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要和杨齐霄一起出差了。
“为什么要当面和我说?”他握紧手中的咖啡杯,嘴角微微向下瞥,十足十地在撒娇。
我垂眼慢慢眨动着眼睛,楼梯口的一串风铃不知被谁拨动,叮铃铃铃发出一阵清响。
我抬眼道:“怕你忘了我。”
他怔住,我不再看他。
宁小案会不会忘了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反正不该忘的,早已经忘了。
第19章
商务出差的地点是美国洛杉矶,去的人不多,我与杨齐霄并非在同一班飞机上。
临行前,我给MIKE打电话,让他空出时间与我碰个面聊聊天,我也得向别人一样朝朋友吐吐苦水,虽然我有预感MIKE吐苦水的时间一定会比我长。
我身边坐的是小简,全名叫简琦,起飞前我把我与她的机票办了升舱,我特别喜欢这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眼缘,她的眼睛像一湾水,人也一样,xing格里有我没有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如果我不是同xing恋,我一定会追求她。
就算此刻坐在我边上,她也不会主动和我jiāo谈,作为上司我似乎没有让她攀谈的理由,留给我的是我最享受的沉默时光。
飞机轰鸣而起,腾云驾雾,穿破云霄。
我让空姐替我拿了杯香槟,阖眼睡一觉便到达目的地,下飞机时美国时间上午十点,我全身的毛孔都被机场的风chuī开,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酒店,调整时差准备明日开始的工作会谈。
“我下飞机了。”我发了个短信给宁小案,便去卫生间洗澡,这是一间两人间的房间,但与我一同住的人却没到。
也许在下一班飞机上,有杨齐霄的飞机。
领导还没到,一个个又都在飞机上睡过,公司群里便有人提议到附近逛逛,这里我熟得很,MIKE的公司就在酒店后方两条街道上,可我并不愿意担当导游的职务,出了酒店便招了辆计程车来到MIKE公司。
MIKE恭候多时,我与他击掌拥抱,顺便被一边的HONEY扑个满怀。
“因为知道你要来我特意把她带过来。”MIKE说。
我与HONEY玩了一会儿便带着她走进办公室,许多昔日的同事向我打招呼,我一一笑着回复。
“晚上去喝一杯?”MIKE作风严谨,办公室里自然不会有酒。
我抚摸着HONEY的毛茸茸的头摇摇头说:“不了。”
“不会吧,你不‘风流’了?”MIKE一脸不可思议。
我哈哈笑出声,惊叹于他还把“风流”一词耿耿于怀,喝了口助理递进来的奶咖:“我现在得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
“正人君子?又是什么意思?”他苦恼地因为我说出的新词汇而皱眉。
我耸耸肩:“就是当个好演员的意思。”
MIKE的公司运转地不错,我糙糙扫了一眼他这阶段的经济记录,给他指了几个日后需要注意的点,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走,到我家去,我太太准备了午餐。”
我拒绝道:“我不能出来太久,等会儿就走。”
“新公司那么严厉?”
我不置可否:“等工作完了,我再来找你。”
“本想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MIKE有些失落,但瞬间又jīng神振奋故作神秘。
外国人的表qíng总是很夸张,我已经习惯,我问他:“什么好消息?”
“我要当爸爸了!”MIKE声qíng并茂,激动万分,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消息。
我甚至也有些激动,站起来抱住他,拍他的背说:“真的恭喜你!”
之后MIKE又和我说了一切奶爸会cao心的事,他太太的预产期在十五周后,他就已经开始准备着小孩儿的东西。
“看来到那个时候我还得休个假,我得看着我的gān宝贝出生。”我又揉了揉HONEY的脸,“你也要有新的小主人了,开心吗?”
回酒店时我的心qíng前所未有的好,下车时给了开车门的小哥过多的小费,他有些受宠若惊,我朝他眨了眨眼。
就算宁小案没有回消息我也丝毫没有在意。
那天过后他就表现地十分瑟缩,属于正常反应,我能够理解。
我相信他得冷静一段时间,做做自我挣扎什么的,在此期间,我也不用在与他过多联系,点到即止,自然进行。
工作群里显示另一班飞机的人已经到达酒店,我来到我酒店房间门口,门没关,看来我的临时室友已经到了。
由于我的职务不低,分配房间一定也是某个高层,但我没想到会是杨齐霄。
进门时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他把行李箱的衣物挂上衣架放到衣橱里,我趁着他没有转头克制住自己一刹那跳得过快的心脏。
“杨总怎么会和我一间房?”我表现地洒脱,看不出丝毫紧张,脱掉外套坐到我的那张chuáng上,手撑在背后看着仍在理东西的人。
杨齐霄处事与他的人一样,条理分明,他把衣物都整理好,对我说:“正巧人数为双,我没必要再开一间。”
他语气淡漠,自从上次KTV一事我俩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面jiāo谈,但这jiāo谈就如同例行公事,我只不过是他应付的众多人中的其中一个。
“Well,”我笑着摊手,“杨总英明。”
杨齐霄一进卫生间,我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我们住的酒店不会变动,也就是说在回国前,我都将与他住在一间房间里,我并不是不愿意,但对于现在的qíng况来说,难度未免太高。
光是对付他的一言一行,我就要花费所有的心神,别提和他要待那么多天。
从心里涌上一股烦躁,我打开酒店的电视,漫无目的地搁着遥控,杨齐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一部老片。
他穿着白色浴袍,手拿毛巾,没戴眼镜,脸上还沾着几滴水珠,他自然没看我,只是径自低着头坐在chuáng上擦湿漉漉的头发。
因为他没有看我,我便直白地看他,像偷来的。
“在看电影?”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和我说话,喉底发gān道:“嗯,随便看看。”
继续着沉默,他不说话,我也没理由开口,电影里的剧qíng继续放着,不知不觉两人的吸引力转到电影上,最终主角重见天日,得到救赎。
我看着主角,连眼睛都发gān,明明是早就看过的电影,我却如同第一次看,心中的感觉复杂万分。
“看简历你在这儿工作过。”电影结束后杨齐霄半躺在chuáng上问我。
我依旧直愣愣地盯着电影的片尾,黑色的屏幕,似乎能看见自己的脸映在其中的样子。
“对,我在这儿上的大学,待了挺久。”
“怎么又回国了?”杨齐霄问的话有许多人问过我,但无论谁问,都没有他亲口问出口来的有冲击xing。
对于这个问题,我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我来寻找爱qíng。
可这一次,我却没有这样回答。
我也半躺在chuáng上,头靠着枕头,转头看向杨齐霄,杨齐霄见到我的动静后也转头看我。
“因为,这是我答应过自己的。”
谁不渴望被救赎,但唯一能救赎我的人即使此刻就在我面前,他也不会伸出援手。
所以我的救赎,只能靠我自己。
第20章
我不相信婚姻。
婚姻对我来说,并不是任何保障,一纸凭证,什么都代表不了。
我本没有那么消极,小时候看的童话书不少,公主会和王子在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到底是怎么个幸福美满,我却无从得知。
并不意外,我爸妈终于在我踏入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宣布了离婚。
那时候我和杨齐霄已经同居半年,并没有天天住在一起,他对家里谎称申请了学校住宿,周一到周五,我们住在一起,双休日他就必须得回家。
他的家庭与我的不太一样,他有很多很多亲戚,我看过他的手机相册,那是一张巨型的全家福照片,有人笑,有人板着脸,我不费chuī灰之力找到了人群中的杨齐霄,他穿着西装,并不是校服的式样,显得更成熟,像个大人。
越是住在一起,越是发现他与我的不同。
他从来不会把衣服乱扔,也不会把脏衣服堆起来,不用闹钟就能起,还会叠被子。做作业时就算我脱光衣服在他眼前自慰他也不会抬头看一眼。
他做任何事都很专注,有条不紊。
但我喜欢他的专注,因为他与我做爱时也专注地眼里只有我一人。
过年时我带他去海哥的车行飚车,如同白昼般的灯光,人很多,满是叫声与欢呼,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站在车顶甩着彩色的旗子尖叫。
海哥催过我很多次,这下看到我终于带了人来,免不了一阵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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