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没用啊,淡定点,说不定他们飞机晚点比我们回去的更迟呢!”林何青老神在在的晃头。
拜林何青这个乌鸦嘴所赐,飞机果然晚点,快八点才到家。
何禾以为进门时会是久未通风的房间,发闷的空气,和落着灰的地面,结果出乎意料的清慡gān净,灯光温暖,菜香弥漫,简直是旅途疲惫后的温馨港湾。
“你们怎么在家啊?”何禾丢下包,几步跑到沙发上躺着。林子泓在后面,背着包还没取,拿起她的包,回房间整理。
林何青就坐旁边,被她的动作震得晃了下身子,“悠着点,也不怕闪着腰。”
“累啊!!!”何禾感叹,“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怎么在家。”
“这几天我们去了个山庄度假,子进摘了点菜,还钓了几条鱼,正好给你们送过来。”林何青一边给何禾捏肩膀一边说。
“都是我宝贝孙子弄得?那你呢,你在旁边看热闹吗?”何禾不满,因为他知道林何青从来gān不来这事。
“妈,说什么呢,我这不给你按摩呢!”林何青谄媚的笑,又变得不满,“而且你俩出去玩,连点纪念品都没给我啊!”
“NO你错了,这回有,你和子进都有。”何禾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哎哟,我谢谢您了,可算记得我了!”林何青那样子似乎是旱灾时求雨成功地佃农。
何禾瞥了他一眼,然后再翻了个白眼,“别演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着点,当地特产,自己忘了就没得吃。”
何禾又问,“子进呢?在哪呢!”
林何青指了指厨房。被何禾横了一眼,“你就让孩子忙活,自己坐着享清闲?”
“不是,我很想帮忙的,可是他不让!”
何禾朝他撇撇嘴,又说,“我去把礼物给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平安符呢!”
“什么啊,为什么我的就是特产,怎么这么没诚意!”
林何青在后面喊,何禾不回头,“你有的吃就行了!”
子进正在炒最后一个糖醋排骨,没注意外面的动静,被她从后面传来的一声‘好香啊!’吓得锅铲一抖,好在翻炒的动作掩盖了他的惊慌,镇定的开口,“奶奶你们回来了啊。”
很明显的废话。
何禾没注意这些,看他锅里红润油亮的排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飞机餐一如既往的难吃,垫了肚子就不再开口,这也算吃过晚饭了,但是闻着这香味就瞬间觉得那飞机上吃的是空气,现在肚子空空喊着求投喂。
“做得真香真好看,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菜也做得好啊?”
子进害羞的摸了摸耳朵,“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会好吗?”
“好的呀,那我出去摆碗筷。”何禾对亲儿子和新孙子的态度完全不同。
刚转身,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的,“诶,我差点忘了,这个给你。”把平安符递给子进,子进连忙关火接着,“这是什么?”
“我们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保你一世平安幸福。你来得突然,我们什么都没准备,这个算是一点心意,不嫌弃就收着吧!”
子进摇摇头,“不嫌弃,不嫌弃,我很喜欢!”
“这孩子,”何禾笑,拍了拍子进的肩膀,“是你招人喜欢!”
“您也招人喜欢。”
何禾语气上扬,“哟,小嘴真甜,更招人喜欢了。”
子进的耳朵已经红透了,果然听到夸奖还是会不好意思。他揉了揉耳朵,想让它降温。
“诶?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视线顺着子进摸耳朵的手,看到了他颈后的印子,过了一天,已经有些淡了,何禾没细看以为是被蚊子咬了,皮肤过敏起的,说:“你们住的那山庄是不是特原生态,然后蚊子也特原始,你这小嫩皮肤被咬得红了一大块。”
子进捂着后颈,尴尬地笑,“嗯嗯,树多糙多嘛!”
何禾深以为然,“嗯,我以前钻过糙丛结果第二天一腿的红印,丑的我都不敢穿裙子,只敢穿长裤捂着,下回就别往那些树多的地方去了,你这皮肤嫩的很。”
“好,下回注意。”子进心虚的答道。
最后的菜做出来,连林子泓都惊讶,小小年纪做得色香味俱全,不由得点头夸赞。
牛ròu炖鹌鹑蛋,糖醋排骨,香辣jī爪,麻辣卤ròu,从山庄里带回来的菜花做了gān锅,还有中午的鱼头汤,都是简单的食物,但是对林子泓和何禾来说,回家后有人等着,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就是人生中的温qíng一刻。然而亲儿子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也是两老第一次吃到晚辈做的饭。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带来的感动是亲身的。
“诶对了,楼下那辆新的白色车是谁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何禾问。
说到这个林何青得意的咳了咳,“我的,中奖中的,厉不厉害!”
何禾bào走,“厉害个头啊!占了我的车位了!”
“我移走就是了,凶什么凶!”
何禾哼了一声,“今晚开走还是明天回去?”
“明天回去,明天还要接文竹去周家。”
“那今晚还是你俩睡吧,上回的chuáng单洗了放着了还没套上,待会自己换。”何禾说。
林何青答应了一声,子进低头吃饭,耳朵冒红。
晚上依旧是子进先洗澡,跟坐沙发上的三人打完招呼准备回房间,被何禾喊住,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递给子进一管药膏,“这个药特好使,我每回被蚊子咬了就用的它,保管第二天就消了。”
子进弯腰接,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回房间。
何禾坐在中间,子进弯腰时从林子泓身前伸手,然后林子泓的视线就粘在子进身上了,直到他进房间关上门。
林何青洗完澡,刚打开门,也被何禾喊住了,她指了指书房的门,“你爸找你。”
“爸,你找我有事?”
林何青搓着头发开门,被他的气势吓着了。林子泓站在书桌前,双手jiāo叉抱于胸前,低着头,林何青走进来时,就被他眼神锁定,比豹子盯猎物还要凶狠,他的视线就把他从头扫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循环逡巡,直到林何青走到跟前。
“怎么了?”林何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林子泓沉声道,“你是选趴下被我打,还是被我打趴下。”
“爸,你gān嘛呀!”林何青觉得莫名其妙,已经很久没有被打过,上一次还是高中,被出柜,这回气势更加隐忍,但收敛的锋芒和眼底的怒意更有一种山雨yù来的风bào,林何青实在没觉得自己gān了什么比出柜更让林子泓生气的事。
林子泓看他装傻充楞,气得实在是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笔筒扔过去,“你还好意思叫我爸?”
那笔筒是林何青送的,林何青他们学校组织去景德镇时,学了一天,自己亲手做的。虽然林子泓嘴上十分嫌弃就差丢到垃圾桶,但最后还是摆上了书桌,于是那个不规则的圆柱形瓷器成为古色古香红木书桌上的另类风景。林何青就在跟前,那笔筒直直的朝他砸过去,带着林子泓的气愤,砸到他胸膛,胸腔被砸得一震,林何青想伸手去接笔筒却没接住,摔在地上,‘啪嚓’一声,圆润的笔筒变成破裂的碎片,里面的笔也四散跳出来。
林何青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下的碎片,“爸,你gān什么!”
林子泓走过来甩林何青一耳光,抓着他的浴衣把他摔到书桌上,完全不管自己桌上的资料飞落一地。
林子泓掐着他的浴巾领口,瞪着他,“你别叫我爸,我的亲儿子喜欢我孙子,你说我这个爸还当得下去吗!”
林何青的眼球急速晃动,这还真是比出柜更生气的事,但是林子泓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连子进都没有察觉为什么林子泓会知道,“爸你误会了,我虽然喜欢男人但不至于对自己儿子下手。”
“胡扯!”林子泓看不下去他这虚伪敢做不敢当的面孔,“那子进脖子后的印子怎么来的?他自己弄的?你要是给我说说那得是个什么姿势才弄得出来。”
林何青松了口气,解释道,“不是,那是我前天喝多了……”
话还没说完,又被林子泓打了一耳光,推卸责任于酒jīng简直是无赖,“混账!孽子!你喝多了就对子进做那种事?他才16岁!未成年!你可真是够禽shòu的!”
林何青完全懵了,林子泓虽说年过半百,但依旧身qiáng体壮,两父子差不多高,气势上并不分伯仲,而且这当口愤怒的力量让他气势更甚,林何青有些招架不住也不敢还手,“不是,我没有,爸你先放开我,听我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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