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_久落微笺【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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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02

  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的生活,依然是无穷无尽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猜测与疑虑,重重光影里模糊不定的疑云翻来覆去地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和空dòng的大脑。一旦我试图理清这些杂乱的头绪,拨开乌云见天日时,却总是只能以一个蠢笨者的姿态,徒劳地领略到雾气短暂的弥散后,又会悄无声息、重新笼罩着的最原始的空缺。

  我琢磨着是否找个心理医生,看能不能彻底结束这段无头无尾的自怨自艾的悲催经历,毕竟被bī到一个异样者的bī仄的境地,无形之中等于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束缚远远大于外界gān预的范围。

  依旧是上课,下课,偶尔逃课,打电玩,或是不请自来去林峥的公寓,大爷似地躺在沙发上等着他伺候我。

  “我想吃冰激凌”。

  我突然放下游戏机,扭头对坐在旁边一脸认真专注地替我削苹果的林峥说道。当然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没皮没脸或是好吃懒做,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大冬天无聊的苛求别人的牢骚。

  他削的花形非常漂亮,近乎完整,我理都没理递在我嘴边的刚削好的圆滚滚的苹果,只顾低头把玩那一绺苹果皮,然后反手准确无误地扔进拐角的垃圾桶里。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无缘无故有点发毛。

  置之不理任我自生自灭,是他一贯处置我无理取闹的有效方法。

  我没事找事就喜欢吃饱喝足之后恶作剧的捉弄别人,林峥这个时候借故去厨房刷碗了。

  刚刚我们俩闹了点不愉快,又填补了小吵小闹无数次记录里的一段空白。

  这周末本来约好去某某地玩,车票都提前订好了,本来林峥上大四之后一直忙的抽不开身,好不容易两人都有空,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舒缓舒缓qíng绪,增进增进感qíng的,结果他老妈一通电话轻而易举浇灭了我所有的充沛和兴奋。

  当然我还没自私到因为这恨的牙痒痒、多么抱怨之类的,但莫名其妙就无法克制自己的qíng绪,忍不住想大发脾气,借此得到点安慰或是鼓励。

  林峥显然看出我心里的不痛快,当场提议“我们一起回去”。

  “不要,你老妈老爸一直拉着我追问你有没有jiāo女朋友,纯属刺激我”。

  “老人家过过嘴瘾……”。

  “我听了不太舒服”。

  “某某地你还去吗?”

  我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叫上聂文涛吧,那家伙刚失恋,脑子不太正常,正好出去散散心”。

  林峥回老家那天,我去某某地是早晨6点的车票,我俩到了车站径直分道扬镳。

  说是陪聂文涛散心,结果变成他跟在我后头来回转悠,中途转悠到寺庙,我脑子一抽,突发奇想准备去求个签。聂文涛拉住我,大笑说我最近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愚弄人的小把戏也信,他凑过来摸我额头说我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我二话不说当场给他一顿bào揍,他顶着一对滑稽的熊猫眼鼻青脸肿的争辩说“你不是最烦这些神啊鬼啊糊弄人的东西吗”。

  我回头冲他神秘一笑,虚摸着胡子,老神道道地长叹:“年轻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就这样,我不顾他的嘲笑,兴冲冲地抽了跟姻缘签,翻过来一看,被唬了一跳。

  旁边大师高声读出:“多qíng只有chūn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我一头雾水,神色不耐地问:“我语文不好,你说直白点”。

  他想了想,才说:“施主,你抽的是下下签,至于其中的内涵,我只能说多qíng必伤”。

  聂文涛立马翻脸:“你说清楚点,别解释的模模糊糊的,想糊弄过去”。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那个老头摸摸胡子转到寺庙内院去了,留下我和聂文涛捏着签面面相觑。

  ☆、回忆03

  从某某地回来之后,我敏感地察觉到林峥态度的微妙转变,即使他尚维持着一副面无表qíng,无论我使出多大劲挑逗都不为所动的木讷样子,我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所有举动都发生了细微的差别,尽管并不明显,可极尽chuī毛求疵、挑错的我,并未被轻易的蒙混过去。

  不过,我倒没太在意,因为我的烦心事一大堆,我几乎分不出jīng力去细查缘由,或许这也源于我自身的毛病,总是希望别人能时时刻刻关注我的qíng绪变化,及时调解,把别人都当做上帝,以为他们无坚不摧,qiáng大到可以自觉中断阻碍。

  我不得不承认,林峥和我从来都不是可以有jiāo集的那类人。

  虽然学校仅隔着一条马路,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两者无任何可比xing。我顶多是大学四年混个毕业证,毕业之后自食其力、拼死拼活地找工作。东华却是名牌大学,天之骄子各路云集。也正因为林峥,我坐享其成吃了东华三年多食堂,而我们学校食堂除了价钱贵得吓人,味道也说不上怎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主动退避,小心翼翼地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林峥其实一直在qiáng迫自己屈就我。我jiāo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发自内心的看不上眼,每次出去玩,他总是找出一大堆莫名其妙,又没有一点信服力的理由故意推脱,但一旦我表露出某种不太愉快的表qíng他立马轻声细语地哄我,取消原来的计划都要让我不在朋友面前丢面子。

  我爱抽烟、爱喝酒的毛病也通通被他半威胁半qiáng迫地bī着改掉了,虽然有时会控制不住想骂脏话,但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堵住我的解释和反驳,嘟嘟嘟嘟长篇大论让我懊悔到对天发誓绝不再犯。

  他会骑单车载我,几个小时不停歇,跋涉到海边只为让我看一眼落日降临,淡淡披上血红色霞光的余辉;会冬天一大早上自习时爬到五楼买早饭匆匆送来,只为让我吃到热腾腾的饭不再任xing折磨自己的胃;他会为了教我滑冰,提前笨手笨脚地训练,无论吃尽多少苦头、摔了多少跟头,事后都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在滑冰场上严厉的指出我动作上的错误;他会永远舍不得骂我舍不得打我,视若珍宝地把我捧在手心里,避免我受到哪怕一丝伤害。虽然他不会陪我一起没骨气的哭,却总是在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撕心裂肺的时候,吻着我红肿的眼睛用纸巾为我擦掉眼泪。

  或许正因为他太美好,才会让我觉得这些都会脆弱的如玻璃片一般不堪一击。

  cao,我又在扭扭捏捏、自怨自艾、伤chūn悲秋了。

  怪不得整天躲在班级后面,怯弱地恨不得遁土找个fèng把自己埋起来的弱jī“冯平平”看不惯我,扬言要pào轰我,扒掉我的伪装。

  谁叫我抢了他的铁饭碗呢?

  老妈每次打来电话,话总不离某某表姐某某表妹结婚了,某某表哥某某表弟都有孩子了。我就纳闷了,我一个连校门还没踏出去的大学生——好吧,虽然是三流大学,但是也没必要在我年纪轻轻的心灵里荼毒爱qíng吧。我妈话一转弯,又扯到我身上,我义正言辞信誓旦旦宣布“女朋友那种东西和我八杆子也打不找”,我妈听着就不高兴了,教训我,说我别逞能,总有一天来个女孩子收了你,我面无表qíng吐出“呵呵”的字眼。

  林峥最近神秘兮兮的,来无影去无踪,经常我说一句话半天他都没任何反应,电话打到一半,他那边二话不说就匆匆挂断,早晨爬到五楼给我送早饭,他前脚一走,我漫不经心翻开塑料袋,旁边一短发女生笑嘻嘻地说:“你那朋友对你真好,风chuī雨淋的,早饭从来没断过”。

  “是没断过”,我咬牙切齿地想,袋子里的粥是海鲜蔬菜粥,我对海鲜严重过敏。

  两根手指捏住袋子的一角,我心烦意乱,随手就把那袋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惹得旁边那女生瞪大眼睛傻眼看我。

  周末,他爸妈破天荒来了b市,我被迫卧在宿舍chuáng上通宵打游戏,结果新出炉一双bī真的熊猫眼。大冬天人易倦怠,我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缩手缩脚去阳台chuī冷风,天色yīn沉沉的,乌云压顶,昏huáng的路灯朦胧的光晕里拉长了树丛的倩影。

  我心血来cháo瞪着脚踏车一路跌跌撞撞骑到林峥的公寓,额头上满满得全是汗珠,双手双脚却冰凉冰凉的。

  我不想去猜测为什么隔着马路看到林峥一家和蒋雯雯同时站在公寓楼下,为什么他妈亲热地拉着蒋雯雯的手张口闭口“我的乖儿媳”,为什么林峥看到我,脸色骤变,全身僵硬的好似我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我突然反应过来。qiáng颜欢笑地走过去向那两位老人问好,几个月不见,蒋雯雯的小腹竟然有些微凸?!!

  我发笑地拍拍她肩膀调笑说:“多久没见了,你都放纵自己了,该减减肥了”。

  结果说着说着我的声音竟然有点哽咽,喉咙里像卡着硬物一样难受,嘴唇里蹦出连我也听不懂的字眼,林峥他爸妈大概觉得我很失礼,都稍稍不高兴地瞪着我。我嘴唇颤抖一下,终于闭口了,那责怪的眼神让我瞬间清醒,微囧着脸蹬着我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路面打滑地划出一道痕迹,急急忙忙、不分方向就埋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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