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的那句“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当天和顾言廷说了分手,随后便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次卧,上了锁。
不大的二居室,连个书房都没有。顾言廷当初只顾着意外,肯定没有意识到,唐易是断了林锐趁机住过去的可能。
——除非顾言廷和林锐不要脸的同住在一张chuáng上。
但是按照唐易对这俩人的了解,这暂时是不可能的。
顾言廷这边还念着他没有对不起自己,林锐又习惯了披着单纯无害的外皮玩恋人未满。俩人一个心思蠢笨一个道貌岸然,断不能这么快的就厮混到一起以授人把柄。
唐易就是典型的我不好过也不能便宜别人的性子。
只是这几天他的胃痛好不容易消停下去,他暂时没有对着前任的初恋微笑以对的耐性。于是他拿起笔,转而拿过了另一侧的签到表,“我在这边有个亲戚,住宿便自己解决了。会议安排有变吗?”
负责人愣了一下,“暂时没有。”
“好的,那如果有什么更改变动,麻烦你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一下。”唐易放下笔,抬眼对负责人真诚的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才刚要到十月份,这边的旅游就热了起来,唐易拖着行李箱走了一段,没看见合心意的,最后索性在一家宾馆前面停了下来。
在周围有亲戚这种托词,唐易第一次出差的时候用过。那时候他刚进公司,到外地出差时和完全不熟的同事安排到了一个房间。
他知道社会上不少人对于同性恋的态度算不上偏激,却也称不上多么友好。比如和同性恋同处一室会觉得自己被觊觎,和同性恋一起在浴池洗澡会觉得自己被猥琐……
他纠结半天,最后对领导撒谎说我有亲戚,就在附近,一定不耽误见客户。
只是当时他身上的钱还不多,为了还贷一元钱恨不得掰三瓣儿,所以一直在外面游dàng到半夜,才在红灯区找到了一家一晚上二十五元的chuáng位。
后来宁泽宇找到了他,把当时黑眼圈要蔓延到下巴上的唐易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宁泽宇开诚布公,直言自己一点不介意唐易是弯是直,他也没有探究唐易的意思,只是一间屋里两张chuáng,大家聊聊天各睡各的而已。从那之后,俩人的组合搭配再也没拆过。
即便公司安排了其他的人,也不妨宁同志扛着行李一脚把唐易屋里的人给踹出去。
唐易在宾馆里安置好,才想起来这一茬。
然而等他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才发现下飞机后手机一直没开。
手机的电量不多了,艰难的撑着开机后,每来一条短信都像是将死的老太太在jiāo代临终遗言。
唐易顺手打开一条,正好就打开了宁泽宇的来信。
“唐易,几号房间?”
下一条
“你过来一趟吧,小杨跟野jīgān上了。”
野jī是宁泽宇给林锐取的外号,暗指他野jī大学毕业回头空降就当上副经理。
他们市场部的人都是拼命拼酒拼出来的,当年宁泽宇和唐易往上爬的时候战况之惨烈,市场部的一项项非人记录就是最好的铁证。
林锐空降下来挡了多少人的路子不说,这几天的功夫就开始要调整二部的人员配置,搞的二部人心惶惶,jī飞狗跳。
宁泽宇带着一部的人只能时不时煲煲jī汤,来安慰隔壁的受苦大众,一来二去,也有了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唐易赶到酒店的时候,就见宁泽宇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
大厅里有三三俩俩的外地游客,并没有小杨和林锐的影子。
唐易微微皱了下眉,坐到了宁泽宇的旁边。
“怎么回事?”
“没,小杨给我出气呢!”宁泽宇沉稳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这孩子真不错,护主。”
唐易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搬出去住了?”宁泽宇转过头问他,“标间还是大chuáng房?有我的地儿没?”
“没有。”
“啧,真狠心。亏我刚刚还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地,要把人小林副踢出去。”
宁泽宇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解释了一下刚刚的情况:“刚刚林锐让小杨帮他送行李,小杨顺口就问了前台你住哪屋。前台说你在亲戚家住。”
“然后林锐就咦了一声,说唐总是孤儿,哪来的亲戚呢?该不会是不想和我一个房间吧!”
后半句宁泽宇是掐着嗓子喊的,细声细气的,倒是真有几分林锐的样子。
唐易无语的笑笑,然后扬了下下巴,“然后呢?”
“然后小杨就说,那要不然林副经理你跟宁经理换换吧。”
唐易:“……”
宁泽宇:“真是好孩子,当时林锐的脸黑的吆,放煤堆里都能当卧底了。”
“别和林锐闹僵,”唐易揉了揉眉心,“我感觉,他就是冲我来的。而且他背后势力还不小。”
宁泽宇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你和他认识?”
“算不上认识,朋友圈有点jiāo集而已。”唐易没有深谈。
宁泽宇是聪明人,知道他的这番提示是好意,也不会过多询问他私人的事情。
林锐空降到他们公司他们部门,唐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直觉林锐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来者不善。
他倒是没什么好惧的,自己赤条条一人无牵挂,浑身上下唯一的弱点就是顾言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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