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们现在在逃命,就算是折回去,还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个屋子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梁一辰把枪往腰带上一别,就准备往回爬,靳子琦却唤住了他。
“等等,你这样子怎么弄开天花板上的排风窗?”
瑞士军刀给宋其衍用了,难道要徒手吗?动静未免太大了些。
梁一辰沉吟片刻,看着靳子琦问道:“有指甲钳吗?”
指甲钳?
靳子琦在自己还没扔掉的包里翻找了下,还真的找到了一个。
梁一辰拿着指甲钳在手心里把玩,信心满满地一笑:“放心吧!”
说完他就挪动了身体,开始往来时的路回爬。
黑暗里,一簇小火苗亮着火光,只剩下宋其衍、秦远和靳子琦三人。
“把他的衣服脱了。”宋其衍头也不回地说。
靳子琦看着秦远,他脸上有苍白的微笑,正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西装,一不小心碰到手臂,他隐隐抽了口气。
靳子琦的手指擦过他的皮肤,感觉到有些灼热的温度,担忧地看他一眼。
秦远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本痛得不行的伤口便稍稍有了缓和。
他的手缓缓覆过去,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不做声。
靳子琦被他抓得很紧,想要挣脱可一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手臂就停止了。
宋其衍在旁边看着,却也没有如以往一样扯开秦远。
毕竟,秦远这一枪是替他受的。
他面无表qíng地对靳子琦道:“我给他取子弹的时候你按紧他,千万别乱动。”
靳子琦点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让秦远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手压住秦远的双臂,抬头对宋其衍一个眼神暗示:开始吧!
刀尖划入皮肤和肌ròu,秦远闷哼一声,条件反she就要挣扎。
靳子琦见自己按不住人高马大的秦远,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压着他。
秦远感受到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柔车欠,口鼻间是一阵馨香,本因为痛楚bào躁的qíng绪逐渐平复,额际和脖子上的青筋也慢慢隐下去,他握住靳子琦的手,低低地喘息。
靳子琦被他扣住的手心全是湿汗,却依然一动不动。
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靳子琦觉得全身的血液像被煮沸了一样在身体里窜动,她死死地咬着牙关,甚至能尝到一丝腥甜的血味……
“好了!”
宋其衍吐出一口浑气,血污遍布的手里是一枚子弹。
靳子琦刚要放开秦远,腰间一紧,秦远阻止了她的起身。
秦远额头上全是疼出的汗,神色疲惫,但是双眸却格外地有神。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的嘴角扬起淡笑,似乎现在所在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心甘qíng愿的。
靳子琦却假装没看懂他眼中的深qíng。
“谢谢你,要不是你,可能现在生挖子弹的就是其衍了。”
秦远看着她,目不专qíng,缓缓抬起的左手,像是要来摸她的脸颊。
靳子琦一惊,下意识地避开,退到一边。
“秦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横空伸出的一只沾血的大手扣住了秦远的手腕,紧紧地。
靳子琦回头,只见宋其衍眸色yīn沉地盯着秦远。
“让自己的女人为你那么担心,因为相信你没死,独身一人远走异国,却深陷龙潭虎xué,被自己所信赖的人毫无征兆地背叛,宋其衍,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僵持下来。
秦远的话,让宋其衍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望着他的目光更为冷厉。
其实在来德国的时候,他就怀疑最近出这么多事,宋氏一定有内鬼,只是还没等他查出来自己就先出事了,也是这次瓦斯爆炸让他更坚信是身边人害得自己。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韩闵峥,却没有找到证据,但胜在敌在明我在暗,想要借助梁一辰来调查韩闵峥,若真是韩闵峥,那他就会冷静地部署重新夺回一切……
靳子琦出现在柏林,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到她日益消瘦,拿着他的照片,顶着烈日在案发现场周围询问,他就坐在车里看着,却不能下去抱着她安慰她,他只能冷静地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可秦远的话,无疑令他心头一痛。
他看向靳子琦,她淡淡地笑了笑:“我能明白你的做法,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
梁一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盏酒jīng灯和纱布。
“我没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梁一辰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
靳子琦接过东西,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就是等你等得有些急了。”
只是,靳子琦想要给秦远包扎,宋其衍却夺过了酒jīng,“我来!”
秦远拧起眉:“让梁一辰给我上药。”
梁一辰想要接手,宋其衍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前者立刻摸着鼻子转头。
于是,宋其衍开始为秦远的伤口消毒、上药、缠纱布,看着秦远皱成一团的五官,宋其衍冷嗤一声,靳子琦在一旁都看得于心不忍。
“我刚才在下面观察了下,我们往右边这个管道出去应该就是出口。”
梁一辰在秦远伤口包扎完后指着右边说道。
其他人没有异议,在休息了片刻后,又开始在管道里爬行。
“嘘!”
在爬过一处拐角处后,梁一辰突然停下来,并发出了警示。
同时,宋其衍和靳子琦他们也发现身下的管道排气口透出了阵阵亮光,并且从下方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听口气,很像那帮胆大妄为的打手。
靳子琦屏足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低头透过排气口的fèng隙,看向下方。
有三四个像是大佬级人物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大哥,这要找不到人我们怎么跟大陆那边jiāo代?那个简*罗切尔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她让我们把收的钱都吐出来怎么办?”
另一个踹了战战兢兢说话的那人一脚,“没出息的东西!我们帮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以为她想要拿回去就能拿?想拿也得看她有没有命拿回去!”
“老三啊,我看你是杞人忧天,怎么可能找不到人,除非他们是长了翅膀,不然……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逃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
就在这时候,一帮打手推开门进来,来到他们大哥的面前,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凭着直觉,应该是在向老大汇报没有搜索到他们这几只“煮熟的鸭子”。
那老大应该是个脾气很bào躁的人,居然在手下说了几句以后,一抬腿将说着话的那打手踢飞了出去,“没用的废物,不就是找几个人,这么长时间还找不到!”
接着,他又对老二下了命令,“你带着他们去找!”
老二得令,带了十几个打手大声应着,再次跑了出去。
看来他们是不找到人誓不罢休了!
通风管道里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前方的梁一辰,又开始缓慢的挪动。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像蜗牛一样。
众人当然知道他这是在避免发出声音,防止让底下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靳子琦跟宋其衍、秦远眼神jiāo汇,点了点头,都赶紧打起jīng神,继续跟随在梁一辰身后,摸黑往管道的前方慢慢爬去。
也许是底下有这帮歹徒在,每挪一步靳子琦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颤抖。
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发出了那么丁点动静,陷大家于危险之中。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房间的上方,众人都微微地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嘴巴都闭得牢牢的,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前行。
梁一辰带着他们左拐右拐,在变换了几次路线后,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jiāo汇口。
“到了!”梁一辰的声音里难掩喜悦。
死里逃生的众人几乎瞬间松懈下来,靠在管道上喘着气,挥汗如雨。
……
柏林郊外别墅。
梁一辰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yīn影,嘴角还有在会所里打斗过程中所受的轻伤,卷起的袖子下,手臂上也有不少擦伤。
他两条两腿jiāo叠,喝了口咖啡:“迈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净做蠢事呢?”
梁一辰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脑门上抵着两把枪的德国人。
“不过呢,我平生也最欣赏你这种硬骨头。”
梁一辰朝旁边的弟兄一使眼色,后者手里的枪把就狠狠砸上迈克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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