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_11点要睡觉觉【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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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自恒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耳垂腼腆地红了一些。

  他的书桌上曾经没有一本书,堆叠如山的游戏磁盘和卡带充斥岁月。明玥忆起一些事,转身看向周自恒。

  他坐在窗户边,灿金色的阳光照she进来,火车在行驶,接连有不同风景落在他的侧影里,工整jīng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融进了盛夏的艳阳里。

  有些人天生就光彩夺目,不会如明珠蒙尘。

  他有一段叛逆迷茫的过去,但这段过去把他塑造成了如今璀璨光华的模样。

  孟芃芃也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放下笔,双手手指jiāo叉,摆出一个类似于jiāo心谈判的姿势,认认真真地同周自恒道:“你有这样的能力,应该可以试着参加ACM大赛,清华的集训队每年都会招收新生,集训队里有很多人才,也能有许多锻炼,这对你以后可能会有帮助。”

  孟芃芃实在想得很长远。

  周自恒点头,有认真考虑她的建议的意思,随后想起什么,忽而询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孟芃芃抿唇,很快回答他:“陈修齐。”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出现了。忽而提起,周自恒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微妙感。作为上一届的市状元,陈修齐和他一样,报考清华计算机系。

  算起来,他们将会再一次变直系的学长和学弟关系。

  周自恒握了握明玥的手,没有再说话。

  火车在下午抵达南城,四人分道扬镳,孟芃芃在出站之后收到一条短信。

  来自白杨。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可以叫你芃芃吗?”

  小心翼翼,怀有许多期待和憧憬。

  她能想象出白杨是以什么样的表qíng和心态发出这条短信的。在片刻的思考过后,她回复一句:“好。”

  这一段七月的旅行给男孩女孩的高中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八月初,各大高校下发录取通知书,快递穿街过巷。

  别致的信封和校长的亲笔签名为一段新的旅程拉开序幕。

  第80章猿声天上哀(一)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

  语出《礼记·大学篇》。

  周自恒在高中时代学过这篇文章,头发花白的武老师一字一句释义,他在底下因为文学素养不高,而工工整整兢兢业业做着笔记。这是一句很经典且深刻的名言,使得他对“大学”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跳出记忆的框架,八月末尾,新生开学报道的当天,周自恒独自一人北上,坐了最早的一架航班,机场接新生的大巴在城里里兜兜转转几圈之后,正式进入清华大学的校门。

  他来得已经非常早了,但宿舍里却早有人在打扫忙碌。

  按照领取的新生手册,周自恒寻找到了紫荆园相应的宿舍楼栋,并且很轻松地把所有行李一口气搬上五楼。宿舍四人一间,两间宿舍共用一个客厅,高楼层采光极好,阳台延展出去能触碰到一点梧桐的树叶。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独立卫生间,每单元在楼道口设有公共洗浴室。

  周自恒到来之时,岑嘉年刚好从楼道口的洗手间里打了一桶水,桶里抹布晃dàng,另一只手拎着拖把,尽管满头大汗,但嘴里还是哼哧哼哧唱着“洗刷刷,洗刷刷……唔唔……”的怪音。

  以此来自娱自乐,周自恒凭借第一印象,认为这大概会是一个xing格外向开朗的室友。

  诚如周自恒所想,岑嘉年见到新室友到来,非常欣喜,嘴里放pào竹一样叽叽喳喳做着自我介绍,脸上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并且热qíng地告诉周自恒:“喏喏,你住这一张chuáng,你隔壁就是我,我看着这上面的名字半天了,刚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到宿舍里头来,你就来了。”

  四人间,上chuáng下桌,每一张桌上都贴了名字。

  周自恒一一看过去,除了岑嘉年,还有钟晨、薛元驹。

  “我啊,看过花名册了,咱们四个都是一个班,隔壁几个宿舍也都是同班同学,大计院嘛,别的不多,就男生扎堆。”岑嘉年手肘抬起来擦了擦汗。

  周自恒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并且把纸巾也递过去:“刚买的,没喝过。”

  这个举动释放了周自恒的善意。

  两人的关系很快拉近。

  岑嘉年本就已经十分自来熟,喝了一口冰镇矿泉水,透心凉,心飞扬的同时,更觉得周自恒人不错,于是挤眉弄眼和他说:“我看花名册的时候,还看到了报名登记照,这里头啊,就数你长得最好。”

  高考准考证照片向来惨不忍睹,岑嘉年认为周自恒的照片是其中一股清流。

  “我琢磨着你大概和照片差不多,是个帅哥,没想到刚刚看到你,我的妈呀,真是把你照残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一个男生,能长得这么好看。”岑嘉年啧啧感叹,又是拍手又是跺脚的。

  也许是察觉自己言语有一点不妥当,岑嘉年又立马补充:“这个好看不能形容男生啊……应该说是……”他一时之间没想出词语来,稍微有一点窘迫。

  “没关系,好看挺恰当的。”周自恒坦然接受,扬了扬下巴,笑着对岑嘉年道,“我语文也不好。”

  他用【语文也不好】几个字,缓解了岑嘉年的窘态,岑嘉年心里对周自恒再度高看了几分。

  在又喝了一口矿泉水之后,岑嘉年拍了拍周自恒的肩膀:“反正你肯定就是咱院糙了,说校糙也不为过。诶呀妈呀,我和校糙一个宿舍,真是运气好到爆炸。”

  岑嘉年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但其实平心而论,岑嘉年也生的不差,一米八出头,穿简单的T恤和短裤,小麦肤色,高眉大眼,十分阳光大方,他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尽管宿舍只有两个人,气氛也很开怀。

  周自恒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一点东北口音,而岑嘉年也印证了他的猜想,说自己的是沈阳人:“就二人转那疙瘩fèng里头的,你呢,你是哪人?”

  “南城。”周自恒道。

  他说出这个地名,岑嘉年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江南水乡啊?”

  周自恒想了想,到:“大概算是。”

  “我还没去过南边呢?就听说江南水乡的姑娘特别好看。”岑嘉年说着,背了一句古诗词出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不是都长成这样?”

  他用非常期待的眼光盯着周自恒,盼望着周自恒的回答。

  周自恒却由这一句诗,想到了明玥。

  明玥也是今日开学,明岱川和江双鲤同来送她,也因此,他没能和她一道。

  八月的很多天里,周自恒常常会想起在张家界的那一晚,水红色的睡裙和炙热的温度,明玥的手腕轻轻上下晃动,白得如同月辉皓银。

  面对岑嘉年的疑问,周自恒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回复道:“有的姑娘是这样。”

  比如说他的明姑娘。

  周自恒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嘴角上扬。

  惹得岑嘉年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妈呀,你不考电影学院当明星,来这念书,做程序猿,真是可惜了。”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水桶里把抹布捞起来拧gān,继续未竟的清扫大业。

  他的手脚麻利,而且动作细致不马虎。话多归话多,但却也是个很不错的男生。

  周自恒放下行李箱,也加入打扫。

  周少爷从小没有做过活,但他愿意学习,并且非常快地上手了。

  在这过程中,室友钟晨到来。

  他进屋的时候,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到室内的两人意识到,才点头致意,进入房间,言语简短,微微有些局促,但从他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钟晨的家教非常之好。

  但就是长得太嫩了,一张娃娃脸,有些婴儿肥,圆圆眼睛,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这样想着,岑嘉年就说了:“你看起来好小啊。”

  钟晨脸红,“嗯”了一声:“我十六岁。”

  岑嘉年目瞪口呆。周自恒作为一个年底就要奔向二十岁的老青年,也觉得受到了一点伤害。

  但惊讶的qíng绪很快被收敛起来,能考上这一所国内顶尖名校,都是一方翘楚,年龄小一点,也在接受范围之内。而钟晨xing格虽然腼腆局促,但往另一个方面说,就是老实乖巧。

  这样的xing格也体现在接下来的内务整理当中,钟晨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很gān净。

  “我们得打扫两间房加一个客厅。”岑嘉年在阳台拖地,“我们四个运气好,本来这一套房子要住八个人,但其他宿舍都填满了,我们这就不来人了,客厅归我们,另外一间房可以做储物或者放些工具什么的。”

  紫荆园一居室AB间,由一个公共客厅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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