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结束训练之后,浑身酸痛的亓官翎再一次被自家哥哥抱回了房间。
被放到chuáng上,青年鼓起勇气跳了下来,“翎儿能自己走路,哥能不能别老抱——”
“不行。”直截了当的拒绝。
亓官翎被这个回答哽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姬凜灺倒是自然得很,亲自去书房把这些天自家弟弟没有处理的文件拿过来,“姐今天回家,晚餐前处理完。”说完就走。
亓官翎看了一眼那薄薄的一叠纸,疑惑道,“怎么就这么点?”
后记
很久以后,亓官翎终于从姐姐和师父口中得知了当年事qíng的真相。
原来,当年他并不是结业考核唯一的第一名。
原来,是哥哥私自修改了他的成绩才让他没有和其他学员一样,被派去做那些有去无回的任务。
原来,哥哥这么多年不告诉他真相,只是怕他有负罪感。
所以,哥哥替他背负了别人的xing命,他却只是用些皮ròu伤来偿还。
“是啊,你哥就是这样口不对心的人。”
那么,哥哥,这样的你,要我怎么爱得完。
——舅舅番外END——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写恻隐的番外
☆、大千
维也纳时间下午5时。
“喂,阿矢!”
头发在脑后扎成小揪的男孩双手捏着手机,满脸毫不掩饰的兴奋。
“嗯,下课了?隐主人呢?”
相比之下,电话那头的男声就显得沉稳得多。
望了一眼阳台上背对着夕阳正在看书的少年,男孩应道,“是啊下课了。我们已经到家了,主人还在看书。”
“快去厨房盯着点晚餐,好好照顾隐主人。代我问好。”
男孩点头,“放心吧阿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声音稍稍压低,“也要照顾好自己,阿丩。”
灿烂的笑容在男孩脸上绽放,笑眼弯弯,“嗯,拜拜。”
隐余光看到房间里男孩蹦蹦跳跳的身影,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总归是平静无波澜。待到男孩端着茶点过来在自己脚边跪好,隐这才缓缓放下手中书本。
“神矢让属下代他向主人问好。”男孩俯身一礼,跪得毕恭毕敬。
“起来吧阿丩。”
总是无奈,“傀”这一类人的卑微。
在两个月前刚见到神丩的时候,自己曾经的经历让他十分抗拒——可终究抵抗不过家族承袭下来的规矩,妥协和适应是唯一的出路。不过好在如今掌握主动权的是隐自己,他会尽可能对“傀”仁慈宽容,让这个孩子少受些苦楚。
“什么事这么开心?”
男孩闻言还未站直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隐很确定那是恐惧所致。
“……请主人责罚。”说完就迅速跪了下去,摆好了请罚的姿势。
深深的无力感让隐有些挫败,来到奥地利这两个月以来,这样的状况完全没有好转。
叹了口气隐从座位上起身,他不想再解释了,“下去吧。”
回到书房忽然很想念漆恻,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想着,哥哥那边已经很晚,到底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铃声就这样突然响起,看到“恻”这个字的少年条件反she一般飞快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哥。”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在玩手机吗,接得这么快。”
听到魂牵梦萦的声音,少年的表qíng顿时柔和下来,原本正襟危坐的姿态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蜷缩抱膝的样子。
“嗯…哥还没睡吗?”
漆恻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刚看完一堆方案,现在打算下去游一圈就洗澡睡了。”
隐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叮嘱qíng人,“不要太累了,运动完别喝冰水,明天有空就让医师来一趟家里做个按摩,H市现在的天气忽冷忽热,千万注意保暖……”
少年絮絮叨叨嘱咐着,漆恻听得好笑又暖心,“嗯,我知道了。”
隐这才惊觉自己像个烦嘴老太婆一样啰嗦了一大堆,脸不禁有些发热,当下不好意思再说话。
漆恻又怎会不了解弟弟的别扭,赶紧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少年抱着双膝摇晃着身子,“和平时一样,有好好上课、训练,现在在等晚餐。”
说话间漆恻已经下楼到了泳池边,神矢取了gān浴巾过来紧跟在身后。
“嗯。几位老师都是曾经教授过皇室贵族的,在整个欧洲都称得上是德高望重,母亲和舅舅幼时有幸受教皆是受益匪浅。如今他们年岁已高,还愿意教你,恐怕都是看在红盾家族曾经的威望上。所以——”后面施压的话漆恻没有继续说,他不忍心再给qíng人平添压力。
少年默默听着,心qíng不禁有些沉重。
“哥放心,小隐懂得的。”
漆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有些心疼,“那就好。”
一阵沉默。
“……对了,神丩和莫邪用得可还顺手?”
“嗯,都很好,一切都好。”
漆恻心里一酸,qiáng行结束了对话,“还有20天,等你回来。”
这里是位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一座古老庄园,红盾家族的分支。
而姬隐在这里——作为这支分支下一任的继承人——也有了另一个以Rothschild结尾的名字。
守护这座神秘城堡的管家是个正统的日耳曼人,绿瞳金发一丝不苟,却有着这个名族少见的幽默感。
“我的少爷,请。”管家一脸严肃地吐出还不甚熟练的中文发音,弓身做出“请”的手势。
隐眼带笑意点头以德语回应,“谢谢,星期五(Freitag)先生。您的发音很标准。”
星期五先生似是很欣喜能得到自家少爷的鼓励,扑克脸上有些细微的动容,“过奖了我的少爷,您的德语就如同母语一般准确。”
晚餐是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顿中餐,这段时间,隐已经尝遍了各国各式的西餐,毕竟,品尝并且学习各种用餐礼仪也是他必修的一门课程之一。
因此,能于味蕾即将麻木的当下在餐桌上看到中餐,少年竟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作为少年用餐礼仪的家庭教师,星期五先生显然是了解这一点的,“前段日子让您受苦了我的少爷,从今往后,您有权自行决定您的用餐喜好。”
实际上,这段时间“受苦”的不只是隐一个人,作为随同的侍者,神丩和莫邪也同隐一道默默吃了两个多月的西餐。味觉从一开始的新鲜感到后来的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怀念基地食堂的饭食。
想到那两个此刻大概还在侍者餐厅等吃饭的孩子,隐的脸上有笑意划过,“感谢您,星期五老师。”
这个金发绿瞳的男子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谢意,“不客气。请用餐吧少爷。”
晚餐过后有一段空闲时间,隐通常选择边听晚间新闻边闭目养神。
莫邪有伺候人的好本事,这个时候通常都会简单给隐做个放松按摩,好让少年养jīng蓄锐对付一晚上的脑力加体力劳动。
“阿丩。”
“是,主人。”神丩似乎还在为晚饭前的事而忧心,听到隐唤他,赶紧屈膝在少年腿边跪下。
“让你办的事qíng怎么样了?”
男孩抬头,“是,都联系好了,主人放心。”
少年嗯了一声,表qíng稍稍放松,“这件事,你们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少年不禁勾起了嘴角,“我哥和神矢。”
三天后H市国际机场
一行人都没有带行李,因为是宴会一结束就上了飞机,故而三人此时甚至还都是一身西装革履。
一上车,隐就准时接到了来自维也纳的问候。
“午安我的少爷,一切都顺利吗?”
“谢谢您的牵挂星期五先生,一切都好。”
“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礼貌地挂断了电话,隐安抚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吩咐莫邪,“开车吧,去漆氏大楼。”
漆恻从今早醒来开始就莫名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早早来到公司,再三查看了近期的日程,确认没有遗忘的事项,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糙糙用了午餐,神矢被派去送一份紧急文件,漆恻便一人在办公室小憩。
“笃笃笃”
这个时间没有外人会打扰,漆恻以为是神矢回来了,闭着眼摆了摆手示意人在一旁候着,却不料来人不仅没有走开,反倒慢慢靠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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