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走到门口的靳子琦看到那个箱子,感觉到自己的太阳xué剧烈地一跳。
而乔念昭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乖巧地挽住了孙兰芳的手臂,还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至于其他人,一律无视之!
“嗯,东西都拿上来了吗?”孙兰芳满意地拍拍乔念昭的手背。
乔念昭瞟了眼搁在脚边的箱子,回答:“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苏凝雪绷紧唇线望着门外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人,倒是xing子耿直的苏凝秋已经按捺不住那份火气,两手环胸,冷哼一声:“你倒是急着让你儿子再娶了。”
孙兰芳这会儿倒没介意苏凝秋带刺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苏凝雪,我以前送你的那几件首饰,可都是靳家的传家宝,你既然和昭东离婚了,我自然也要收回去,这个道理,你也是做妈的,应该懂的吧?”
苏凝雪定定地望着孙兰芳,“我当初离开时没带走,就代表我不想要了,既然你要当宝,那你就留着吧,好传给你的下一个好媳妇。”
“怎么?跟我们家昭东离婚,对我这个老太婆连基本的礼节也没了吗?”
“呵,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糟老太婆,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苏凝秋讥诮而笑:“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封建社会的老佛爷呢!”
孙兰芳不屑地扫了眼苏凝秋,话却是对苏凝雪说的,充满了说教的意味:“姓苏的,我说你也好好管管你这个妹妹了,连最起码的教养都没有!”
苏凝雪就当没看到孙兰芳那挑剔鄙夷的表qíng,淡淡地说:“我这妹妹什么样,好歹也是教书先生教出来的,不像那些根老葱,不知从哪个荒郊野外拔来的。”
“你指桑骂槐说谁呢!”老太太立刻记得脸红脖子粗,直跳脚。
苏凝秋哼笑:“谁对号入座,说的就是谁!”
一直安静的乔念昭突然劝道:“奶奶,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别气了!”一边说一边还伸手体贴地替孙兰芳轻抚胸口顺气。
结果旁边突然响起“咯咯”的笑声,如铃铛一般,憨憨的,也很稚嫩。
只见靳某某从苏凝雪的后面伸出小脑袋,咧着嘴,冲乔念昭调皮地吐着粉嫩的舌头:“昭姨你跟某某一样坏,故意说让老奶奶别生气,其实是想要她生气!”
乔念昭本贴服在孙兰芳胸前的手一僵,转而冷笑地看向靳子琦:“姐姐,就算我们之间再怎么不对头,你也不该把这份怨恨教给孩子。”
人家是在拐着弯指责她不会教孩子,也认定是某某说得这些话是她教的!
靳子琦扬了扬眉角,回望着乔念昭嘲讽的眼神:“这声姐姐不敢当,至于我孩子的教育问题,还不劳烦你费心,虽然我儿子年纪尚小,不过这分辨善与恶的眼神还是有一点的。”
乔念昭被噎住了。
孙兰芳却大步向前,就要往公寓里走。
“哎!我说你个老太太,想gān什么!”苏凝秋忙不迭地拦住她。
孙兰芳狠狠地推了把苏凝秋,可惜年纪大没力气,愣是没推动,不由老脸上讪讪的,却还是硬着嗓子喊道:“还不倒杯水来给我喝?!”
苏凝秋听了直瞪着,似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老奇葩!
靳子琦却在孙兰芳身上看到了宋冉琴的影子,果然是一个时代走出来的人,一样的颐指气使,一样的自我感觉良好,也一样的喜欢大呼小叫!
苏凝雪往门口一堵,直接对上跋扈的孙兰芳:“你要喝水,可以,楼下有茶馆,十块钱一杯,我请了,至于这屋子,不欢迎你进去。”
孙兰芳其实已经大概往里瞟了一遍,不禁为里面的jīng装修吸引了眼球,此刻被苏凝雪这样拒之门外,脸上怎么也过不去。
她把小巧的老年人专用手提袋往腕上一挂,冷嘲热讽地说:“我看你这日子也过得挺滋润的,跟我们家昭东离婚,他分了你不少钱吧?”
苏凝雪听得皱起了眉,也把不快表现在了脸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你儿子离婚的事,那么,你现在又是用什么立场站在这里闹事、对我横加指责?这些钱,是我这几十年该得到的,我从没想过是你儿子施舍给我的,至于这钱怎么花?”
苏凝雪瞅着一脸诧异的孙兰芳,冷冷地一勾唇角:“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明天全部捐给慈善了,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不,就算没有离婚,也跟你扯不到半点边,你现在早就不是我那死去公公的妻子了。”
孙兰芳万万没想到苏凝雪会这么犀利地反驳自己,一时间说不出道不明的窘迫,只觉得几十年的脸都在这一刻丢光了,况且这里……
她忍不住瞟向等候在一边的搬运工人,心中气急:这还有外人呢!
孙兰芳正yù发作,乔念昭突然叫了她一声:“奶奶!”
瞬间,孙兰芳犹如被当头棒喝,从怒火中爬出来,清醒了大脑,咽下了胸中的那口闷气,要不是念昭提醒,她差点就忘记正事儿了!
孙兰芳故意清了清自己的嗓眼:“苏凝雪,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有事要通汇你,你给我把这些话都牢牢记住了!”
苏凝雪眯了眯眼,静等着从那张嘴巴里吐出如何惊天海地的言论。
果然,孙兰芳没有让她失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你跟昭东离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缠他,他也要有自己的家庭了,因为你的缘故,现在念昭和欣卉还只能偷偷摸摸地住在靳家,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还是个贤惠的女人,就该劝他好好珍惜欣卉母女,而不是不负责任地误了人家一辈子,也耽误了念昭的终生大事!”
纵然是作为旁观者的靳子琦,听了孙兰芳这理直气壮的一番话,瞠目结舌之余,一股火气冉冉地从心底冒起。
难道她母亲离婚了,从那个家搬出来还不够,还要帮着她父亲和外面那个女人牵红线搭鹊桥,是不是连婚礼都要她母亲一手承办才皆大欢喜?
孙兰芳却浑然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可笑,她娓娓道来:“苏凝雪,我自认我们昭东在离婚的时候,待你不薄,给你数目丰厚的遣散费,连靳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给了你。这做人可得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现在一个人不好过了,也不想要我们昭东好好过日子,你说有你这样的啊?”
苏凝雪只是平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评价,这也更加助长了孙兰芳的气焰。
“有句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昭东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欣卉,不过是因为他爸爸的缘故,两个人qiáng行被拆散了。你霸着这靳家女主人的位置三十年如一日,到底幸不幸福你心里自己清楚。”
“你跟昭东好歹夫妻一场,你也不想看到你们最后反目成仇吧?你们好聚好散,用不到最后使手段,教昭东的日子不好过吧?凝雪啊,我希望你适可而止,做人别做得太绝知道吗?”
老太太说到最后满是感慨,好似自己这番话饱含了多深的道理。
只是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眼前一糊,眼睛沙沙的难受,而耳边是乔念昭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孙兰芳紧闭上眼睛,嘴巴也抿紧,鼻子更是不敢出大气,只要一呼吸,就会有粉末状的东西吸进口鼻,让她忍不住一阵猛烈的咳嗽。
“奶奶,你还好吧?”乔念昭慌忙跑过来,拿出纸巾给孙兰芳擦。
只见孙兰芳的一张脸已经雪白雪白的,从发丝到衣服,全是面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细微的粉尘,而苏凝秋的手里正端着一个大碗。
“我说今天门口卖大饼的老大姐怎么送我这么一大碗面粉,原来她有先见之明,特意为你这根不要脸的老葱准备的啊!”
乔念昭看到苏凝秋那“凶神恶煞”的表qíng,扶着孙兰芳忍不住地倒退,嘴里却是为孙兰芳讨公道:“你们别太过分了!”
靳子琦瞅着那堪比京剧里丑角妆容的孙兰芳,不禁勾起了唇角,这样子倒贴合她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对,是跳梁老丑!
苏凝秋听了乔念昭中气不足的指责,把塑料碗往地上一掷,“哗啦啦”的声音惊得乔念昭的脸色骤变,那胆小的样子看得苏凝雪一阵嘲笑。
“我告诉你们,下次再来扑的就不是面粉而是硫酸了,不信你可以来试试!这根老葱反正都长这样了,扑了也比现在难看不到哪里去。倒是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还要骗男人吧,要是留个疤什么的,可不好了!”
“你这个悍妇!”乔念昭气急败坏地一跺脚。
苏凝秋啼笑皆非,懒得理这两一大一小的两根野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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