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_枝久【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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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发电机噔噔噔地叫,来这这么久,她已经习惯这个声音的存在了。

  院子里只开了挂在树上的小huáng灯,卢承奕进门的时候声音很轻,转身发现有个小身影坐在门前,心口一紧。走过去,她的脸渐渐清晰。

  “怎么不上楼?”这里时不时飞过几只蚊子,柏一胡乱打两下,胳膊一痒,轻轻一挠,就是一个小包。

  卢承奕用鼻子嗅嗅,空气中充满浓烈的酒味,他眉头一拧,“喝酒了?”

  柏一托着脑袋沉默地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倒是趴在一旁的小二委屈地叫了两声,卢承奕低头看它,发现它居然变了样!

  “小二?”卢承奕喊它,小二伸起手臂想要抱抱,又觉得害羞。卢承奕圈住它的脑袋,摸到它极浅的毛发和皮,简直哭笑不得。

  他回头看向罪魁祸首,“你给它剃毛了?”

  “啊。”柏一动动眼皮子,脸红扑扑的,回答地理所当然,“这么热的天,披着那么厚的毛不会热哦?”

  “你……”卢承奕被气笑了,低头看看自己养的小狗,收了戾气,模样蠢萌。他揉一把小二的头,说:“它很记仇,以后会赖着你的。”

  “我也很记仇。”她目光沉沉,直视他,声音淡得听不出真假,“我也会赖着你的。”

  “……你把自己当狗?”卢承奕摆摆头,进屋拿了些粮倒进小二碗里,狗子乐呵呵地张嘴狂吃,他让它慢点,手指勾着它的耳朵,“又没人跟你抢,慌啥?”

  柏一:“……”

  他拿走她放在一旁的茅台,感觉到轻了不少:“你这偷喝了不少啊!嗯?等多久了?”

  卢承奕在她身旁坐下,双腿分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烟抽。

  “没多久。”闻到烟味儿,柏一皱眉,她捏住鼻子看他,满脸嫌弃,“掐了,好难闻。”

  卢承奕吸了一口烟包进嘴里,回头瞧她。夜里灯光昏暗,他的眼神多了丝玩味,他嘴唇微张,那轻烟缓缓吐到她脸上。

  柏一被呛的咳嗽,连忙拿手散开烟团。

  卢承奕眸光一动,隔着烟雾看她,实相掐掉,嘴角却上扬。

  刚刚看她一脸认真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

  “你要死啊,卢承奕!”柏一拍着胸膛咳嗽,平生最讨厌烟味了,刚刚被呛到,感觉喉咙辣辣的。

  卢承奕见她咳得厉害,伸手去拍她的背。衣服薄,热量一下子传到她背上。

  等咳嗽过去,柏一抬起头来,脸红得像只蒸熟了的虾。

  卢承奕忍不住偷笑,他咧开嘴,牙齿白晃晃的。

  柏一一愣,重逢这些天,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觉得有些眼花。

  卢承奕注意到她的变化,缓缓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再看了。”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柏一打开他的手,开口满是酒味,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还好。”卢承奕靠在墙边,看天上的星星。

  “这半个月,每天都有出任务么?”

  “也不是每天,大多数时候。”

  “听杜拉说,前两天一个清真寺出了人体炸弹。”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催眠小夜曲,缓缓传进耳朵里,听起来特别舒服。

  “对,场面很血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我肩上有伤,他们都不怎么舍得我去做事。”

  “谁给你换药?”

  “我…嗯,队长。”

  “最近有好好吃饭么?”

  “有的,我不信教,可以随便吃。”

  “有晨练么?”

  “有啊。”

  “有想我么?”

  “有。”

  ……

  卢承奕下意识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过下意识回答,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柏一挑眉,也不惊讶,非常满意他的回答,她头靠在墙边,舔舔嘴唇笑得像个傻子:“巧了,我也有。”

  卢承奕:“……”

  这是他以前审问嫌疑人时惯用的问话技巧,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收拾。

  他把手撑在两边,指尖碰到那瓶茅台,拿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口。再回头瞧柏一,她头枕在墙上,眼睛半闭半睁,朝着他的方向盯,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一定红到耳根了。

  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样作死除了她还有谁?

  小二吃饱了,跑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就进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周遭只剩下发电机的声音,卢承奕又喝了一口酒,一仰头,发现酒瓶空了。

  柏一懒洋洋的,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像是梦呓,偶尔用手无力地拍打蚊子。卢承奕坐到她身边,拍她的脸。

  没什么动静。

  呵,这会就醉了?刚才跟他的对话怎么就那么清晰?

  过了两秒,还是没反应。他无奈,伸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膝下,将她抱起来,踢关了门往楼上走。

  屋子里开了灯,他把她轻放在chuáng上。楼上的电视声关掉,杜拉他们准备休息了。

  卢承奕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加入冷水调温,又拿了一张毛巾进屋。

  柏一睡得很不安稳,那酒挺烈,后劲很大,这会肚子火辣辣地,有些难受。

  卢承奕走过去,放下脸盆,拧gān毛巾,给她擦脸。她没化妆,看起来很寡淡,收了眼神里的戒备和冷清,多了一份温顺。她的脸很烫,一直烧到耳后,他一路擦过去,瞥到她耳后的文身——一颗小月牙,深蓝色。他自己耳后也有一个,是颗小太阳。

  那时候她正直青chūn期,好说歹说拉着他一道去文了。高考体检的时候为了应付检查,他对她说他要去把文身洗了,不然过不了检查,那时柏一特别严肃,“行,洗了就分手,分手就割耳朵,谁洗谁是孙子。”其实他也就随便说说,那哪能洗啊。他本来就白,加上是耳后,文身又小,擦了层娘兮兮的粉底,愣是没被发现。

  柏一觉得热,抬起手胡乱地扯胸前的衣服,领口下拉,露出胸罩。卢承奕移开视线,收回毛巾,重新清水,拧gān,又擦她脖子上的细汗,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她一点也不安分,嘴里咕哝着难受。

  卢承奕觉得口gān。

  “再多喝点啊。”卢承奕斜眼横她,明知道她根本听不见,却只要在这时候,他才敢说些他平常不敢讲的话。

  墙上的电扇风力小,卢承奕脱掉她的薄外套,去拿了一把扇子,关掉灯,坐在chuáng边,给她扇风。

  七月的巴木席,夜晚30多度的高温。

  半晌,柏一又踢了盖在她心口的被子,卢承奕不厌其烦地重新给盖上。微风扇过,一两根发丝拂在她脸上,他倾身过去拨开它们。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倾身过去,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两年多未见,她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点没变。他摩挲着她耳边的头发,她的嘴角。安静的夜晚里,心跳的声音逐渐放大,气息也越来越沉重。

  心口莫名烦躁。卢承奕哼笑,玩火自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默了一会,他捧着她的脸,吻上额头,然后坐回凳子上,继续给她扇风。

  发电机的声音变成了难听的睡眠曲,

  嘚嘚嘚——

  像心跳——

  砰砰砰。

  作者有话要说:

  咚咚咚,开门,查水表

   第17章chapter17

  宿醉很不好受,柏一醒来时觉得头昏沉沉的,口gān舌燥。

  睁开眼,卢承奕那张好看的脸就近在眼前,那双眼睛正关切地看她。

  “你醒了。”他伸手取下放在她额头上的毛巾,用手背去摸她的额头,温度好像要低一点。

  “我…我怎么了?”柏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紧涩,她轻咳一声,话才说出口。

  “你发烧了。”卢承奕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先喝点水。”

  柏一想要坐起来,全身乏力,卢承奕见状,忙放下水杯去扶她。

  柏一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温水扫过gān涩的口腔和嗓子,感觉真好。

  就是吞咽的时候嗓子有点痛。喝完水,喉咙有点难受,又痒又疼。

  “你这几天都坐在电风扇下面chuī风吧。凉了不知道加衣,热了不知道脱,不感冒才怪。”卢承奕在她头顶训叨,然后把放在桌上的粥端过来,“先吃一点,待会儿吃退烧药。”

  “白米粥!”柏一惊讶,她抬头问:“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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