!”
柳南昀擦擦头上的汗,这寒冬腊月的,还在户外,他怎么这么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妈才好,按他说,他已经很不懂事了,可真的比他爸妈好多了。他爸妈出去玩,便是对他哥最大的支持了。
“你过来。”柳北晔却在叫他。
他只好跑过去,小心翼翼道:“哥,什么事啊?”
“乔家那个傻弟弟怎么在这里?你邀请的?”
柳南昀立即摇头:“不是我,我都没跟他说这事。其实我也纳闷呢,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再说了,人家不傻啊……”
“你说他开了个花店?”
“是啊,上回开张,我要回来看一眼,你也不让我回来……”
“你是出去玩的吗?说回来就回来?”
“我不是没回来么……”柳南昀小声道,“哥,你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面子里子已经没了。再气,也没用。”
“你后悔当初资助凌霙姐姐吗?”
柳北晔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哥,你不去找他们?”他又问。
“我有什么好找的,她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外国语学校的老师,带编制的。多少人花钱都没法进,她要是连这个都舍弃,那我无话可说。毕竟实在太蠢。”
“可是你们差点结婚。还有那个孩子,到底……你喜欢她吗?”
柳北晔蹙眉,他便没再继续问下去,继续回头哄妈妈去了。
柳北晔到底起身出去,找到还未走的婚庆负责人,问道:“刚刚在签到台边笑得傻不拉几的那个,是来做什么的,你们知道不知道?”
负责人也被吓得不轻,生怕这事影响到他们公司口碑,立刻点头哈腰道:“柳总您好,那是花艺师,我们从外找来的,陶总介绍的,陶总您认识的吧?”把锅推到了陶浩然的身上。
花艺师?
柳北晔挑眉,说了声“认识”,回身便走了。
虽然现在是这副鬼模样,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他柳北晔从来就不是这么容易受影响的人。人已经丢了,丢就丢吧,谁还敢当着他的面说闲话不成?就是背后也不行!被他知道了,看他怎么整那些人。
今天在场的,最好给他口风紧一些!不然就算是亲朋,是好友,他也要他们好看!
他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吩咐道:“把这次婚礼的帐全部结清了,酒店与婚庆那边,你亲自走一趟,让他们嘴巴给我紧一些。”
助理连连称“是”。
“从这一刻起,再也不要拿婚礼相关的事qíng来烦我。”
“是!”
柳北晔冷着脸就要挂电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那个花艺师的钱,给我拖着!”
“啊?”
柳北晔已经挂了电话。
助理眼泪汪汪,啥意思啊?他们老板连这几万块都要扣?这还是他们柳大少吗?这么斤斤计较?!他哪里知道,那个花艺师跟他们老板之间本就是有旧仇的,如今加上这新怨,可不就斤斤计较上了。
乔冬阳回到店里,想想还是觉得好笑。
董阿姨问他笑什么。
他小声道:“阿姨,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今天我去参加的那个婚礼!中途有人来抢婚!新娘子被别人抢走啦!”
“哎哟,怎么还有这种事?不是电视上演的吗?”
“真真的啊。”
“那你笑什么呢?”
“我笑……”他本想解释一通,可是这样前前后后说起来,要说一大串,便道,“那个新郎官跟我有仇!他活该呢!”
“你这孩子,人家新娘子被抢走,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还能笑人家呢。”
“阿姨你不知道呀,这个人很坏的,他罪有应得。”乔冬阳心想,当初柳北晔指着他鼻子骂他跟他哥,说他们不要脸。哼哼,现在让他自己去尝尝,什么叫作脸皮子掉地上被人踩!
董阿姨说道:“行啦行啦,再坏,遇到这事也真的挺可怜的。笑笑就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的。我等下就不笑了。”
柳北晔走回婚礼现场,他那个水晶心的妈妈还在哭,他头疼。从小,他看到他妈哭,他就害怕,没个一俩小时,真停不下来。他索xing站在场外,看着场内的布置。
这些他丝毫没管,是凌霙负责的。
那天醒来后,他看到身边与他一样光luǒ着的凌霙。
凌霙很平静,问他:“结婚吗?”
其实他不记得前晚,他们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他喝多了。只是凌霙算是他瞧着长大的,他相信她的人品。他相信凌霙那样的人不会骗她,她xing格文静,更不会好意思拿这样的事来骗她,毕竟事关女孩子的清白。
他反正要结婚的,他已经三十七岁了。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爸他妈从来不管他,没有任何人催他结婚。
只是他觉得他总要留下一个继承人的。
可是和谁结婚呢?他谁都瞧不上,他不屑于联姻个大家小姐回来,他柳北晔还不至于这样没本事,他自己有能力赚钱,不需要这样自我利用。他还是喜欢简单、单纯一点的女孩子,可是简单的女孩子吧,他上哪里去认识?他这种地位与身份,身边贴过来的女人真是多了去了。可是那些个,没一个是真正简单的,他怎么会看得上。路上随便抓到个女的便一见钟qíng,那是现在偶像剧都懒得演的戏码了。
凌霙提出那个问题时,他脑内迅速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和凌霙结婚还真的挺好的。凌霙聪明,qíng商智商都是绝顶的,两人结婚,会留下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凌霙知根知底,相处起来很轻松。
他本打算开chūn了再办婚礼,六天前,凌霙告诉他,她怀孕了。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场婚礼。
凌霙的眼光很好,婚礼的布置十分好看,就像她的人一样,gān净而又安静,却又内藏光芒。
他走去签到台前,拿起那束捧花看。
这是乔家那个傻弟弟做的?
花艺师?
他嗤笑,倒是什么人都能做花艺师了。
嘴边虽挂着嘲笑,他内心其实倒是觉得这个傻弟弟的手艺挺好。不说场地内每一个角落的花卉摆放,就冲这束捧花,他就知道,乔家弟弟是有些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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