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靳子琦还真没猜错。
乔念昭站起来,感激地望着刘总和孙名扬:“两位,我知道你们替我感到不公,但这是我们靳家的事qíng,既然他们要谈我也奉陪到底,就是麻烦刘总要多等一会儿,这土地,我既然说卖给你就不会食言。”
“是吗?”靳子琦浏览着遗嘱复印件,然后看向靳昭东询问:“爸爸,你生气可以,不过在责备念昭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位刘总和孙董,她签署的那份土地变卖合同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应。”
会议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qíng绪最先失控的当属乔念昭。
她扯过复印件,胡乱地翻到最后一页,盯着那些条款看了又看,然后猛地拍桌,指着靳子琦,尖声道:“你撒谎,这上面明明就是我的名字!”
靳子琦说得淡定:“是你的名字没错,不过你再仔细看看这个。”
说着,靳子琦就把一本土地使用证扔到了乔念昭的跟前。
乔念昭迫不及待地翻开,果然,土地使用证上的户主名字竟然是靳昭东!
顿时,乔念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拿着土地使用证,蓦地望向靳昭东,目光无比地控诉:“爸爸,你骗了我,也骗了妈妈!”
靳昭东也有些懵然,然后在看到土地证上自己的名字时才恍然,因为之前怒火攻心,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
所以面对乔念昭的指责,靳昭东直接板起脸,怒声呵斥:“败家子,你还敢说,要不是我还没过户给你,你今天是不是就要造反了?”
乔念昭死咬着嘴唇,怨恨地看向靳子琦——
都是她,都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孙皓也不敢相信地再三查看了土地使用证,确定无误后,整个人跟抽空了力气一样,神色恍惚不定,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孙名扬还算冷静,呵呵地笑道:“虽然这土地还没过户,不过,遗嘱上可是写了,这块土地的最终归属权是在念昭的手上……”
靳昭东冷哼一声:“我还没死呢,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可以随时改遗嘱!”
“怎么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的……”乔念昭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想起了什么,气恼地盯着靳昭东:“既然签了字为什么不给我过户!”
这时,一直沉默的秘书好心地解释:“乔小姐,董事长提过让您去土地局过户的,是您自己一直没有过去,所以——”
所以就搁下了,也没人催促她,导致现在到嘴的肥ròu又飞了!
乔念昭懊悔不已,一口牙差点咬碎了,但她立刻把气撒在了秘书头上。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是不是早就跟靳子琦串通好了,想方设法地要从我手里骗走这两块地皮,好让我在靳家再无立足之地?”
面对这毫无依据的污蔑,秘书也是黑了脸,沉声道:“乔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当初也打电话跟您确认过,当时接电话的是你母亲,至于具体qíng况,与其在这里大喊大叫,倒不如好好去问问你母亲。”
“你骗我!”乔念昭火冒三丈,“我妈怎么可能这么害我!”
秘书皮笑ròu不笑地扯扯嘴角:“乔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董事长秘书是能者居之,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经过了激烈的办公室战争,更是踩着无数jīng英人才的背爬上来的,傲气不比一般经理低。
乔念昭不清楚,靳子琦却明白,平日里也是礼让三分。
乔念昭倒好,每一句话都暗含贬义,只要是个有点尊严的人,都会被她惹毛。
“你——你——”
乔念昭颤抖地抬手,指着那威武不能屈的秘书。
靳子琦没忘记帮她解困:“爸的遗嘱里说是把那两块地皮赠予自己的小女儿,你姓乔,可不姓靳,怎么证明你是爸的女儿,无非是把户口迁进靳家。”
乔念昭望着靳子琦,一时间也忘记了要责骂。
“至于你母亲为什么没通知你去过户,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你要跟孙皓结婚,你想想,孙皓姓什么,孙家和靳家是什么关系。”
乔念昭的脸色大变,靳子琦知道她明白了,不由地欣慰,总算还没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拎得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不得通婚的道理。
乔念昭颇为不服气:“可是孙皓他不是孙伯父的孩子……”
“是继父,但他的户口在孙家,说起来,你的奶奶是孙兰芳,孙皓可算是她的表孙,而你乔念昭,就是孙皓的一个小表妹。”
靳子琦顿了顿,又往这堆火上添了一把柴:“你母亲想要撮合你跟孙皓,自然不会把后路堵死,她应该以为这两块地皮迟早是你的,大不了等你们结婚后再让孙皓去把户口迁出来,到时还不是一个道理。”
乔念昭一口血要吐出来,靳子琦说的这堆话,有种误导的意思,让乔念昭不由地把怨意多少转移到了孙皓身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没了这两块地?
但乔念昭仔细一想,就发觉了靳子琦的用意,朝靳子琦怒喝:“你又想挑拨离间,你以为你说些有的没的就可以转移话题吗?”
孙皓也皱眉看着靳子琦:“靳小姐,你这些话说得未免太过了。”
靳子琦嗤笑:“这么说,我这妹妹没分到家产和你孙家没半点关系咯?”
靳昭东揉了下额头,喝止了乔念昭:“够了!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做生意,我看你去摆地摊也差了那份度量,简直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既然闹剧已经结束,靳昭东懒得再留在这里受气。
“张秘书,收拾收拾,送客!”
秘书点头,“是。”然后唤来工作人员收拾桌子,开始要赶人。
“乔小姐,孙先生,孙董,刘总,请吧!”
那位刘总一张脸都气歪了,将那份土地转让书揉成纸团,往孙皓身上一掷。
“什么玩意儿!是不知道我刘三在道上的名号,竟然这么耍着我玩!”
孙名扬脸色难看,却还是俯低姿态赔礼道歉:“刘总,事qíng不是你想得那样,事先我们也不知道,要不然哪敢出这么大的纰漏让您白忙活一场。”
“不知道,你他妈的不知道也敢把我喊过来?”
靳子琦听到那一而再爆粗口的刘总,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那充斥着戾气的粗犷五官,哪里还有第一眼看到时的温和,俨然是那些黑道上的混混。
黑道上的混混……
靳子琦的瞳孔一缩,宋其衍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起——
“我看车里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倒不像是正经生意上往来的人,更像是……道上混的。”
那位刘总哪里肯听孙名扬解释,满脸凶光地嚷道:“我不要听你胡扯,别想拿jian商那套对付我,我话搁这里了,没地,可以,拿钱来补!”
靳昭东这会儿也听出了不对劲,冷声问孙皓:“你们孙家到底做了什么?”
孙皓面容骤然变白,也不回答靳昭东,低声在孙名扬耳畔说了句话。
孙名扬瞪了孙皓一眼,暗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后,他才对靳昭东道:“不过是我孙氏还欠刘总一笔建材费,没别的大事。”
靳子琦压下胸口的悸动,在那位刘总迁怒到靳氏之前,她cha话道:“刘总,我不管你跟孙氏之间有什么生意往来,我今天也把话挑明了,这地我们是绝对不买的,我想刘总也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问题出在了哪个环节。”
刘总眼珠骨碌碌地转,凶相地看向乔念昭:“你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不算数?”
乔念昭被刘总看得心惊胆战,她也是私下见过刘总那些手下的,立刻害怕地颤抖着身体,拉着孙皓的衣袖求助地看着他。
孙皓一颗心也要从胸口蹦出,他比谁都知道今天这事解决不好的后果。
只是他刚要开口,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靳子琦轻笑了一声:“我这名同父异母的妹妹,做事总是粗线条,容易被人哄骗,所以我父亲才不把大权jiāo给她,试想一下,刘总,如果你的女儿或儿子,被有心之人欺骗,然后要拿你大半辈子打拼来的家产拱手送人……”
靳子琦点到为止,刘总却是bào跳如雷,狠狠地一拍桌子。
“他奶奶的,他敢,老子不剁了他的手脚,老子刘字倒过来写!”
靳子琦笑吟吟地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孙皓眼底却是闪过惊慌,看着靳子琦,靳子琦却连瞥都不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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