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佣人忘记了此刻正在被砸的花瓶价值千金。
宋其衍一边习惯xing地搂着靳子琦,一边没有多少关心地向佣人提醒:“如果我没记错,摆在沙发旁边的是一只元代的青花釉里红葫芦瓶啊……”
女佣的额际渗出一层薄汗,后背则一阵滚烫的燥热,那是害怕造成的。
她们负责打扫客厅,虽然说摔坏了不会让她们赔,但这份工作绝对是保不住了的,一想起宋家给的薪资,女佣就忍不住地一阵ròu疼。
宋其衍瞧见女佣像是石化了般杵在那里,不禁善意地关心——
“是不是平日里工作压力太大,怎么脸色这么煞白?”
“没……没事。”没事才怪!
女佣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要匆匆地跑下楼去保护那只花瓶。
岂料,宋其衍却出声唤住了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女佣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违背这家里第二把手的意思,只得停下脚步回头。
“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吩咐?”
宋其衍笑颜逐开,“没什么,就是想要告诉你,对待那些古董瓷器,要轻拿轻放。你一直在客厅打扫吧,那就该清楚,一个jīng致的花瓶就跟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子一样,若是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立刻身价大跌,甚至分文不值。”
几乎他这话刚说完,楼梯口便又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碎裂声。
女佣浑身的骨头都颤了一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靳子琦瞅着女佣那不着痕迹转向楼梯口的脚,转而朝宋其衍责怪地嗔了一眼,无形中透着娇柔的风qíng,“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别吓唬人了。”
宋其衍促狭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搔着她身后的长发。
“这还有外人在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女佣望着眼前打qíng骂俏的两人,又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缓了缓qíng绪,靳子琦说得那番话让她不再如之前那么战战兢兢的惶恐。
结果,靳子琦下一句话是彻底把她的心脏悬空吊了起来。
“听刚才那些花瓶落地,声音清脆响亮,应该不会是赝品,我猜,也就十几万一个吧,父亲真的有先见之明,懂得把便宜的放在易摔的地方。”
刚说完,那名女佣已经犹如一道疾风飞驰地离开,消失在楼梯口。
宋其衍倾下身子,看着靳子琦清明的眼睛,咧嘴笑起来,弯着食指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我们还真是天作之合、天生的一对!”
靳子琦也笑了起来,握住了他抚摸自己脸的手,“没你坏!”
宋其衍指了指灯光明亮的楼梯口:“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卖力表演!”
她笑而不语,握紧了他的手,忽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小ròu爪趴在墙壁上,鼓着粉嫩的腮帮子:“你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宋其衍走到靳某某跟前蹲下,拍了拍那两瓣小屁屁,靳某某扭捏着就要躲开,宋其衍也不介意,改摸着那颗西瓜头,“找你爷爷玩去。”
“爷爷睡觉了,还怎么玩?”某某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
“那就叫起来啊,”宋其衍大声地说话,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如果爷爷再不起来,楼下你的姑姑就要把可以换很多钱的花瓶都摔烂了。”
此言一出,竟比任何引诱xing的话语都来得有效,只见靳某某就像是一条炸了毛的小猪仔,圆嘟嘟的身体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一双白嫩的小爪子挠了挠头发,像小shòu似的吼吼两声:“那个姑姑太坏了,某某要去告诉爷爷,要爷爷把她赶出去,那些花瓶以后可都是某某的!”
说着,转身一溜烟就跑远了,直奔宋之任的卧室告状。
靳子琦捂了捂额头,这孩子……
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希望你会是个正常的宝宝。
……
等靳子琦和宋其衍下楼,就看到站在走廊边的苏珩风。
他似乎一点也没被客厅里的吵吵闹闹影响qíng绪,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抬头之际,看到迎面走来的夫妻俩,脸色一震,但也没有打招呼,丢了手里的香烟,原地静默了几秒,在他们之前重新推开了客厅的门。
火光电石间,一只高跟鞋飞了出来,苏珩风躲闪不及,角度jīng确地砸到了他的脸上,额头上留下了一块远行的红色印记。
靳子琦忍不住轻笑出来,虽然她一直克制着自己想维持严肃的神qíng。
宋其衍则迫不及待地挽着她走过去,嘴里还幸灾乐祸地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有珩风你挡着,要不然就砸坏你身后那只青花瓷瓶了!”
果然,廊间,苏珩风的背后,是一只大体积的花瓶。
苏珩风听了宋其衍的嘲讽,脸色难看,但没反驳,而是走了进去。
客厅里早已闹成一团,摔碎的瓷器到处都是,白桑桑捧着肚子站在一边远离战场,白夫人正一脸慌张地拦在白桑桑前面,嘴里不断说着:“别打了!”
至于宋冉琴和那个小太妹正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两人衣衫凌乱,脸上也都是被指甲抓起的红痕,宋冉琴不时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而小太妹则狰狞着小脸,嘴里不停地问候着宋冉琴的祖宗十八代。[飞天中文]
“叫你个老贱货打我!叫你嚣张,给脸不要脸,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山沟沟里放牛呢!还敢跟我摆谱!”
“啊——”宋冉琴的头皮被扯得发麻:“小贱人,还不给我放开!”
“小贱人?你个老贱种,到现在嘴巴还不gān净?”
紧随着响起的是“啪啪”两巴掌,宋冉琴脸上的白粉哗哗掉了一层。
“我猜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子卡在胎盘里了?还是你的神经跟脐带一起被剪掉了?明明一张脸长得跟老麻花一样,还敢跟我装伊丽莎白!”
“你你你——”宋冉琴头顶直冒青烟,气得两眼直翻白眼。
这个死丫头,刚才还一副天真小白样,怎么也没想到爆发力这么qiáng!
宋冉琴只是扯了扯脸部肌ròu,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白夫人看事qíng要闹大了,连忙冲还在那喝茶的白路晨说:“路晨,你从哪里找来的泼妇,还不叫她住手,你这是在害你姐姐知道吗?”
门口的靳子琦一进来就看到压在宋冉琴圆润肚子上的小姑娘,也就十几岁,但那一身行头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那两巴掌的声音连她都听到了。
望着宋冉琴那因为气愤而扭曲的五官,靳子琦不免期待起后续发展——
这次宋冉琴是狠狠地落了面子,以她的xing子,只怕以后白桑桑的日子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好过了,她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白桑桑和恶婆婆对战的打好戏码!
苏珩风看到自家母亲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由地黑了脸,冷冷地伸手去扯那个小太妹,“我妈再怎么不是,也是长辈,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小太妹被苏珩风毫不怜香惜玉的拎开,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所幸白路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太妹的眼底立刻盈上了泪花。
她委屈地把自己红红的手心伸到灯光下,就是那只手扇的宋冉琴巴掌。
“阿晨,你看我的手……都肿了!”
白路晨则chuī了chuī小太妹的手,一顿柔声细语的安抚:“来,我帮你chuīchuī,以后别看到老树皮就往上拍知道吗?”
宋冉琴脸部的肌ròu剧烈地抽搐,一声咆哮的“你——”出口后,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向白路晨,却被苏珩风及时地拉住。
苏珩风艰难地拖着缓缓前进的宋冉琴,不耐烦地斥责:“妈你消停会行吗?”
“你嫌我闹事?”宋冉琴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一脸倦意的苏珩风。
而这边的小太妹适时地发出清脆甜美的娇嗔:“嗯,我知道了!”
宋冉琴怒火丛生,一声愤怒的高吼,趁着苏珩风不注意的空隙,随手抡起旁边的那只青花釉里红葫芦瓶往白路晨的脑门上砸过去。
“小弟!”白桑桑一声惊慌的提醒。
白夫人想要跑过去接住那个花瓶已经来不及了……
“砰——”花瓶掉落在地上,再一次壮烈牺牲。
白路晨甩了甩自己挡得发麻的手臂,龇牙咧嘴,只是,他还没有发作,门口就响起了一声犹如雄狮咆哮的怒吼声——
“宋冉琴,我让你暂住在这个家里,不是让你来败坏这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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