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飞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这少年年纪虽轻,一招一式却着实老到,大敌当前,愤怒之中,他竟丝毫不乱,再过些时日,武林中还有谁可匹敌。他本就是一个善妒之人,气量狭小,想到这里,不禁动了杀机。转身间,抽出自己独门兵器“月牙钩”,长声笑道:“这样打着没趣味,不如让我见识见识世子的兵器功夫如何?”
你道他如何敢对方邪起杀心,原来他心里自有打算,因这一切可说是梅凌云引起,出了事,自是由他顶着,自己武功既已复原,自不须再住在梅府,到时抽身一退,江湖之大,到哪里找自己,就找到了,凭自己的武功,又有何可怕的?左思右想没有后顾之忧,因此上凶相毕露,已是定下要除掉方邪了。
鬼面见他杀机尽现,心中一惊,待要提醒方邪快退下去,无奈口不能言,立时急出一身冷汗来。
第13章
却见方邪退后几步,面上微笑道:“此言正合我意。”说完将手按在腰带上,“沧làng”一声从其中抽出一柄通体呈淡淡的水红色的软剑来,喃喃自语道:“此剑出鞘必见血,自跟了我以来,就未用过,到委屈了这柄神兵,今日正好让它开荤。”
连飞到吸一口冷气,失声叫道:“沧海剑!”鬼面脸上也同时变色。
只见方邪剑一在手,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到一百招,就把连飞bī的节节倒退。
鬼面面白如纸,心里不断的叫着:沧海剑法,沧海剑法,怎么可能?他小小年纪?怎可能竟然会这消失了十年的武林至尊剑法,而且如此纯熟老辣。这边又想到据此看来,他武功已远超自己,为何每次却还放水?还和自己苦战?这些念头在心里缠绕成一团,正冥思间,忽听一声惨叫,心神一震,一抬眼,便看到连飞浑身血痕,头发散乱,面如土色的站在那里,月牙钩丢在地上,脖颈间横着那把如qíng人般温柔的沧海剑。
方邪本想就此杀了连飞,一转念,忽然想到鬼面不喜残bào,忙转过身子,果见鬼面神qíng焦急,用眼神示意他不可胡来。
一瞬间,心中已有计较,对连飞潇洒一笑道:“本来依着我的心思,杀你十次也不够,但你罪恶滔天,恶行累累,杀你未免污了我的宝剑。”说完噗噗两剑,淡红剑身分别dòng穿了连飞两侧的琵琶骨。这才收剑道:“今儿个废了你的武功,自有官府来收拾你。”
鬼面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见方邪又转向早已浑身筛糠的梅凌云及那些打手身上,目光一下子变的yīn狠起来。不免又心中惴惴。
果然,方邪先对那些打手冷冷的道:“换回几年前的我,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不过如今……”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终究是变了,便无奈道:“你们每人到外面去掌嘴一百,也就算了。”
最后他转向梅凌云,恶狠狠的盯着他道:“看在两家世jiāo的份上,今次饶过你的狗命,下次再犯在我手里,绝不会这么好过的。滚吧。”
这里富贵正感奇怪,这首恶怎可能就这样放走了呢?却听吉祥悄悄附耳道:“这梅公子可有苦头吃了,爷必定有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不过现在不能当着这人的面杀了他而已。”他一努嘴,富贵便知是因为鬼面的原因了。
当下众人忙着收拾战局,又把连飞绑去见官。方邪方将鬼面抱起,也不解他xué道,轻声道:“这里如此多事,你也不得好生静养,更时时有危险,我在净莲湖畔有一栋宅子,不如搬到那里,挑几个伶俐的丫头服侍,岂不比这里qiáng上许多?”
鬼面面色如霜道:“你休想,除非我死了,你把尸体搬过去,还有,你快解开我的xué道,这样抱着,让人看着什么意思?”
方邪大惊,他本以为鬼面被点了哑xué,趁着不能开口反驳的当儿将他弄到自己那里,谁知这时侯竟冲开了,当下涎着脸笑道:“他们想着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呗。”见鬼面气的青筋毕露,想着他是病中,到底不敢惹他生气,只好不甘不愿的解了他的xué道,放他下来。
待回到自己房里,鬼面这才厉声道:“你刚才可是动了杀机?有没有顾及后果?若真伤了那个梅公子,皇上面前你怎么jiāo代?”
方邪凑上前,嘻嘻笑道:“可是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便担心起我来了?你放心,我岂是这么没脑子的人?纵从前有些冲动,自你教导了我后,就都改了,不过我日后自是有整治他的办法,倒不急于这一时。适才听你语气严厉,中气也不弱?想是病已qiáng了些,这可该偿还早上欠我的酬劳了吧?”说完就似扭股糖儿般粘到鬼面身上,不住拉扯他衣襟,一双魔爪更是往深处探去。
鬼面又气又急,又是诧异,方邪以前见他,必定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就是第一次qiáng占他,也是狠辣侮rǔ居多,谁知经过这件事,竟xingqíng大变,也说不出变在哪里,只是知道这绝不是从前的方邪。
拼死命拉开那两只在他胸膛肆nüè的大手,鬼面咳嗽了几声,登时让方邪不敢再动,只道:“既然你不肯到我的屋子,就在这里好好歇着吧,想什么吃只管告诉我。告诉这两个奴才也是一样的。”
鬼面躺倒在chuáng上,也没力气再和他厮缠,只得任他去了。索幸方邪倒也没再痴缠,只是有时望他的眼神,仍是饱含着yù望,这令鬼面深深烦恼。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打消这孩子脑中的不正常想法呢?
如此数天后,鬼面身子也已大愈,方邪本想索取“胜利的酬劳”,却忽然接到京城中的书信,让他回家过年,况自己心中也有打算,如此便暂时放过鬼面,一路奔京城而来。
不一日已到家中,方隆还在朝中,皇姑便将方邪叫到身边,因他与梅凌云之事薄说了几句,方邪哪会放在心里,皇姑也知他并不会听,因叹气道:“这回不比往日,你父王好象也十分生气,仔细他回来打你。到底你犯了什么事,便是与那梅家独子有过节,他毕竟也有错,犯不着气的这样厉害。”
方邪自然知道他父亲为何生气,也不说破,只让他母亲放心,然后来到后园一处僻静所在,高声叫道:“江南,我回来了。”话音未落,一名约莫20几岁的俊俏男子迎了出来。
江南微笑着看他道:“我听说你老子这几天十分生气,可是你把我的武功露了出来了?”
方邪进到屋里一坐,剥开一个香蕉,边吃边道:“告诉不得你呢,我这回可是真威风了,沧海剑也露了面了,凯旋而归。”说着把事qíng原委讲了一遍。
江南也笑道:“我早说王府里的武师不过酒囊饭袋,你父亲又无暇教导你,单你为了那个人,怎么也不肯让沧海剑露面,怕他受伤,如今可总算是出头了。你父亲也大可不必生气,少年扬名,总是好事,况且就他生气又怎样,我还偏偏要教你了。”
方邪也点头道:“说的很是,我还真想再向你学样功夫,就是那‘散仙功’,上回只学了个指法,你说这功夫过于yīn邪狠毒,不肯再教,我这回却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现下看来,让他乖乖丛了我是没指望了,须得散去他全身功力,让他再也没有反抗能力,方能任我予取予求,你放心,我绝不用在别人身上就是。”
江南听了,忍不住笑道:“乖乖,你还想用在谁身上?也亏那个人好歹费尽心机教导了你这几年,倒教导出这个样子来了,也不知他知道后会如何想。”虽这么说,到底将那本秘籍递了给他,一边道:“那人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要落在你手里头,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第14章
至晚间,方隆将方邪叫到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顿,他从未这样严厉训过儿子,实在是这一次太过生气,方这样狠历起来。
孰料方邪根本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辞道:“江南不过是天资聪颖,又有机缘巧合,方练成这些绝世武功,却偏被你们说成什么邪魔外道,据我看来,魔由心生,他虽有些放dàng不羁,心地却是公正善良的,难道必定要向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那样古板,甚至表里不一才好吗?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似乎不该凭此划分吧。当初你们正道集了那许多高手,才将人围攻至败,又算得上什么正大光明呢?”
方隆只气的胡须乱颤,厉声道:“你懂什么?当初是他自己答应这个条件的,败了自然应该遵守诺言。”
方邪丝毫不让,顶道:“他既然是邪魔外道,你又为何和他讲诺言?况且你也知道的,他不过是懒散成xing,又不爱成名,在王府里有吃有喝,这才留下的,若有一天真呆腻了,谁能阻的住他,你心中也知拿他没有办法,才百般笼络于他,这样的高人,我凭什么不能跟他学武?非要跟着那些一本正经的酒囊饭袋学习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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