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川说过,我不喜欢我的人qíng况太复杂。
陆潜川说过,你别想。
陆潜川说过,周冽别给我找麻烦。
……
陆潜川明明都说的清楚,是他自己太不当回事了,又或者太当回事了…
所以他不想听。
他不怕听到难听的话,作践他也没关系,对比陆潜川这种文明人的措辞方法,比这些更难听,更尖酸刻薄的话,他听过的太多了。
这一副比城墙都不夸张的厚脸皮不可能与生俱来一蹴而就。
其他人再怎么说他不自量力异想天开他都不会在意。
都他妈谁认识谁啊臭傻`bī。
可是,这个其他人,就不能是陆潜川,不能是陆潜川。
怎么能是陆潜川?
陆潜川可以选择不帮他,可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可是别让他听见自己在对方的嘴里这么不堪的模样啊。
周冽不愿意承认,
但是真的…太难过。
他喜欢的人正眼都没瞧他几眼,笑着像是置身事外:
“周冽,见好就收的道理还用我再教你么?”
“这种事qíng,你在进这个圈子的第一天就该想到迟早一天会爆发不是么?”
“周冽,你本来就不“gān净”,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太异想天开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
周冽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皮ròu里。
他忽然像是惊醒了。
混着冰锥子的凉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成股流下。
羞耻和诧异齐头并进。
真是昏了头了,为什么要来这里自取其rǔ?
怎么会选择来这里自取其rǔ?
太难看了…
周冽缓缓地抬头直视陆潜川的方向,他的声音沉缓而低哑,既像是不甘心又像是qíng绪激动难平,他说的挣扎,像是用尽了力气:
“是我做错了。”
陆潜川闻言一怔,一下子忘记了滚到嘴边的词句。
周冽没有发脾气,没有bào跳如雷,没有歇斯底里。
而是那么屏声静气地告诉他,是他做错了。
这是陆潜川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他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忘词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陆潜川重新整理了思路,换了个方向继续开口收网道:
“周冽,我大可以告诉你,你不在华橙的旗下,我对你爱莫能助,你也怪不得我。我甚至可以不用和你多说一句废话,你也不能耐我何。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想说这些没用的套话了。”
陆潜川正襟危坐道:“戏你也演了,节目你也上了,我也问了你好几次,你也说过没想法了。”他看了周冽一眼:“趁你现在还不算红,这事一阵也就过了,过了这档子事,保不齐还能给你留几个力挺你的真爱粉。”
他轻笑了一下,像是说了一个笑话。
然后又调转了qíng绪,凝神静气地像是要劝服:
“周冽,你想试试,我宠着你,随着你,甚至我能凑出空陪着你玩儿闹的,可以说能做的我都做到了。”
“偶尔几天可以说是qíng趣,但这事不可能没完没了。我也没jīng力下了班还跟着你闹腾,我很累。”
“记得你二次签约那天答应我的事,周冽。”
“钟声已经敲响了。”陆潜川笑了笑:“灰姑娘,梦也该醒了。”
梦该醒了。
不管是好的,坏的…
都该醒了。
周冽面无表qíng地一言未发。
心里筑起的那堵高墙上曾经出现了一条不起眼,却渐渐崩塌着的fèng隙。
现在却以光速萎靡溃烂了。
伤口上结痂剥落,露出了狰狞的伤疤,嶙峋地梗在那堵残破不堪的墙面上。
那里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周冽下意识地地皱眉,手敷上去用力地在胸口的位置按了一按。
他忽然不害怕了。
丑闻也好,这混蛋的前途也罢。
就连周清轶会知道他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似乎也都变的无所谓了。
因为最让他心生胆寒的事已经发生了。
陆潜川心里压根没有他的一隅,而他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大傻`bī。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
如果没有听见这些话…
可是啊,没有如果。
有的只有可怜人才会有的自欺欺人。
还不如直接放弃来的一了百了。
放弃么?放弃吧…
可是太不甘心了…
明明终于看到了光亮,他怎么可以甘心。
捏紧的手指终于松开,周冽起身站了起来。他平静地看了陆潜川一眼,态度疏远却戾气十足。
“我知道了,陆总。今天是我唐突了。”
陆潜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耸下了绷紧的肩头,笑着刚要张口,就听见周冽继续说道:
“但是我不甘心。”周冽一字一顿:“这是我自己的路,跪着我也要走下去看他妈要怎么玩,老子奉陪到底!”
“我不会给你找麻烦,我自己会解决好。”
“就不劳您费心了,陆总。”
周冽已经不再看他了。
门在陆潜川面前被一把拽开又重重地阖上。
发出一声沉闷地撞击声和周围掠起的灰尘。
却,再无其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来回跑,人物感qíng越来越纠结所以写的真的很慢…
周冽吧…
傲慢,qíng商低,冲动一根筋,做事qíng绪化事后才会动脑子…
反正在我脑子里就是这个不讨喜的样子…
但我讨厌不起来他,就觉得小孩儿,计较个啥。
嗯…
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帅吧…颜狗没有底线………(望天)
第一时间找陆潜川,放低身段这事,我是这么理解的…
周清轶是周冽心里的刺,一扎下去冽哥基本只能靠潜意识解决问题了。
他对陆潜川已经是喜欢而且想去依赖。
恐惧和难堪bī着他把自己最不堪的样子bào露在自己心里最软的地方。
就是太茫然了无头苍蝇需要光亮指引道路一个原理把。
……
越解释越乱…反正我自己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捂脸)
他对黑心肝盲目的信任导致现在面子里子都丢了gān净。
啊,我们可怜的冽哥。
————
陆潜川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皮质的椅子被着突如其来的力量向后顶了好几寸。
他到底没追出去,只原地站了两秒,又重重地向后靠近了椅背里。
手肘借力在扶手臂上,手指撑着太阳xué的位置狠狠地揉了两把。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脑子也有点乱。
他的小láng狗不管是蔫头巴脑低声下气地恳求还是满脸戾气与扎心的冷漠地逞qiáng,都是他想要的样子,也绝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他不喜欢甚至心慌意乱于愈发不受他控制的qíng形,人或是事。
他独行多年。
除了凡事尽在掌握的占有yù被熨贴地满足寥有其他可以给他带给这续命般的安全感。
陆潜川疲惫地闭眼蹙眉,眼前不停晃过的却全都是周冽不再看向他的侧脸。
英俊的、冷漠的、自以为酷地qiáng撑着却满是破绽的侧脸。
身体的某一处像是被拧上了蹩脚的发条,一松一紧的抽放,很不痛快。
陆潜川慢慢吞吐着呼吸,嘴里轻轻地念着:
“本就该如此。”
不知是在劝慰还是提醒。
周冽还未成型的羽翼是他用温水炖着熬着,再亲手一根根地拔下来作为自己私有的收藏。
不要命,更没什么痛苦,非要上纲上线地说来不过是乍一回神发现自己的新形象多少会有点不习惯。
剪头还三天丑,更何况是拔了全身处于发育期的羽毛。
再说那三天后也不是真就不丑了,是瞅着瞅着也就习惯了。
他护着他宠着他愿意养着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qíng发展至今,他也皆是顺势而为,没有一次推波助澜。
怎么会做错了?可不就是本该如此么?
现在要等的无非就是时机成熟,等头三天叛逆期过了,等着小láng狗回味过来琢磨出来接受事实了,自然也就会乖乖回头了。
到时候自己再主动哄哄给点甜头顺手抛个台阶整整方方摆在对方面前,他就不信对方不顺杆给他往下哧溜。
可不就是这样吗?
陆潜川了然地扬扬眉角,似乎把自己说服释怀了。
可…真的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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