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从来没想过要像乔恩这样逮住简给她几个大耳光子,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和耳濡目染的关系,让她待人接物都极尽恪守礼仪,顶多也只是扇简一巴掌。况且她觉得动手掐架没有意思,对事态发展没任何正面作用。
但是此刻看到素来高贵优雅地简真被打得鼻青脸肿,靳子琦心里头也有那么点解气。
突然她就知道男人为什么一语不合就掀桌子打架了。
靳子琦看着láng狈地扶着车子才站稳的简,发现其实该气愤得动手打人的本该是她,结果倒是让乔恩帮她该做的事qíng都做好了。
这边,温莎夫人开始孜孜不倦地训导乔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寻人打架,你是女孩子,要是遇上了比你厉害的,到头来你找谁哭去?”
“这不她比我弱吗?”乔恩打完人浑身轻松,还鄙夷地指了指简。
简摸了把自己的脸,果然白皙的掌心有血渍,她怨恨地看向温莎夫人:“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乔恩见她还这么嚣张,又要冲过去,却被保镖眼疾手快地拦住。
但嘴上乔恩也不服输:“好自为之?我呸,你哄三岁孩子吗?你姓罗切尔,我母亲姓帕特尔,哦,忘了告诉你,我父亲姓雷克兰,你敢挑衅雷克兰试试看!”
果然,简在听到雷克兰三个字时神色骤变,青白jiāo加。
英国黑帮不就是两大家族在控制,其中一个就是雷克兰家族,只是简没想到,乔恩居然是教父的女儿,帕特尔家族的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周详!
“大嫂,你难道没有话要跟她说吗?”乔恩突然转头看向靳子琦。
靳子琦瞅着一张脸惨不忍睹的简,还真的没什么话好对她说的,吵架也只有跟旗鼓相当的对手吵才带劲,至于简,太过yīn损,不值得她为之动怒一次。
乔恩哪里肯放过这个踩简的大好机会,拉扯着靳子琦低声说:“随便说说都好。”
靳子琦看了眼简,刚巧简也正直直地瞪着自己,不由拧了眉心:“看什么看?也不照照镜子,先看看自己都被打成什么德行了。”
简额角青筋跳了两下,再也忍不住,冷笑:“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死了丈夫成寡妇,心里扭曲了也别在我身上发泄,以多欺少了不起么,这个社会还是讲道理的。”
“啪——”
这一响亮的巴掌声让边上看戏的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只因动手打人的不是乔恩也不是温莎,而是一直安静地站一边的靳子琦。
如果说之前靳子琦一直qíng绪不高,那么现在可以说是被惹毛了,她心头现在有道叫宋其衍的伤口,这些时日她努力想fèng合它,努力让自己做出相安无事的样子,可是偏偏简一出现,一次又一次地往她的伤口上蹂躏,硬生生地撕裂了开来。
靳子琦冷冷地看着简:“既然你敢厚着脸皮跟我讲道理,我就跟你讲道理,我见过很多当三的,不过当三当得像你那么猖狂还真少见。我跟他结婚一年半载,就看到你像跳梁小丑的乱跳,说真的,我这没多大感觉,毕竟我的男人也没拿你当回事。”
“你也是有爸妈的人,罗切尔家族,英国上流社会的大家族,我想他们应该教过你如何做一名有礼义廉耻的大家闺秀吧?如果没有,你今天回去就跟他们远程视频,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的脸,让他们看看,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教好你,你才会被人打成这副模样。”
靳子琦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得吐字清晰,也是这样的清晰,让简难堪得一张脸都黑了,她自然没忘记周围有那么多围观者,虽然靳子琦是用英文说得,但能坐到宋氏高管的位置,哪个不会点英文,之后再加上润泽一下靳子琦的这些话还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怎么,我说得难道有错吗?”
靳子琦笑了下,“别瞪眼看我,如果你还觉得我们以多欺少,你大可以报警,你是英国人,中国政府会充分保护你在大陆的安全;如果觉得委屈,你也可以跟新闻媒体曝光给他们看你的伤口,但是我也先放下话,别以为仗着罗切尔的名头就可以为非作歹,就如你自己说得,这个社会是讲道理的,当然也是**制的!”
“以后在路上看到我,你就最好绕道走,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挂着那种假笑上来跟我打招呼,我都忍不住想抽你,你怪别人对不起你之前,是不是该先从自身找找问题,不要一便秘就怪地球没有地心引力。”
以一句“不要一便秘就怪地球没有地心引力”作为结束语的靳子琦,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轻启红唇:“明天的宋氏股东大会我一定会亲自前去。”
待靳子琦进去,温莎夫人也带着乔恩坐车离开,最后,温莎降下了车窗,看着还站在那的简淡漠道:“没有谁真正亏欠谁,你要一直这么想,折磨得只有你自己。”
简望着远去的轿车,又偏头看了眼殡仪馆,冷笑,折磨谁还不一定呢!
……
回到空dàngdàng的宋宅,靳子琦站在大堂里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迈步。
她看向宋其衍经常坐的沙发,好像他依然在那里,察觉到她的凝视抬头,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qíng,敞开双臂等待着她奔过去。
“夫人,您回来了,您看是先洗澡还是先用餐?”
“我先上楼看看小宝。”
靳子琦轻声推开婴儿房的门,就看到宋小宝正抱着一个奶瓶咕咚咕咚地在喝,小家伙闭着眼,嘴巴条件反she地嗫喏,小小的肚子慢慢地鼓起来,还打了个饱嗝。
“夫人……”看护见靳子琦进来就要问候,却被靳子琦阻止。
因为男主人的过世,整个家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悲凉气氛之中,惟独宋小宝还每天吃得多睡的香,偶尔还给你嚎几嗓子,jīng力说不出的充沛。
“你先出去吧,我陪着他就好了。”
挥退了看护,靳子琦在婴儿chuáng边半蹲下,拨弄了下宋小宝圆滚滚的肚子。
宋小宝配合地哼唧了几声,然后继续跟奶瓶奋战。
靳子琦身上还是殡仪馆的一身穿着,她已经没有多余的jīng力去打扮自己,她俯低身,吻了吻宋小宝的脸腮:“要是妈妈也能像你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宋小宝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最后落在靳子琦略显苍白得脸上,又打了个饱嗝,嘴角溢出一些奶渍,傻愣愣地瞅着靳子琦,忽闪了下眼眸。
靳子琦替他擦掉奶渍,然后拿出那个翡翠雕刻的小蛇挂到了宋小宝的脖子上。
“这是你爸爸送给你的礼物,也许……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礼物……”
说着,靳子琦鼻子一吸,脸上还是柔和慈爱的笑容,但心里却是一阵阵酸酸的làngcháo用来,她顺势坐在地板上,握着宋小宝的小手,“你相信你爸爸死了吗?”
宋小宝咕呀咕呀地嘤咛。
“他们所有人都说他死了,死在爆炸里,可是我不信。”
靳子琦望着chuáng边的一盏落地台灯,眸光有些飘忽,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已经离开我,不会再回来,我还守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小宝……”
婴儿chuáng里的宋小宝已经打着呼噜睡过去,奶瓶还死死地拽在小手里。
“小没良心的。”
靳子琦刮了刮他的鼻梁,宋小宝立刻像小shòu般嚎了两声,然后没了动静。
起身,揩掉眼角的水痕,靳子琦替宋小宝掖了掖薄毯才出去。
靳子琦出去后又给陆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靳某某,颇为责怪地对靳子琦说:“琦琦,这不才分开几天你就想某某了?唉,这几天小宝有没有吵得琦琦睡不着啊?哦哦,粑粑回家了吗?”
宋其衍过世的消息还隐瞒着靳某某,所以小家伙才能这样无忧无虑地说着笑。
靳子琦眺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爸爸还没回来,不过已经让邹向叔叔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下次等你回家时就可以看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靳某某支吾了会儿,才老神在在地道:“琦琦,其实我更想念爸爸,你让他早点回家吧,某某这边要照顾小樱桃,等小樱桃再大点咱们就把她接到家里住好不好?”
“臭小子,又想把我的女儿拐到哪里去,还跑,快给我回来!”
靳子琦只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吵嚷,清冷却带着火气的男声响起,靳某某急匆匆地抱着电话说了句“琦琦下回聊”就丢了电话撒腿一溜烟跑了。
靳子琦正yù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等一下。”
靳子琦自然知道接电话的是谁,陆暻泓没有来悼念会现场,一方面是怕靳某某发觉什么,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他觉得这场吊唁可能根本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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