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表qíng,是都知道了。”
“我觉得你应该再做一个细致的检查,也许是误诊呢?你不能因为只是生了个小病就拒绝我的感qíng。”
安岑无奈地笑了笑,“我之前已经详细检查过了,不可能是误诊。而且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而是不能接受我自己。能来到你身边帮助你,我曾被自己感动得要死。可是后来想想,我对你的爱太廉价了,若不是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不可能扔下好不容易得到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因为觉得反正要死了,什么都带不走,不如就来帮帮你。我对你的爱,就像吃饭后用□□换的饮料,买化妆品送的小样,都是顺便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太当回事。”
“你这个骗子,笨蛋,你明明把最后的,最宝贵的时间给了我。”说到这里,文沛然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qíng,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起来。衣服擦gān了他的眼泪,他抬起头来,努力表现得跟安岑一样轻松:“你以后有什么事qíng,一定不要瞒着我!无论是疼了,痛了,还是痒了。刚才我被医生一顿臭骂,说我这个男朋友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称职。”
“那咱俩个算扯平了,你上次腰扭了,不是也害我被医生骂?”
“你昏迷了那么久,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文沛然走出病房门,蹲在墙边哭了起来。
病重后的安岑已经不能走路了,安静带了妈妈来照顾她。安岑对妈妈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态度不冷不淡的,好在有安静在中间打圆场。
妈妈本想带安岑回家。可是,文沛然认为这里的医疗水平更好,希望他们留下来。安岑说要考虑一下,可是他和海哥出去采办生活用品的功夫,病房里就空无一人了。他给安岑打电话是关机,给安静打电话是关机,给阿姨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就那样就走了,毫无声息地走了,就跟她当初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生活里一样。她去问护士病人去了哪里。护士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只是换个地方再抢救一下。你也要好好治病哦。”她竟然在纸条的后面画了一个调皮的吐舌头的笑脸。文沛然疯了一样地想要找到安岑,他给海哥打电话。
海哥长叹一口气:“小文啊,知道你最近什么事qíng我都不管你的原因吗?那是因为安岑她告诉我你的病qíng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都顺着你。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安岑不是你不想放手就可以的。你还是趁早放下执念的好。况且,我真的不直道她去了哪里。一个存心躲着你的人,怎么会让我知道她去了哪?”
你为什么要走啊?难道看不到你,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不会,我只会更担心!你可以给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我怎么不可以陪你呢?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十四章
文沛然知道安岑八成是回老家了。安岑的老家,文沛然不是没有去过。只不过已经是十余年的事qíng了。他只记得当时坐了飞机,又坐了客车,坐了拖拉机,最后又走了一段山路才到达她家。连村庄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安岑当年好像跟她说过,传言那里是末代皇后婉容最后的葬身之地。通过这个线索,他搜索到大概的方位,跟海哥jiāo代了工作上的事qíng就踏上了寻找安岑的路。
十年了,不仅村里发生了变化,连进村的路也面目全非,庆幸的是路变得没有那么崎岖了,路上也没有他曾经坐的拖拉机了,甚至有了通勤的公jiāo车。记忆中安岑家的老宅在村口,从公jiāo车上下来,文沛然看见的不是记忆中的破旧平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幢二层的小楼。小楼坐落在院子里,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葡萄架甚是茂盛,整个院子都显得清凉了许多。院子里有小孩子在跳格子,旁边的大人坐在轮椅上看顾着他们。
文沛然上前拍拍大人的肩膀,想问一问原来这家的人去了哪里。轮椅上的人一回头,竟是他信心念念想要找的人。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安岑人瘦了一大圈。安岑也没有想到文沛然回来,两个就那样望着对方。目光如院子外的阳光——热烈又刺眼。一丝笑意像清风一般浮上嘴角,“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安岑因为高兴,忘记了自己的qíng况,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差点跌倒。文沛然伸手揽住她的腰,重新把她放到轮椅上。
“笨蛋,我可是来过这里的呢!怎么会找不到?”文沛然居高临下揉揉安岑的头发。
“来来,孩儿们,来吃西瓜了。”安静托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来到院子里,看见文沛然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扔了!
“你来gān什么?”安静的眉头微蹙着。
“你们不亏是好姐妹,问的问题都一样。我来gān什么啊?我当然是来讨债的。你们两姐妹在我家混吃混喝那么多天。我打算在你家都蹭回来。”怕安岑赶他走,文沛然先下手为qiáng地表达了自己赖在这里的决心。
安妈妈恰好在这个时候喊:“宝贝们,晚饭好了,快进来吃饭吧。”
“刚来就有饭吃,真好。”不待两姐妹说话,他推着安岑进了房间。
许是爱屋及乌,第一次跟文沛然见面的爸爸跟他一见如故,文沛然顺利地得以留宿。晚饭过后,安岑引文沛然去他将要留宿的房子,房间在二楼,房子应该是为安岑特意改造过,她自如地通过坡道在前面为文沛然领路。那是一间装了榻榻米的房间,窗台很矮,除外是在触手可得的青山。
“你家这房子设计得有趣,有机会你把设计师介绍给我。”文沛然放下行李,说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曾安岑笑了。
“你设计的?你不是学金融的吗?建筑设计也会?”
“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设计的,我设计了糙图,请了学建筑设计的朋友给改了改。家具都是我爸自己做的,软装什么的大都都是出自我妈之手。哦哦,建筑队是我妹妹的朋友。”
这不仅仅是一座房子,这是家,安岑全家人通力协作建筑的爱巢,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文沛然很安心,竟然难得睡了一场好觉,明明晃晃的眼光照进屋子里他也没有醒。若不是安岑划着轮椅来敲门他怕是要昏睡一天。
“我妈说,你是客人。要好好招待你。”她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坏笑。匆匆地洗漱了一下,便被拉上了车。
车子颠簸着向更深的山里驶去。后来,连车都走不了了。安妈妈和安静在前面探路,文沛然背着安岑在后面跟着。
“安岑,我好心来探病,你不是想把我卖进大山当童养夫吧?”路越来越窄,文沛然心里越来越好奇,心里有一丝怯意,想到以前看见的那些报道说,那些被卖到大山里的童养媳,文沛然开始脑补一万种可能。
偏偏安岑又故弄玄虚,捂住了他的嘴,文沛然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别胡说,冲撞了神灵,我妈是想带你去看神仙!”
到了地方,文沛然才明白神仙。那是一个“神婆”住处。
安岑低低地跟文沛然说:“我妈说你是魔怔了,所以非要带你来这里。她说我爸自从来过这里就变好了。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拧不过她。你就配合配合她,好好演戏,终于到了飙演技的时候了,我看好你啊!”
看着穿得花花绿绿的大娘在自己身边又唱又跳,文沛然觉得安岑一定是在整他。
“大神儿”在文沛然的头上点了红色朱砂,念念有词。为了憋住不笑,文沛然差点憋出内伤。
大神不亏是大神,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文沛然是恶灵附体,所以jīng神不振,她已经为他驱除恶灵,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安妈妈跟着大神去捐烟火钱。
安岑看着文沛然五彩斑斓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坑我?”文沛然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东西,竟然一定都没有擦掉!“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有阿姨!”文沛然严肃认真的表达了感谢。“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qíng,才会受如此折磨!但是阿姨觉得我才不是罪有应得的坏人,她认为我只是丢了魂,找回来就好了。而你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刚才坐在神坛的时候我就想通了,我才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接受治疗就好了。安岑,你也一样,只要接受治疗就好了啊!”
安岑一直害怕自己离开以后文沛然的qíng绪会有所波动,如今看来,他似乎变得坚qiáng了。在自己身体渐渐变弱的时候,他的jīng神越来你越qiáng,命运待我还是不薄的。安岑心里得到莫大的欣慰,看样子,老妈这点烟火钱没有白花。
☆、第十五章
天很蓝,云很近,坐在树林里仿佛能够感受到万物的生长,听见他们伸展筋骨清脆的声音。文沛然推了安岑去房子后面的树林里乘凉。文沛然待在这里已经有一星期了,以前,来个电话如果是男生都是要被爸妈叫来三堂会审,不讲个清楚明白,晚上是万万不能睡觉的。如今,生了病,招惹来个陌生男子,他们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多问过安岑,就任凭他住在家里。不过早上的时候,爸爸好像单独叫了文沛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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