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我常常分心想。
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不止是白天各地奔波,到晚上我们还得在酒店里分析白天的进展。
那家公司提出合并的意向,但杨齐霄要的是收购。
连续数天都毫无进展,使得员工有些焦急,我也深觉疲惫。
杨齐霄一回酒店就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眼药水。他随身携带,有空的时候就滴一滴。
他滴完眼药水没有急着戴回眼睛,而是头往后仰在椅背上阖眼休息。
我有些心疼这样的他,明明我自己也累的要死我还得先心疼他,真是无可救药。
“我想,我可以去见见他女儿。”我拉扯下束缚在自己脖颈间的领带,脱下外套,走近杨齐霄,他微微蹙眉眯开眼睛。
“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明的不行来yīn的好了。”
MIKE以前也想过这个方法,但被我拒绝了,我对MIKE说:“万一我和那姑娘上chuáng的时候她发现我硬不起来,那我们公司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但现在我帮的是杨齐霄。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作践自己吃chūn药,而且我说了,这是最坏的打算,我并不打算一开始就出卖色相,我没那么自信保证可以让每个人都喜欢我。
杨齐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投以锐利的眼神,我直视过去,虽然心里在打着鼓。
“你以为你去了,她就一定能看上你?”杨齐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俩离得近,他的气场很qiáng,我却不能有所畏惧,我微微挺胸,使自己与他的身高相当。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是个习惯,我希望他能平等地看我,我希望我和他的距离感能小之又小。
正常人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很容易就把思维往那方面引,我不能cao控杨齐霄的思路,也懒得解释。
总之我要给他的,是成功的结果,和过程不重要。
杨齐霄眨了下眼睛,闪过一丝类似厌恶又惊慌的神色。
“不试试怎么知道?”
平时的我并不固执,甚至懒惰散漫,但我听不得杨齐霄这般的口气,倔脾气突然上来,他觉得不行,我却偏要试试。
现在是晚上十点,我觉得自己不宜再与杨齐霄待在一间房间,不然隐藏许久的qíng绪得被他戳穿。
就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能使我爆炸的也就细细的一根针而已。
我将外套勾着手指搭上肩,转身走出房门,尽量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十分潇洒:“我出去透透气,明天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炎焱。”杨齐霄突然叫我。
我走动的脚步猛地停下,这是在我回国后第一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胸膛如同洪水奔腾翻涌卷得喘不过气,眼睛用力地闭上又睁开,控制着自己不能大幅度的呼吸,因为杨齐霄可能正在看我的背影。
我笑着转身,歪着头问:“杨总还有事?”
“别做出格的事,你代表的是公司。”他的确在看我,眼里浓得看不清任何qíng绪,我真想就这样投奔入他怀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站在门口,他却在屋里。
我回:“放心吧,等我回来。”
我又把MIKE叫了出来,我俩约在从前经常喝酒的酒吧,MIKE看我的状态不好,因为我现在一副颓然的样子,的确有点肆意买醉的意思。
“帮我个忙吧。”以前的资料都在MIKE那儿,MIKE得知我的企图后顿时皱眉惊讶。
“你不是说会硬不起来么?”MIKE声音太响,导致吧台酒保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喝了口酒,向反应过度的MIKE解释:“这是最差的打算,还可以有其他方法。”
我不回酒店,便到MIKE的公司将就一夜。
第二天MIKE把那女孩儿的资料调出来,Candice,住在本市,大学刚毕业,待业中,MIKE把照片调出来,打扮地挺……嘻哈。
那姑娘也时常去酒吧,我知道这家酒吧,夜场high店,很疯狂很吵闹,里面混迹的大多是像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儿,我之前刚来美国时去过一次,自此从来没再去过。
“你有办法了么?这打扮不是你的款吧。”MIKE对于这样的嘻哈女儿并不感冒,他骨子里比我更传统。
“当然不是。”
我喜欢的女孩儿是简琦那一类,我喜欢的男人只有杨齐霄这一个。
“你得再帮我一个忙。”我靠在椅子上向MIKE挑眉,“我知道你很传统,也讨厌bào力,但你得帮我试一试。”
我想到的的确是最烂大街的方法,我让MIKE找一群人在那姑娘去酒吧时假装抢劫,我再上前来个英雄救美。
但戏得演bī真,看来我得受一些皮ròu之苦。
MIKE对我的方法嗤之以鼻:“我以为你的方法有多新奇。”
“总比卖身好。”我回。
MIKE哈哈大笑:“之前没问你,你那块豆腐吃的怎么样了?”
我想到以前对他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把豆腐和杨齐霄比对起来,现在想来有些好笑。
可我却笑不出来,我看着工作群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安排,不知道杨齐霄此刻在gān什么。
我轻叹一句,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姑娘的照片道:“看这次了。”
第22章
然而这次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不顺利到我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个佛再祈个福。
晚上我站在那所酒吧的小巷口等Candice,路灯很暗,行人很少,酒吧的标志也是如此,但我知道里面一定别有dòng天,毕竟我感到地面都有些振动,店里的音箱一定开足了重低音。
MIKE找来的那群人就站在我边上,一共五个,形态不一,各个吞云吐雾,cao着脏话。
MIKE告诉他们让他们演的尽量bī真,我扫了这群人一眼,他们本身就和路上抢劫的差不多,气质浑然天成,我钦佩于MIKE居然能找来这群人,又无奈于他并没有到现场。
MIKE不喜欢这种bào力事件,即使他知道这只是场戏。
可当Candice出现在我们视线时,她却真的被一群人困住了。
Candice很好认,从豪放的穿着再到她一脸夸张的妆容,让我远远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儿。
我身边一个哥们儿说:“嘿,她好像真的被人堵了。”
“好像是这街的混混,我见过。”另一位哥们儿也开口附和。
我数了一下那群人的数量,正巧也是五个。
“我们得走了兄弟,我们和他们不是一挂的。”
当他们知难而退只留下我一个人时,我感到了事qíng的严重xing。
我不想让这事闹到警察那儿去,不然麻烦事儿很多。
我之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也打架,一天天火气大得跟吞了pào仗似的,最后被关进监狱,要出来就得有人保释。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MIKE,孤苦伶仃,没有朋友,不得不联系上许久未见的父母。
那天是他们两个人来的,久违地集体见了次家长,被数落地如同小学生,最后他俩又各奔东西,留我一人。
我火速地打了个电话给MIKE,再把手机塞进衣服的最里层口袋。
我说:“MIKE,你得过来帮我收尸。”
我趁着那群人把Candice拉到另一条小巷时现身,然后不出意外被打个半死。
我手上连家伙都没有,做戏得做bī真,我穿着一身正经的工作西装服,手拿公文包,充当着完美的路人角色,怎么可能会有武器。
不料假戏真做。
所以我赤手空拳,对上五个流氓。
真够勇猛。
要不是多亏Candice递来的她不知道从何处捡来的铁棒,我不死也得残。
在打架期间,不,被打期间,我还不忘把本就打开的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这才是整个事件中最重要的一环。
随后我就什么都没想,也想不起别的,连杨齐霄都没出现在我脑里,任由那群人将拳脚一一舒展在我身上。
Candice惊慌失措,喊着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我没事……我之前打过电话给我朋友了……”我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文件:“我的资料……帮我……”
说话的时候我还很争气地吐了口血沫。
Candice刚刚整个人被我按在怀里还在破口大骂那些揍我的流氓,而现在却因为半死不活的我而大哭,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她乖乖地把我放平到地上替我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我撑着一口气看她见到这些文件的反应。
“这个公司……”她注意到并开口,我想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刻的我虽然很想赞叹一声我的演技一流,但也得等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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