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寝室里,兄弟们都为晚上的狂欢而做准备,每人都十分兴奋,猛男说还是老规矩,自带家属,鸭子洗刷猛男,问程家有没有换女主人,气得猛男追杀鸭子两层楼。突然间,我想起了,自带家属,那白丽今天不是也要去吗?她见到我和叶蕊会有什么反应?我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整个下午都显得坐立不安。五点钟的时候,我换了一身gān净衣服,跑到后校门买了三十朵玫瑰,昂首挺胸,很体面地走在去叶蕊寝室的路上,心里想表现是要靠自己来挣的,叶蕊看了肯定高兴。想着想着,我自己都不禁乐了起来。校广播站放出了老láng的音乐:
/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就像是我忽远忽近,告诉你,它来自我的心/带来一首苍老的歌,对着你轻轻地说,我不在乎chūn夏秋冬花开花落/任凭这夜越来越深,你在我心中越来越沉,压得我不能翻身做自己的主人/任凭着灯越来越昏,你在我眼中越来越真,看得清你满脸的风尘....../任凭这天空越来越湛蓝,你在我身边越来越平凡,可是有些说过的话一直没有改变/任凭这旅程越来越孤单,你在我面前越来越茫然,丢不下的行李,是我不变的心......
——老láng《来自我心》
我心里滋生出一丝丝感动,不留声色的在我眼眶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我就给叶蕊寝室打电话,接电话的女生说叶蕊刚才下去了,不在寝室。我正在纳闷,突然看见叶蕊站在寝室下面的花台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礼品盒,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和对面一个男生说着什么,而那个男生就是阎玉明!我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心想得快找个地方躲着。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一幕,那时还在校门口,我看见他们一起回来,我暗暗的骂了句,然后准备躲起来,看他们要gān些什么,但我又想老子凭什么要像做贼一样!但现在我却没有那时径直走上前去的勇气,只能像一个贼一样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藏在旁边的小门里,紧张而láng狈,手里捧着的鲜花也被我挤压得有点凌乱,几个路过的女生很诧异地看着我,让人尴尬万分。
他们一直说了很久,可能有半个小说左右,这期间,叶蕊的脸上都堆满了快乐的表qíng,就如当年和我在一起时的模样,美丽且可爱,像一个天使,而这一切在我的眼里却失去了往日的颜色,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在离开的时候,叶蕊轻轻捶打了一下姓阎的肩膀,而那小子却乘机把那只我熟悉的小手抓在自己手里,那一刻,可能有一秒钟吧,多么漫长的一秒钟啊,我看见我的叶蕊,我亲爱的叶蕊,她没有把手拿开。这一切突如其来,让我茫然不知所措,我觉得我不应该站在那儿,我怎么能站在那种地方。我掉转头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假想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在路过湖边时,我一下把玫瑰花丢了进去,那炙热的红色随着波làng起伏了几下,然后便慢慢消散,留下一些曾经醉人的花瓣在湖面上缓缓地漂dàng开去。
七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chūn熙路,这里人山人海,挤满了欢庆节日的人们,他们带着火红的圣诞帽,拿着印有星条旗图样的充气棒槌,成群结队地在chūn熙路与天府广场之间穿行。圣诞节的庆祝仪式已经延续很多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会举着充气小棒槌,敲打周围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嘴里说着圣诞快乐,来表达自己的祝福。我们一行人走在一起,敲打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挨了不少,叶蕊更是成为很多男生攻击的目标,吓得她不断往我身后躲,而我便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棒槌。白丽跟着骚人一起,两人无限幸福地手牵着手,一路上有说有笑,而我和叶蕊说话很少,各自仿佛都有心事一样,我一直在想,事qíng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叶蕊应该不会这样,她怎么会喜欢阎玉明?肯定是那娃一厢qíng愿,自作多qíng!我的叶蕊不会背叛我。但一会儿我又不安起来,想叶蕊明明知道我讨厌姓阎的,那为什么还和他靠那么近?再说了,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是恒久不变,什么东西又是至死不渝?以前我坚信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现在我和叶蕊爱qíng的蛋壳已经是千疮百孔,眼看着爱qíng在fèng隙中流走,我还能奢望这苍蝇在一旁袖手旁观吗?我越想越乱,两眼茫然,连自己走离队了都还不知道。这时,一个人拍了一下我,我转过头去,看见林静正对着我笑。
林静说她是和朋友一道来广场玩的,刚刚被人流冲散了,正在发愁呢。
“幸好看见你了,不然我可真没办法,怎么,你也一个人啊?”
我紧张地开始流汗,怎么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林静,如果让白丽看见,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qíng。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说,不啊,还有一群兄弟。我转过头向叶蕊他们望了望,看见叶蕊正和白丽牵着手乐呵呵地说话呢,看样子没发现我们,我暗暗地松了口气,接着说,我女朋友也在那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女朋友在那儿,看见你不太好。没想到林静好像听不懂似的,反而高兴地说:“那么多人啊?好啊,人多才好玩儿嘛,我也加一个怎么样?反正以前都认识啊。”
“这个.....”我有点迟疑,吞吞吐吐的。
“好不好嘛!快说啊,你舍得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外面啊。”林静开始撒娇,这让我更加紧张,眼睛不断地朝叶蕊那儿瞟,生怕被看见,还好,叶蕊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男朋友不在了,还一个劲地陪着白丽傻笑呢,我心里有点气,又想起白天的事qíng,说:“好吧,我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大美女丢下不管呢,走,我们一起走!”
林静过来和兄弟们打了招呼,猛男看了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我瞪了他一眼,他偏过头装作没看见。真正的问题在白丽,她看到林静后先是一愣,然后又看看我,一瞬间脸色就yīn了下来,我不知所措,慌乱间表qíng极不自然得向白丽介绍说:“这位是林静,外语系的,上次我们一起耍你没来,她是猛男的朋友。”白丽白了我一眼,说:“噢,猛男的朋友怎么是你来介绍!”,然后拉着叶蕊就向前走,我一下呆住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那里。
整个晚上我都显得烦躁不安,心里像有一只兔子似地乱跳不已,白丽一直在和叶蕊说话,我很想听听她们说了些什么,夜色下我也看不清叶蕊的表qíng,急得我六神无主。一路上林静都拉着我说话,我也记不得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我一直在“哦,哦,哦”。
骚人发现了我的失态,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脑袋里一片混乱,说没事,没事,你老婆和叶蕊今天可真亲热啊。骚人笑着说,是啊,是啊,我都被抛弃了。他递了只烟给我,帮我点上,然后拍拍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你看,快十二点了,这可是兄弟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来,高兴点。
我qiáng打起jīng神,跟在骚人后面,兄弟们早就和周围的人们闹成了一片,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我突然来了兴致,举起棒槌狠狠地敲在旁边一个美女头上,然后她也敲我,大家欢快地在一起,忘qíng的跳啊,叫啊。这时,零点的钟声敲响了,人群里发出了一阵欢腾,“圣诞快乐”,“MerryChristmas”,广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人们仿佛要用自己的热qíng,把人间的喜悦传达给上帝,圣经里说,今天将降临天父的福音。
叶蕊的嘴唇
在我的记忆中,幼年的生活平淡无奇,枯燥乏味,以至于在我脑海中留不住多少详细的剧qíng,只剩下一些或真或假的琐碎片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闪现在眼前。我学的是理科,对事物的分析总喜欢划分出层次,我把生活标上记号,分成几个不同的时代。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才三岁,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一个胖乎乎的乖娃娃,那个时代留给我的印象非常模糊,依稀还记得几位漂亮的女老师,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空地上有点腐朽的跷跷板,还有那永远没有水的喷泉。最深刻的要算幼儿园里不分男女厕所,我还记得那时我一看见有女生
进去,就立刻往厕所里钻,这点小小的记忆在那以后的很多个日子里被我不断提起,很是骄傲。骚人说我的好色在娘胎里就已经成形,注定是万花丛中游的角色。我辩解说人的本xing就是好色,只不过我成熟地比较早而已。骚人听后“哼”了一声,对我的狗屁嗤之以鼻。
成都市的泡桐树小学是有名的实验重点小学,那时爸妈不惜血本,jiāo了一万多元钱,才把我弄进去,说里面出来的孩子将来都是天之骄子。然而生活总是扑朔迷离,让人难以琢磨,就像没人能知道明天的太阳将怎样升起一样,十多年前的冷泉又怎会看见自己今天落魄的模样。学生时代的最大理想就是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为了这个目标,多少人废寝忘食,孤注一掷,硬着头皮向独木桥冲去,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感到可笑,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到老爸公司去耍,刚好遇到两个名牌大学出来的学生来做实习,好像一个是人大的,一个是复旦的,当时我对这两位天之骄子无限敬仰,拉着他们jiāo流经验,没想到这两位懂得最多的是麻将,gān得最多的是泡妞,并传授经验说学校的牌子越大,泡的马子就越好,让我自愧不如,连连叹息,说你们有了这个金字招牌,也不枉寒窗十年啊。人大那位才子洋洋得意,连连和我jiāo流心得,说书中自有huáng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点道理我初中时就知道了,怎能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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