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一看,却发现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的应寒枝捂着下巴,眼角居然微微泛红了,看上去好不委屈。
应寒枝捂着下巴委屈地看向阮梅之,却发现阮梅之的手指被割破了,他急忙蹲了下来,伸手抓住了阮梅之的手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流血了……”
阮梅之被应寒枝忽然抓住了手腕,下意识一愣,直到他感觉到了应寒枝指尖的温度,才反应过来。
他正想挣脱,但是下一刻,他流血的手指已经落进了应寒枝温热的口腔中。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应寒枝毫不犹豫地将阮梅之的手指含入了嘴里。
阮梅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把手指抽了出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你gān嘛?!”
应寒枝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在演什么狗血偶像剧吗?居然把他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应寒枝以为他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剧本吗?
……好吧,这货的确是霸道总裁来着。
应寒枝愣了一下,随后他一脸淡定理直气壮地说:“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阮梅之忽然觉得心好累,他叹了一口气,“我自己会处理伤口的,你先回去吧。”应寒枝居然愿意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为了一个赌约而已……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要看着你处理,”应寒枝微微皱了皱眉,“等你处理完之后,我就走。”
阮梅之抬头看着应寒枝认真的表qíng,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他转身回到客厅,拿出家庭药箱,清理完伤口后,他贴上了创口贴。
应寒枝一脸认真地看着阮梅之处理完伤口,等阮梅之处理完,他才开口问:“你的手受伤了,洗澡不方便……我帮你吧?”
阮梅之表示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好的处理完伤口你就走呢?”阮梅之挑了挑眉笑道。
应寒枝顿了一下,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你在赶我,你果然很奇怪。”
阮梅之陷入了沉默,他的心脏忽然滚烫了起来,赌约两个字在他的心口拼命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来。
这一刻,他有把一切都问出口的冲动,他想问应寒枝赌约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想问应寒枝……
但是不等阮梅之开口,应寒枝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淡淡道:“我知道了……我走了。”
应寒枝抱起了沙发上的米分红色抱抱熊,尽管他高冷帅气的外形与这么少女心的抱抱熊的画风一点也不符,但他还是淡定地抱着怀里的抱抱熊,然后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阮梅之的嘴角动了两下,却始终没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直到应寒枝把门打开,片刻之后,关门声响了起来——
应寒枝走了。
阮梅之发了好半天的呆,他本该如释重负,他本该因此松上一口气,他本该庆幸,应寒枝那个搅乱他所有心绪的家伙终于走了……
但直到应寒枝真的走了,他才发现他压根没有因此而如释重负。
他的心qíng反而更加沉重了,而原因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阮梅之转头看向了原本放着米分红色抱抱熊的沙发,那个一人高的抱抱熊被带走之后,沙发便空出来了一大块,看着那个空缺,他一时之间居然还有点不大适应。
他朝着沙发走了过去,整个人扑到了沙发上,然后闷闷地把脸埋进了沙发里。
……这种空虚无力的感觉是什么?
阮梅之在沙发上埋了好一会儿脸,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在一片寂静的沉默之中,他的手机铃声似乎显得尤为突兀。
他任由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按下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喂……”
“之之!”
“之之你的语气怎么又这么有气无力的啊,你最近很不对劲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你失恋了?”
“等等,不会真的失恋了吧?!”
听着萧罗礼咋咋呼呼的声音,阮梅之沉默了一会儿,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qíng和萧罗礼cha科打诨,语气十分平淡:“有什么事吗?如果你是来炫耀你和你男神又有了什么亲密接触,那我就直接挂电话了。”
萧罗礼也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更加大惊小怪了:“之之!这不像平常的你!你的语气居然这么正经这么严肃!”
阮梅之抿了抿唇:“……我挂了。”
“等等!”萧罗礼见阮梅之真的要挂电话,连忙开口阻止,“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来找你啊!才不是炫耀呢!这事还是你拜托我的来着!”
“我拜托你的事?”阮梅之顿了顿,他不由疑惑了一下,“我拜托你什么了?”
“……混蛋啊!明明是你自己来拜托我的!结果你倒好,自己忘了,害我忙了那么半天!”萧罗礼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阮梅之正疑惑着,不过很快,他就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件事来。
等等,难道是……
“混蛋!上次明明是你拜托我回家问问我妈关于应寒枝的事!”萧罗礼的语气十分不慡,“我妈不喜欢别人乱八卦,自从你让我去问应寒枝的事后,我一有机会就回家缠着我妈问应寒枝的事,被我妈说了很久,直到今天她才终于舍得开口……”
阮梅之终于想起来了,他之前的确是让萧罗礼回去问问关于应寒枝的事来着,不过后来他就忘掉了这件事,他没想到他忘了,萧罗礼居然还记得。
不过现在,一想到和应寒枝有关的事qíng,他的心qíng便不由沉重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该不该继续听下去。
“嘿嘿,你之前不是很想知道应寒枝的事qíng吗?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萧罗礼欠抽的声音从手机另外一头传了过来,阮梅之淡淡道:“我挂了。”
“等等!我说就是了!我说就是了!”萧罗礼连忙喊住了阮梅之,“你这家伙!真是的!求人办事还像个大爷似的!我都不知道我gān嘛这么上赶着帮你!我犯贱呢我!”
阮梅之淡定道:“对,你犯贱。”
“……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我挂了。”
“等一下!真是败给你了!那我就不饶关子了……”
萧罗礼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不过阮梅之压根没接话的意思,他等了一会儿有些自讨没趣,便gān巴巴地说了下去:“我妈说,应寒枝好像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男人了。”
阮梅之顿时一愣,萧罗礼的话对于他来说有些意外,但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之前就猜测过应寒枝以前喜欢的人也许是陆修齐,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最后没能在一起。
“我妈不喜欢别人八卦,她自己也不是八卦的人,不过应寒枝以前的事好像闹得挺大的,虽然他们家肯定会尽力遮掩,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他们越想遮掩,别人就越想知道,”萧罗礼不愧是写小说的,说起八卦来头头是道的,“反正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当然我除外,我以前没什么朋友,我妈也不会给我说,后来我跑出来写小说了,就更没有机会知道了。”
“应寒枝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出柜了,他出柜的方式特别轰轰烈烈……”
“因为他为了那个男的,割腕自杀了。”
第55章
“割腕自杀?”
阮梅之顿时一愣,他立刻想起了应寒枝手腕上那道疤痕,虽然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但过了那么久都没有消退,当时那道伤口一定很深很深。
不过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现在的医疗科技这么发达,如果应寒枝想要消除那个疤痕,做个激光去疤不就得了?……但是应寒枝却没有这么做。
“对,当时这事闹得挺大的,”萧罗礼啧啧了两声,“不过当然,没成功,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见到他了。”
“为了那个男的?”阮梅之皱了皱眉,虽然他以前猜测过应寒枝那道疤痕的来历,甚至怀疑过那个人是陆修齐,但是以他对应寒枝的了解,他不认为应寒枝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而自杀的人,他不相信应寒枝gān过那么二bī的事。
“其实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萧罗礼继续往下说,“虽然我妈说他是在出柜没多久之后割的腕,但我觉得他割腕的原因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出柜,听说他向他爸出柜之后,就被禁足了,然后没多久就那啥了,不过因为抢救及时,后来就被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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