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嗨,谢什么啊,那想到去哪儿了吗?”
明雁望向车外面,天又yīn了下来,是不是又要下雨?
他突然想起那家店,那家宁休带他去过的店,那家有着温暖灯光的店。
他发现自己有了去处。
下车的时候,明雁打了个哆嗦,早前天气预报就说过今天会降温。他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漏风。他回身朝出租车司机说了句“谢谢”。
“嗨,你都谢我几次了!小伙子我走了啊!”说罢,车子离开原地,往远处驶去。
明雁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望了好久,突然察觉到额头有些痒,他抬头,原来饭馆门口的那棵不知是什么名字的树开始落叶了。他伸手接过一片叶子,仔细看了片刻,收好放在口袋,走进了饭馆。
饭馆里很安静,客人很少,只有靠右侧坐着一对qíng侣,在笑着小声说什么。
明雁摘下口罩,招待他的服务员认出了他,明雁也认出了她是上次与宁休一起来时遇到的那位。
她将明雁带至上回的座位,笑着问:“还是菠萝虾仁饭?只要菠萝虾仁、jī蛋,还要葡萄gān,其他都不要?”
明雁莫名觉得身上暖了起来,他道:“再加点青豆。”
服务生笑着记下,并给他倒了杯水,这才走去准备。
正要走开时,明雁叫住她:“有酒吗?”
“什么酒?”
“huáng酒有吗?”
“有。”
“给我几壶,还要姜丝。”
“是要煮着吃吗?”服务生笑得很甜美:“您稍等。”
“谢谢。”
酒比饭上得早,待菠萝饭上来时,明雁已喝光了一壶酒,那位服务生担忧问道:“您还好吗?”
“好。”明雁满脸正常。
服务生不放心地看了几眼才去继续工作。
明雁一口饭一口酒。他的手机早就关机了,他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消息,好的坏的,安慰的贬低的。他也不想看网上任何评说。他只想好好地喝一顿。
宁休再次打了明雁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蹙眉。
坐回到书桌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条短视频,明雁狠狠拍开一位保安的腿,对他怒吼,拍摄的人甚至拍到了明雁发怒的脸。而半个小时前,已经曝光了一个视频,是明雁和另一位保安的推搡。这两则视频均很短,很容易误导人,因为没人知道在他与保安争执的前后分别发生了什么。大家只看到了视频里与平常截然不同、异常yīn狠的明雁。
尽管网上已有明雁的粉丝现身讲述当时现状,一再声明明雁是为了救粉丝太着急才那样,并指责拍视频的人心怀不轨,断章取义。可惜黑子水军来势汹汹,往常那样qiáng大的明雁粉丝群似乎都抵挡不住,甚至已有不明真相的明雁粉丝相信了那两则视频,纷纷转黑。
宁休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谓的网络bào力与效应。
往常其他艺人若是遇到这样的事qíng,公司早就实施紧急公关了。可是明雁的公司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应,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正是因为明雁的确做了那些事,连公司都不知如何洗白。
也不知明雁现在在哪里,宁休莫名地很担心。
那个看似心理qiáng大,实际很胆小的明雁,今天究竟为何会不顾掩饰、隐藏自己?
窗外终于下起了雨,格外大的雨,雨滴打在窗户上,留下清晰的声音。
宁休看着窗户上雨滴留下的印迹出神,直到电话响起。
他几乎是瞬间就拿起了手机,他希望是明雁。
却不是。
他接起,问道:“什么事?”
“老板,明雁在店里。”
“……”谁能想到明雁关上手机,谁都不理,却去了那里?
“老板,他好像心qíng不太好的样子,要喝酒。已经喝了很多,我有些担心,便给你打了电话,没有打扰你吧?”
“他喝酒了?喝了多少?”
“他喝的huáng酒,已经喝了三壶,还要了些白酒。”
“我现在过去,你尽量拖住他,别让他走。”
“好的。店里除了他已经没有别的顾客,我们挂上了打样的牌子。”
宁休挂上电话,拿好钥匙与手机,又去衣帽间拿了一件大外套,从放置伞的柜子里抽出一把长柄的黑色圆伞,匆匆往外走。
明雁觉得自己没有醉,他想走了。可是外面下起了大雨,他转身问劝着他先不要走的服务生:“有伞吗?”
“请您再等一会儿离开吧,现在雨太大了。”
明雁不太开心,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命令他,以前刚比赛时元酿他们欺负他就算了,他那时候没本事。可他现在有人气了,他有实力,他每天都很努力地在学习,为什么毛小雨和李经理还是要踩着他?为什么现在就连饭馆里的服务生也要阻拦他。
他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吗。
他没醉,他知道外面下着大雨。
可他现在就想好好的淋一场雨。
他真正使起力气来,没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他最终甩开了那个女服务生,跑出了饭馆。
大雨就像天空在哭泣,雨水倾洒在他的身上,他很冷,却又从心底升起一股满足感。他很慢地走路,踩过一个又一个的水洼,他甚至伸手接水。他想起小时候,夏天的时候,下雨天里他偷偷溜到院子里玩水。
妈妈气得要打他,却始终没舍得下手,反倒是刚下班回来的爸爸,看到他这样,脱了西装与皮鞋,赤脚过来陪他淋雨玩水。
那天之后他与爸爸一起感冒一周,被他妈妈整整念叨了一个月。
可是明雁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一个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陪着他、支持他的爸爸,有一个再生气也不舍得打他、骂他的妈妈。
明雁仰头看着天空,呆呆地笑,渐渐笑出了声。
他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好最帅最正直的爸爸啊,怎么可能会犯罪挪用公款。他的妈妈是全天下最漂亮最漂亮的妈妈啊,又怎么可能如今连句话都说不出,连一步都跨不出。
他想自己一定是在做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已经太久,梦很快就可以醒了。
抬头看到的天空中,雨滴似乎在跳圆舞曲,转着圈仿佛要与他拥抱,他的眼中不时有雨水侵入,渐渐酸疼起来。可他依然仰着头呆呆笑着,声音清脆又快乐。他伸出手,想要抱住所有的雨滴。
可是雨滴突然就没了,青黑色的天空被一片黑色取代。他慌张到不知所措,为什么雨滴和天空都没了。他呆呆地低下头,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生物看着他,他伸出手摸上对方的脸:“你是我爸爸吗。”他问他。
“你是看到我难过了,回来看我了吗。”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拥有和自己爸爸几乎一样身高与轮廓的人。
“你是知道我在做噩梦,所以来帮我了吗爸爸。”他委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爸爸我想快点醒来,我不想做噩梦了。”
他走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愿意松开。
宁休右手撑着伞,遮住他们俩头顶的雨。
左手缓缓地落在明雁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心里面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感。
明雁还是将他当做是爸爸,不时小声叫着“爸爸”。
宁休长叹一口气,右手松开伞柄,伞掉落在地,他弯腰用双手打横抱起明雁,将他护在怀中,尽量让他少淋点雨。
可雨实在太大,顷刻间,宁休的全身也湿了。
明雁可能是察觉到冷了,紧紧地贴住宁休。
宁休迈着大步往车子走,恰巧一阵大风chuī过,身后的地上被丢开的黑伞被chuī至天空,越飘越远,消失在了黢黑的夜色中,与它融为一体。
宁休小心地将明雁放到后座,要松开他的瞬间,明雁死死地抓着他的前襟。
“乖,给你换衣服。”宁休安抚地抚过他的额头,明雁才渐渐松开手。宁休打开车内暖气,脱下明雁身上湿了的衣服,用车上的面纸将明雁身体擦gān,用带出的那件大外套裹住明雁,轻轻地哄他睡觉。
直到明雁睡着。
他才简单收拾了自己,将车往回开。
☆、三十七
到家中,宁休将明雁在沙发上放好,便去浴室给他放水,放了满池的水,又来将明雁抱去,放到浴池中,他就在一边陪着,水凉了便加热水,直到泡了近一个小时。他才将明雁捞起来,用浴巾擦gān。
给明雁换上舒服的睡衣,直接走到自己房间,将明雁放到那张过分舒服的King Size的chuáng上,明雁其实这一年长高很多,如今恐怕已有一米七八,但是到了大chuáng上,被衬得格外小,尤其他本来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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