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7月4日多云
二舅今天晚上没有回家舅舅很生气,他打电话一副凶狠的模样,但是我看得出他只是在担心。
亓官翎在舅舅面前总是很小心翼翼,却还老是被舅舅狠罚。什么原因都有,比如睡晚了,吃少了,逞qiáng训练了,不守规矩了……之类的。
二舅是个很努力的人。舅舅对他的要求却严苛得离谱。我幼时不清楚他与姬家的关系,只以为舅舅是不喜欢他才这样针对他。
后来知道了,才明白原来亓官翎和我一样,身上背负着自己家族的姓氏。
*
2005年7月29日晴
亲卫队所有人的名字都是以历史上的名剑的名字命名的,当然,灵感来源于小禹的名字。
小禹姓夏,母亲产后早逝,父亲是漆家的长工。他一出生就被抱到了漆家,一直靠他父亲养活,长大了些开始学习侍者的工作。算是我的贴身小侍。
小禹比我小2岁,理应我照顾他,可是大概是他父亲从小给他灌输的思想,小禹对我总是恭恭敬敬的,所以碍于规矩,每每都是他照顾我。
2005年7月30日雷阵雨
福伯不知从哪里买了些紫罗兰花苗,我看着漂亮,忽然就想起了小隐。
那时候的小隐很喜欢在院子里摆弄花糙,没课业的时候总喜欢待在院子里,哪怕只看看也好。我那时候总觉得这是女生喜欢的,为此责骂过小隐,小隐却笑着任我说他,却依旧不改。
倘若那时候的我知道,我和小隐待在一起的时间那么有限,那么,我一定会争取一切机会,和他一起,摆弄花糙也好,看看星星也罢,都是好的。
*
2005年10月18日多云
今天是小隐的生日。
并不是特意选在今天出发,只是觉得,是时候出去历练,是时候告别过去,是时候选择担当了罢了。
望平安归来。
*
2006年4月23日雨
我回来了。
2006年4月24日雨转yīn
荆燃得知我从战场归来,连夜的飞机就到了Z省。
他还是老样子,只是成熟了不少。不知怎的,就生出一丝欣慰。
走之前他偷偷告诉我,他说他好像不喜欢女孩子。
2006年4月25日晴
荆燃的话让我想了一晚上,忽然就有些不明白“喜欢”的定义。
喜欢小隐是喜欢,喜欢茶具是喜欢,小隐喜欢花糙是喜欢,男生喜欢女生是喜欢……
这些喜欢,都是一样的吗?
2006年4月26日多云
回家以后,梦中常会出现战场上厮杀的场面,倒也不是噩梦。只像是之前经历一帧一帧的回放。
看得见战友,也看得见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为止篇贰结束啦,撒花,
下章开始是篇叁,继续正文。
☆、chapter27.Ⅰ
国王看见眼中透着茫然的隐心qíng似乎很是愉快,单手拿着茶盏在手中转着圈,杯中的茶水每每被晃到边缘留下一道印记又每次都安然回归。
“从前我一直以为,孑然一身的人最是可怜,现在看来,忘记过去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你觉得呢,隐?”
隐盘腿坐在一旁的垫子上,脑袋虽是微微低垂着,脊背却始终挺直着不卑不亢,仿佛无喜无悲。
“廿不懂什么大道理,不明白先生说的。”
男人不怒也不恼,依旧优雅地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你忘记了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隐微皱着眉头,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对他来说被动的局面。还有,让他不安的是,他不明白男人说的,自己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隐的记忆是从他8岁那年开始的。
人来人往的街道、肮脏腥臭的巷角、夹杂着各种语言的喧嚣、还有,永远不会停止的脚步声……
他记得自己是一个流làng在街头巷尾以乞讨为生的孤儿,仅此而已。
他只是,在那一年幸运地被人捡到,然后从此四海为家,仅此而已。
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
只是,怎样努力也得不到答案,又何必自寻苦恼。
所以,一直以来,只是这样活着——没有信仰、没有执念、没有追逐、没有希冀地活着。
纯粹只是活着。
直到——
男人看见隐似乎在笑,这笑却不是无奈更不是绝望,让他不解,“你笑什么?”
隐微微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国王深深地看进隐的眸底,“被抛弃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没有在隐脸上看到受伤表qíng的男人似乎有些失望,他侧过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鼻下闻了闻茶香。
“廿只是主人的工具,赠给他人,也是一种用途,并不是抛弃。”隐语气淡然,目光低垂。
男人挑眉,一抬手就要将茶盏里的茶水泼向隐的脸上,却被隐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泼在了地上。
“你既已被赠与了我,就是我的工具,哪有工具反抗主人的道理?难道,你还妄想从我这儿回去漆家不成?”国王并没有bào怒,只伸手抓住隐的头发慢慢将人扯了回来。
眸光闪动,隐轻轻阖上了眼,缓缓道,“不,主人的吩咐廿定会办到。”
男人面露嘲讽,他自然不会误以为隐口中的“主人”是指他。“真是可怜你这般忠心却还是逃不了被送人的下场呢。”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隐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ròu里。
见隐终于有些动容,国王满意地喝了一口茶,而后击了击掌,“来人,处理一下,关进笼子里。”之前再多的谈话不过是为了给击溃隐的心理防线找个入口,重头戏现在才要开始。
隐是在阵阵痛感中醒过来的,隔着铁笼子,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窗外明媚到晃眼的日光。眯着眼睛适应了光亮,隐借由窗户的影子判断出了时间。
微微勾起嘴角,让隐原本正气英俊的脸庞带了些许邪气,似在嘲讽那个想要折【磨】他的人这些个老套的把戏。
尽管四肢的关节都是脱臼的状态,国王还是细心地让人用铁链悬着重物分别紧紧拴着他的手脚,生怕隐会从这个大铁笼里逃出来似的。
忍受着关节处传来的剧痛,隐用手肘将自己半趴在地上的身子撑起来,慢慢挪到了笼子的一个角落坐起来,好让身体有个支撑。
“你醒了?”外边传来国王略偏中xing的声音,隐抬头,看到男人双手jiāo叠倚靠在门边,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隐没有说话,舔了下自己gān得脱皮了的嘴唇打算闭目养神。
“啊,忘记了给你准备早餐倒是我的错。来人。”国王似是满怀歉意地看了隐一眼,而后转头吩咐外面的手下。
很快,保镖样的男子就端着水和食物走了进来。
笼子的门正对着房间的门,国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手下打开笼子的门,而后将杯子和碗放在了笼子的地上、隐的面前。
“快些吃吧,一会儿还有事qíng要做哦。”
隐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继续闭上眼打算不予理睬。
“也对,小少爷吃不惯我这里的粗茶淡饭,那就撤了吧。”国王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水和食物取出来。
隐眉头一皱,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呵呵……”男人眼神不知在看何处,只让人觉得笑声充满了冰冷的寒意。“那么,小少爷做好听故事的准备了吗?”
让漆恻有些讶异的是,送走隐的当天深夜,父亲来了。
漆尊一星期前才刚回国,因此还错过了之前漆恻爷爷的祭日。平日里漆恻和漆尊并没有频繁的联系,上一次联络甚至还是半年前因为漆恻遭遇了刺杀,惊动了远在美国的漆尊,这才主动联系了漆恻催促他去挑选自己的“傀”。
父子俩在某些方面很相像,比如,不善于表达qíng感,又比如,喜欢埋藏心事。
漆恻面对自家父亲总是恭顺且敬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幼时的严父形象,其次,在漆恻的内心深处,总想以父亲喜爱的样子来讨得父亲欢心。长此以往,在父亲面前得体懂分寸就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可惜的是,漆尊从未对此有过回应。或是,在他看来,漆恻的一切超乎常人的优秀都是理所应当,是以,不值得关注,也就更不需要称赞。
此时,属于漆恻的书房,主位上却坐着别人。
“父亲怎么连夜来了?”
漆恻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桌前,脊背挺拔脑袋微垂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隐。
漆尊睨了漆恻一眼,目光中带着深不见底的怒意和不满,只这一眼,漆恻就有些后背发凉。
52书库推荐浏览: ChromeQi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