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知道叶尤不会懂,他也不想再聊了,gān脆拍了拍脸,说:“行,不想他了!今晚我加班,你那边东西做完了吗?一起吗战友?”
“你怎么又加班?!我看你是要爆肝了吧,趁早买点补品吧,什么复合维生素啊,保肝鱼油一类的。”叶尤算了算,这已经第七天了,不说别的,再这么喝咖啡都不行。
林司说没事,他这个周末想回北京,他上周就没见到祖曜泽,这周想他,就想见他。
“怎么老是你飞?让祖曜泽过来啊,他最近有事qíng忙吗?”叶尤看表,催林司跟她一块去吃饭,林司说不了,他晚上吃不动。叶尤不许,说就去楼下的沙拉店,吃菜,补纤维。
“祖曜泽应该给你报销机票。”
“都是他买。”
“那就给你买架飞机。”
“聊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他养不起。”
叶尤无话可说,抱拳佩服,“没想过结束异地恋?”
林司当然想,可惜没办法,他也很苦恼,“要不,你帮我介绍个工作?”
叶尤可不敢揽这个事儿,她说:“有谢锦年保你,我真找不出更好的工作了,你俩就飞着玩吧,趁着年轻,多吃点苦。”
“谢谢你哦,叶奶奶。”
每次林司回北京,手里从来没有行李只有工作,东西少的时候就是一个公文包,多的时候是一个装满文件的十六寸登机箱。他在祖曜泽那儿有一个半个抽屉的必需品,其他的吃穿用度都用祖曜泽的。祖曜泽去上海时,比林司稍微讲究点儿,有时候会带个包,但除非必要,是不怎么拿工作的。
现在林司在祖曜泽家占得空间扩大了,祖曜泽分给他了三分之一个衣帽间等着林司来填,但到现在那里还是空的,林司说没必要,反正他喜欢穿他的衣服。相反,林司在上海的家,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周末被送货方敲门,无形中添置了许多看似不必要,又极其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比如地毯、花瓶、壁画、装饰。
林司被工作缠身,心烦意乱时,只要看到那些祖曜泽的东西,心里还是开心的。可惜祖曜泽什么都做到了,唯独没有给他,他最缺失的东西——安全感。
这个词说起来或许有些矫qíng,甚至是虚妄,他都想不出方法论来告诉祖曜泽这种感觉如何获得。从恋人的角度来看,祖曜泽把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是他现提出同居,也是他在认真思考出京来沪,他要求林司家给他一块地方来放属于他的东西,还是他开始的每日电话嘘寒问暖。这就是像是他们在大屿山做的水晶缆车,祖曜泽做的一切事qíng都是这个缆车的硬xing数据,告诉林司他不会掉下去,也不会让他手上。
但林司还是会恐高,这是多少数据都无法改变的,这是人xing。
他需要祖曜泽的一双手,拉着他说不要怕不怕,或者要掉下去就一起死。
这些多愁的qíng绪林司并不想表达给祖曜泽,他自己都厌恶,祖曜泽能接受吗?对于林司来说,祖曜泽就是像是一只他寻找多日突然落在他窗边安家、但随时会飞走的鸟,即便现在他不走,没准哪天就飞了。
他原以为自己一定能留住这只鸟,他以为自己非常了解他,还沾沾自喜的去指导别人,到头来,其实他也未必知道这鸟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自信,在这一刻成了一种不自知。
林司上飞机前发信息告诉祖曜泽他出发,他也不知道对方看没看到,反正他到首都机场的时候,祖曜泽还没给他回信。上车后林司看着文件睡着了,等到家了才被师傅叫起来。他手机里躺着几封邮件,根本没功夫去看别的东西,上楼第一件事就是工作。等他有空来喝水的时候,发现祖曜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祖曜泽的信息说:林司,你要听我解释。
林司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祖曜泽说的解释指什么?他心里的预感非常不妙,点开微信,留信最多的除了祖曜泽,就是叶尤。
她说,你看啊,乔一心跟祖曜泽!
视频的上传者非常有心,选的是HD格式,内容就十几秒,不长,所以观众不会丢掉耐心。拍摄地点可能是片场,乔一心被浇了一大桶水,他的衣服本就薄,被水一浇,从上到下,全透。这明显不是事先设计过的场景,乔一心完全吓傻了。突然镜头里冲来一个男人,他背着身挡住了乔一心,脱下了外套披到乔一心身上。随后工作人员才来,将乔一心带走。同时,另一个男人上前,与第一个人说话,视频结束。
见义勇为的是祖曜泽,林司认得他的身形,之后那个人,如果林司没猜错,应该是谢锦年。
视频是微博上的地址,看完后林司也没去看转发跟评论,他正要打电话给祖曜泽,那人就回来了。林司没开灯,屋里就着落日余晖,昏huáng昏huáng的。祖曜泽拧开了茶几上的台灯,坐到林司身边,林司摇了摇手机,问:“你是要解释这个吗?”
祖曜泽说是,林司哦了声,又问:“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喝水,你饿吗?”
“林司……”祖曜泽被林司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林司把自己那杯递给他,“想吃什么,我们叫外卖?”
“林司,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啊,我看着想生气吗?”林司奇怪,他还什么都没表态,就给他扣了个帽子,他这可是不服气了,“我知道你个天秤座,正义感爆发,是有人整乔一心吧,你帮他,这很合理吧?”
林司都猜中了,他也确实没什么好再说的,只是态度奇奇怪怪,却又挑不出刺儿。祖曜泽没深究,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反问林司想吃什么,林司浏览着菜单,又轻轻说了句:“发生那天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祖曜泽一听果然,实话实说:“我怕你不高兴我见了乔一心。”
“知道你还去见?”林司半开玩笑半认真,祖曜泽却是一想起那天就生气,他积怨已久,又不想跟林司抱怨,现在他问起,也就一股脑的都说了。
“你知道吗,乔一心竟然聘了宋仕诣那个傻bī做弦乐指导。谢锦年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还跟他联系。那天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找谢锦年吃顿饭,结果就这样了。”
“乔一心要出专辑吗?宋仕诣琴拉得很好,去年还跟人合作出了一个重金属cover的四重奏,他不介意走这种路线,乔一心不可能出古典乐嘛,所以找宋仕诣还是很可以理解的。”
“……”祖曜泽听林司夸他,翻了个白眼,林司轻轻推了下祖曜泽,说:“我听你这段时间说话都闷着,都是因为这个宋仕诣吗?”
祖曜泽不说,林司当他默认,“年哥跟他走很近吗?怪不得他最近都不来上海跟我们开会了。”
祖曜泽不屑地冷笑:“现在换我送他四个字,玩物丧志。再四个,不务正业。”
林司哈哈大笑,说:“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啊,诶,最后查出来什么了吗?这人怎么样?”
“目前是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潜伏期20年的都有,我就不咒他了。宋仕诣这个人,说的好听点儿,追求làng漫主义,艺术家。说的不好听,你瞧瞧他平日那德行,装的人五人六儿挺像那么回事儿,背过身那肚子里的幺蛾子,谁他妈晓得啊。照我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鼓捣出点嘎七马八的事儿来不得了。看上他,谢锦年那算是眼睛是被屎糊了,我真后悔上回没把丫给揍残了。”
说实话,这几年林司还真没怎么听过祖曜泽这么义愤填膺地说过谁。年轻那会儿可能脾气冲,跟宋穆、冯旭文都会打打嘴pào,可现在毕竟人也圆滑了,还懒,懒得动气。结果这回可好,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连着番来,还一次比一次有趣。祖曜泽看林司笑,去捏他的脸,说:“怎么我一说这个事儿你就乐,林司,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觉得你可爱,我喜欢你行不行。”
“别跟我贫,我不吃这套。”祖曜泽摆上谱儿了,林司侧过身,腿搭在他身上,问:“你为什么就觉得宋仕诣不好呢?你可别酸文人,我挺喜欢听他拉琴的。”
“我还能算他文人,我家这位不就是个大文人。专业上的毛病我不挑,没没这本事,我就说他人品不行,次。”祖曜泽握着林司的小腿,催着他把裤子脱了。林司问他怎么次,祖曜泽说夜场里谁不认识宋仕诣,这么声名远播,是个安分的人吗,况且谢锦年从样貌家世品xing为人,样样都比宋仕诣qiáng。宋仕诣比他年纪还小,不会懂事,谢锦年找这么个人,图什么?
“图什么我是不知道,”林司突然坐到祖曜泽身上,按住他的肩,将人压向沙发靠背,问:“你拈酸吃醋得这么厉害,不给我解释解释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墙角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