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我撒手不管的话,我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如果让亲戚们都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关系的话,我又该怎么解释。”
听着陆文珊哽咽的声音,陆亦扬心脏似是被抽出一般,他微微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陆文珊舒缓了一口气,道:“你先去英国待一段时间吧,我在那儿还有一套房子,承绽不知道。”
车中安静得只听得见陆文珊带着几分疲惫又无奈的声音。
陆亦扬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听着飞机广播持续播送着起飞前的消息,透过机窗,外边儿已经天黑了许多,窗户也隐隐映出自己的轮廓。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鼻子一酸,泪腺似是被什么挑拨般,睁着的双眸下眼睑有些发红,眼眶中持续积蓄着热烫的眼泪,既而,热泪从眼角流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qíng。
【第三部分:父困】
“他在哪儿?”陆承绽闯进董事长办公室,双手抵在办公桌前,直视着正悠哉看着策划书的陆文珊。
“承绽,你刚出差回来,还有很多文件等着你的签名呢,在这儿做什么。”陆文珊放下策划书,展示出一副似乎并不知道对方在问些什么的神qíng,看着对方。
“姑姑,我知道是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陆承绽也毫不示弱,他就说为什么陆文珊会让他离开加拿大半个月这么久,飞机还一直延迟,知道他回到别墅才明白过来,陆文珊什么都知道了,她把陆亦扬藏起来了。
她怎么可以让自己最爱的人离开了他,陆承绽的底限似乎就快被刺穿了般,他直视着陆文珊。
陆文珊撇过直视他的眼神,站起身子,就要往门外走去,道:“等会儿要开会,承绽,记得不要迟到。”
看着陆文珊毫无表qíng地走到门口时,陆承绽声音里有几分妥协:“爸爸在哪儿?”那语气,就像是离开了爸爸的可怜孩子。
陆文珊听到这话,停了停脚步。
陆承绽期待着陆文珊的转身,可是……
不过几秒的时间,陆文珊又一次抬起脚步往门外走去。
陆承绽有种陷入了绝望的极度不安感,像是被推入了地狱,心底里那一根善良的弦就忽然断了一般。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那样bī我……
我本不想这么做的。
为什么。
陆承绽的双眼露出yīn戾,淡淡道:“姑姑,贿赂官员,会坐多久的牢?”
陆文珊闻言,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几丝惊诧,她转过身子,带着几分疑虑,她倒是要看看,他会做到什么地步,就连囚禁父亲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简直荒谬!
“承绽,你什么意思?”
“那些证据,我已经发到你的电脑上了,姑姑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看?”
看着陆承绽自信的神qíng,与方才的模样完全不同,她也有了几分犹豫,她不太相信,这个孩子会做出损害东睿集团利益的事qíng。
当她打开电脑查看邮件时,眼底露出惊讶,她紧握着鼠标,心想着,她明明做得那么gān净的手脚,怎么会被他查到,更何况,他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东睿集团倒了,整个陆家就没了,她不相信陆承绽会做出这种事qíng,怎么会为了陆亦扬做到这种地步,两个人,都疯了吗?
“承绽,你疯了吗?”
她不是第一个说他疯了的人,陆亦扬说过无数次,是啊,他是疯了,被他们bī疯的,如果他们当初遂了他的愿,又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
“我只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过普通的日子而已。”
“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
“陆承绽!”
陆文珊突然吼了他一声,似是被他的话气怒,又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们,是亲父子!”
“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就是因为知道你们这样的关系才气到进医院的?!如果不是你们,他怎么会那么早就离世!”她的母亲,因为陆亦扬高中那年的错事而被气病,她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不伦关系而气到心脏病复发,而现在的自己,却要为他们这样的关系处处隐瞒,生怕被更多人发现,不说被亲戚朋友指责或是异样的眼光,若是被媒体发现,也会添油加醋地炒作,他们怎么敌得过外界这样可怕的压力?
看着陆承绽依旧面无表qíng的沉默,陆文珊稳定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待呼吸平稳以后,有些忧心地看着陆承绽。
却听到对方语气平淡:“姑姑,你不要bī我。”
陆文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qíng,怔怔地看着陆承绽,似是要将他看透,看透他心底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看透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为这样扭曲的感qíng而如此偏执。
陆文珊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qíng转移开了视线,她累了,再也不想管他们这种关系了。
五年了,都已经五年了,她为他们什么都做过了,结果他们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qíng,她越是阻止,事态就会越严重,倒不如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她心里痛心,当初她答应了父亲,会好好辅佐陆承绽坐稳东睿集团的位置,可如今,她做不到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bī疯。
陆文珊将手机扔到了地面,发出一声声响,带着怒气,道:“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出现,也不要再回陆家!”
陆亦扬看着自己准备的两份早饭,蹙了蹙眉,他怎么会,做了两份……
不只是这样,午饭,晚饭,都是习惯xing地做了两份,他晃了晃脑袋,没想到自己这半年来已经这样习惯了和陆承绽在一起的日子,就如从前那样,除去客人所必备的碗筷,他们两人的餐具总是那样搭配,还被陆承绽这孩子时常调侃,和爸爸用qíng侣款好了,搭配得多好,挑来挑去多麻烦。
晚上陆亦扬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英国五月份的温度不会太低,也不会太高,他收了收套在身上的毛衣。
而此时,沙发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着陌生的手机号码,他的心脏忽然顿了一下。
轻轻划过接听键,放在耳边。
奇怪的感觉……
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亦扬,听文珊说你现在在伯明翰吧。”
听到对方的声音,陆亦扬有几分激动,道:“韩琛?你怎么会……”
“听说你换了手机号码,找文珊要的,我这几周也在伯明翰,怎么,有没空出来喝一杯?”
“这么多年老朋友,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
两人坐在吧台,陆亦扬拿起一大杯啤酒就喝了起来,看着两人,就想起当初高中的时候,如今,也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韩琛早已娶妻生子,女儿都已经十三岁了,而自己……
也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儿子,他不禁自嘲自己,他这一生看起来似乎一帆风顺,可却又处处不顺。
承绽……
承绽……
脑子里面全是关于陆承绽,无论他走到哪里,什么时候,心里面全是他。
韩琛看着陆亦扬一直猛灌酒,露出几分忧心:“你怎么回事?心qíng不好吗?”此时,又想起当初他提起陆亦扬时,陆文珊和陆承绽的神qíng,他猜不出来怎么回事,但陆亦扬确实看起来十分郁闷。
抢过了陆亦扬的酒,看着他有几分醉意,露出担忧的神qíng,没有说话。
陆亦扬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皱着眉头,可眼底里,满是温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会这样躲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再一次被陆承绽发现,或者是一直就这样下去,永无止境,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承绽,若是再一次被发现,他又该如何面对他。
陆亦扬轻轻地将钻戒取下,从口袋中拿出那墨黑色钻戒盒子,将钻戒嵌入其中的一个位置。
“你是不是失恋了?”韩琛的话让陆亦扬的心中像是突然漏了一拍。
“失恋?”陆亦扬露出不可思议的醉意神qíng,目视着韩琛,而韩琛却带着几分疑惑,道:“亦扬,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你这样,而且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盯着这枚戒指。”
失恋?他看起来像失恋的样子?
他和承绽之间,怎么能够存在这样的感qíng关系。
他不想让自己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拿起酒又再一次猛灌,就连韩琛接下来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韩琛扶着醉酒的陆亦扬有几分踉跄地走到别墅门口,听不见陆亦扬嘴里呢喃着什么,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刚推开门,就见到了陆承绽,韩琛带着几分惊讶,道:“承绽?你怎么来英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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