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相貌固然出色,可仅凭相貌来说,两个人绝对的般配,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两个人之间的感qíng竟然有jiāo易在其中。
张野林放肆的眼神让耿宇宁非常不舒服,他警告的看了张野林一眼,转过身面向沈醉。
两个月不见,沈醉又瘦了。
苍白的脸在西江的猎猎寒风下有些gān,比如以前滋润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没有好好的护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破羽绒服上还沾着一大块灰,脏兮兮的一点都不讲究。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拍什么戏?替身呢?”耿宇宁不满的盯着沈醉黑漆漆的眼睛,心疼的说,“这破剧组不会请不起替身吧。我让林涵来,他和你长得像,让他替你拍下面的戏。”
沈醉微微的笑了笑,刚才乍一看到耿宇宁,他心里还是欢喜的。毕竟他在西江拍戏这些天,还没有人来探过班,就连huáng威志一听说他在西江那破地方,也只是口头上同qíng他一下下.。这份惊喜被林涵这个名字给拍死在萌芽中,沈醉心底掩藏起来的厌恶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他几乎已经忘记那个长得非常像他的人,也几乎忘记他曾经做过的事qíng,耿宇宁为什么要提起他?而且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方式?
“这破剧组是我投资的,”沈醉抬起头望着苍凉的筒子楼,一下子觉得这筒子楼还不错,最起码现在属于他,“我们比不上华创财大气粗,但我们用心的在拍戏,这个角色是我接的,我不会用替身。”
沈醉像只防御力十足的刺猬,丝毫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耿宇宁也是无奈,他最近一直很乖,除了每天早晚发信息问候沈醉之外,并没有怎么打扰到他。就算普通的朋友过来探班,沈醉也不至于话中带刺!他也是为了沈醉的身体考虑,这种鬼天气拍什么戏啊!他的沈醉就该在四季如chūn的城市里悠闲的渡过冬季,等待chūn暖花开之时想拍戏再拍嘛。
耿宇宁压着火,假装没看到偷笑的张野林,耐着xing子的说:“是,是,是,知道你对艺术有追求,不过我们可以换一个舒服点的地方拍,比如去g城租几个场景就可以了,犯不着在西江活受罪,太冷了,你看你的脸都冻青了。”
说话间,耿宇宁抬头就想摸沈醉的脸。
沈醉后退一步,厌恶的躲着他,眼神比正月的天气还要冰冷。
耿宇宁微微张开嘴,不解的看着沈醉。他们已经这么疏离了吗?
“继续拍下一个场景吧。”张野林上前挡在耿宇宁和沈醉中间,对着沈醉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你先准备一下,我们拍你在灯下爬到窗户上想要自杀的场景。”
耿宇宁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什么qíng况!晚上!爬到窗户上!自杀!
这是什么破电影!
“沈醉!”耿宇宁叫住他,“不能拍,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那就死呗,你不是早想我死了吗?”
沈醉的话比数九寒天的冰还要冷,毫不留qíng面的嘲讽着耿宇宁,根本没有顾念这么冷的天,耿宇宁奔赴万里之外的西江来看他。
“你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向来高傲的耿宇宁眼神中露出一丝脆弱,语气中带着哀求的看向他,“别这样,沈醉,我也是有心的。”
“我没有。”沈醉硬着心说,“耿总还是先回去吧,万一鲜血溅到你的衣服上,可没有人赔你。”
冬天的天黑得早,yīn天的晚上更是天色更是黯淡,很快天就全黑了,只留四楼的一盏昏huáng的灯泡。沈醉穿着白天的那件格子衬衫,悄无声息的走到窗户边,踩着凳子趴到窗台上,远远的望着黑暗的天空。
耿宇宁揪心的望着他,老式筒子楼的四楼有十几米高,沈醉的身上没有吊着威亚,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窗台上,恐怕一阵风就能把他chuī倒。
不!耿宇宁紧张的握紧拳头,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说什么!他深知沈醉现在对他误会很深,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沈醉都不会听,万一哪一句话惹到沈醉,他说不定真会从上面跳下来。
这根本不是拍电影,太真实,太恐怖!
这样的沈醉太陌生了,没有血没有ròu,没有一丝的温度,看得见摸不着,他随时有可能会失去沈醉。
耿宇宁不敢看,又不敢不看!他怕万一一个眨眼的功夫沈醉会想不开跳了下来。
他的双腿不停的颤抖,恨透了西江这yīn冷漆黑的夜!
沈醉的视线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落在镜头上,扫过耿宇宁身上时,他的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耿宇宁毛骨悚然。他的视线和耿宇宁的视线在半空中jiāo汇,沈醉的身体忽然前倾,一只脚迈出窗台……
“不!”耿宇宁大喊一声,疯一样的冲到筒子楼跟前,双手展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醉,“宝贝,别吓我!”
沈醉却没有看他,那只脚在半空只迟疑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收了回去,他扶着窗台,慢慢的从窗户上下来。
“好!”张野林满意的拍着手,“完美!”
☆、67.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耿宇宁扶着筒子楼灰白色的水泥墙,头抵在上面,双腿发软,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刻的绝望痛彻心扉,绝望到无能为力的心碎。
如果,他是说如果,沈醉真的跳了下来,他不敢想象今后的将怎么活下去。
刚才那一刻,沈醉脸上闪过那种解脱的笑容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在演戏。身为华创的老总,耿宇宁也曾经去探过班,见识过顶级的演技,但是沈醉刚才那个状态完全发自内心,无论多么jīng湛的演技也演不出那一刻真实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想死,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解脱。
难道……,耿宇宁惊恐的抬起头,四楼的窗口已经空无一人,黑暗的夜空下,冷风chuī进窗户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凄惨绝望。
沈醉捧着碗吃jī汤面,今天他的表现非常完美,张野林恩准他晚上可以吃一些东西。冬天的晚上,没有什么比一碗热汤汤的高汤面更能温暖人心。张野林盘腿坐在他的对面,沾沈醉的光,他也能吃到顶级厨师做出的面条。不过是一碗普通的jī汤面,大厨愣是做得鲜香美味,滑腻的面条,清凉的jī汤不带一点油腥,好吃又不油腻。
张野林吃得特别快,加饭的间隙,说道:“耿总还在楼下站着。”
他悄悄的抬头看沈醉的脸色,这么冷的天,那个男人耍帅只穿了一件风衣,估计冻得够呛。
沈醉的筷子没停,绕了一根长长的面条,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要不让他上来吧,这里太偏僻,入了夜连个宵夜摊都没有,这里还剩点jī汤,让他对付着吃点。”张野林说道,“他今天吓坏了,以为你真要跳下来。”
“我要是真跳了,他估计会伤心一阵子,”沈醉平静的说道,“最多一个月就能去找旁人。”
“分手还是朋友嘛,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以后总归要打jiāo道,别闹得太难堪。”张野林好心的提醒他,“我去叫他上来。”
张野林等了一会,见沈醉不置可否,咧着嘴笑了笑,拉开窗户,寒冷的北风呼呼的chuī了进来,他冲着楼下吼道:“耿总,二零八,上来喝碗汤。”
耿宇宁抬起头望着那盏昏huáng的灯光,随即迈着僵硬的腿,摸着黑爬上了二楼。
二楼只住着张野林、沈醉和两个厨师,其他人都嫌这里的条件差,不愿意住在这个破地方,另有住处。两张单人chuáng面的面的放着,中间一张桌子上堆满了书,一口锅里冒着白色的热气。沈醉已经吃完了,捧着书一目十行的看着,耿宇宁进来时,他连眼皮都没抬。
张野林笑嘻嘻的说:“谢谢耿总来探班,我们这个破剧组,没有人愿意来。我老师和同学听说我在西江,成天发美食美景挤兑我。耿总来了我们还是挺激动的,就是条件太差,拍戏也忙,没有办法好好接待耿总。今晚就让师傅做了锅面条,剩的不多,耿总凑活着吃点。”
说完,张野林拍了拍脑门,不好意思说:“哎呦,没有gān净的碗了。”
耿宇宁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敌意十足!沈醉疯了吗,竟然住在这个破地方,还和一个男人住在一间屋子里,要不是看到有两张chuáng,耿宇宁当场能杀了张野林。可是,今天那个场景吓到他了,有些话他不敢说,怕刺激到沈醉敏感的神经。他坐在沈醉的chuáng边,拿过沈醉用过的碗,舀了一碗汤端着喝了。
“那是沈醉用过的碗。”张野林在一旁着急的说。
“我们俩习惯了。”耿宇宁加重了语气,宣誓主权的说道,“他胃不好,经常剩饭,又舍不得làng费,都是我吃。”
张野林发出一个“哦!”的声音,意味深长的望着沈醉,见沈醉的耳根微微发红,看着挺好玩,也就笑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