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欣卉忙上前安抚靳昭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念昭虽然鲁莽,但也不至于伤害子琦,可能只是一点小争执,何必要搞得这么严重?”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有很多都朝着乔念昭投去不满的目光。
对姐姐的求救都视而不见的女人,心肠是何等地歹毒?
靳昭东听了乔欣卉求qíng的话,冷冷地说:“误会?我亲耳听到她rǔ骂子琦,还扬起手要去打子琦,在我的病房外就这样了,还不知道私下该有多无礼!”
“也许我的决定是对的,这么嚣张跋扈的xing子,别说是名流圈容不得她,就是靳家也容不下她这尊大佛。”靳昭东这次是动了真怒。
以往对乔念昭疼爱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愧疚和怜悯,所以他才会自然而然地觉得乔念昭是个弱者,和靳子琦发生争吵也不会是赢的一方,可是刚才那一幕……如今对乔念昭早已没有了内疚,岂会还如之前那般偏袒和忍耐?
乔欣卉素来心思缜密,看靳昭东这面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然也不能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还不被他所厌弃。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愠怒,走到靳子琦身边,满脸歉意地说:“子琦,身体好点了吗?念昭太胡闹了,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
靳子琦捂着肚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把念昭从这个窗口推下去,然后再来告诉欣姨,是我太胡闹了,欣姨会跟我一般见识吗?”
乔欣卉被反驳得说不出话,脸色也红白jiāo替地难看。
靳子琦却不着痕迹地从她的手里挣脱,在护士的帮助下站起来,在靳昭东目之所及之处抚过自己高高突起的肚子,“等爸出院了我去公司看你吧。”
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着实地明显——
靳家有这对母女,我是再也不会踏入了的,至于医院,你看我今天来了一次就这光景,哪里还敢再深入虎xué,到时虎子没得到自己的孩子就不保了。
“子琦……”靳昭东一时有些急了,出言想要挽留她。
靳子琦却揉着额际,笑容有些惨白:“这里以后有欣姨和念昭,我挺着个大肚子,即使是来了也是给大家造成负担……刚才,念昭真的不是故意的,爸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想让这样一点小事破坏你们父女的关系。”
乔念昭听了靳子琦这替她解围的一番话,瞪大的眼睛无法掩饰气恼,扯着乔欣卉的衣袖直呼:“妈,她这是在挑拨我跟爸!”
靳子琦立刻冷冷地一笑:“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不堪。”
乔念昭气急败坏地瞪着她,目光中满是气愤和屈rǔ,她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乔欣卉的衣袖,不甘示弱地冲靳子琦喊道:“你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乔欣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靳昭东整张脸都yīn沉下来,看着乔念昭,眼神也越加冷森,然后站直身,回转过来,正对着乔念昭,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如今,在靳昭东的心里,苏凝雪无疑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女人,他自觉负了这个女人大半辈子,又怎么还容许旁人来对她说三道四?
尤其这个旁人,还是他那段错误爱qíng的结果!
乔念昭被靳昭东猩红的眼圈吓到,尤其是在那如利刃般的目光注视下,心中所有的怒气,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缩着脖子想要躲在乔欣卉身后去。
“爸,我……”
话还没说完,靳昭东已经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昭东!”乔欣卉想要去阻挠,却拗不过男人的大力气。
乔念昭又挨了一巴掌,尖叫了一声,然后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痛哭出来。
“爸,你竟然为了她打我……你从来没有这么凶地对过我!”
乔欣卉看着也心疼,去察看女儿伤势的时候也难免心酸,终究是不一样了,原来撇开那张凌雀图,他们之间的感qíng也不过尔尔了!
靳昭东指着又要去瞪靳子琦的乔念昭,怒不可遏:“你别瞪子琦,如果你还不收受你的xing子,要这样子肆意妄为,我就当自己没生过你这个女儿!现在,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乔念昭低着头捂着脸轻轻地抽泣,生怕一大声就招来一个耳光。
靳昭东看着受了委屈还沉默的靳子琦,又望着蛮横无理却还要哭个没完的乔念昭,顿觉烦不胜烦,朝乔念昭怒喝一声:“还不给我滚出去?”
乔念昭攥紧了乔欣卉的袖子,心里也是惶惶然地,乔欣卉拍拍她的肩膀:“你爸在气头上,等消了气就好了,现在先回家去,乖。”
乔念昭偷偷瞄了眼盛怒中的靳昭东,不甘愿地点头,耷拉着双肩,放开乔欣卉的衣服,颤抖着转身就朝电梯跑了过去。
乔欣卉看着女儿受尽委屈的样子,心中有怨却也无可奈何。
她还要留下来收拾残局。
乔欣卉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到靳昭东正紧张地询问靳子琦的qíng况,她自嘲地苦笑一下,但很快就敛了真实的qíng绪,换上一脸关切靠过去。
“子琦,如果肚子真的难受,就在这里住院观察几天吧。”
靳子琦却避开乔欣卉搀扶的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乔欣卉脸上的关心顿时石化,被她的冷言冷语讽刺得下不了台,靳子琦却兀自拂开了靳昭东的手:“我回去了,父亲。”
一声几乎不含任何感qíng的“父亲”叫得靳昭东胸口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这些年他一次又一次替乔念昭出头时靳子琦不冷不热的语气,想来,也因为他的是非不分受尽了委屈吧?
望着靳子琦独自缓慢离去的身影,靳昭东对靳子琦的愧疚越发地深厚。
“昭东,我扶你进去休息吧。”乔欣卉体贴地过来挽住他。
靳昭东却避开了她的搀扶,乔欣卉的手僵滞在空中,靳昭东却已管自己转过身回房,空气里是他冷冷淡淡的声音:“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也回去吧。”
……
靳子琦一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了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轿车,并不陌生,因为特意留意过几次,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孙皓的车子。
此刻,乔念昭正坐在副驾驶座里,手拿着纸巾擦着眼泪,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旁边的孙皓神qíng肃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过了一会儿,孙皓偏过身,一手扶住乔念昭的肩头,一手抚摸着她的脸,眼神也格外地温柔,仿佛要滴出水来,垂头喃语了几句,乔念昭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靳子琦看着在车里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眉头越皱越紧,那一晚孙皓在电梯前对她说的话无疑是一个大谎言,她也无法苟同萧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法。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靳子琦迅即地转头,乔欣卉就站在那里。
“其实刚才,你根本就没事对不对?”乔欣卉直言不讳,盯着她的肚子。
靳子琦微笑:“欣姨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明白。”
乔欣卉深深地望着她,倏尔浅浅地一笑,朝靳子琦的身后瞟了一眼。
“念昭有时候是任xing了一些,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一辈子都成不了你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念昭,不是你的对手。”
“即便没有欣姨在前面保驾护航,我相信念昭也能独挡一面。”
“子琦。”乔欣卉换了一种语气说话,幽幽地盯着她:“既然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过去的事qíng,还是放开吧,这世上,没有忘不了的事qíng。”
靳子琦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放开?天下竟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就算她愿意放过乔念昭,也不见得乔念昭愿意放过她。
“欣姨,应该听说过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故事吧?”
乔欣卉不解地看着她,她莞尔,细细地解说:“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如果当初项羽没有一时心慈手软放过刘邦,也许最后称霸天下的就是项羽,可是他不听下属的忠告,放走了刘邦,最后自己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靳子琦说着,迎上乔欣卉的眼睛:“欣姨觉得,我是该做项羽还是刘邦呢?”
“一定要这么把人往绝路上bī吗?”
“那欣姨当年把我母亲往这条路上b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母亲的感受?你女儿费尽心思抢走我的未婚夫,在婚礼上把我往绝路上bī的时候,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你这句话?我刚才做的,不过是这些年你女儿惯玩的把戏罢了。”
乔欣卉深吸口气,勉qiáng稳定qíng绪,“难道连一点手足之qíng都不顾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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