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一刻,漆恻已经在器械室的玻璃门边等了将近半小时了,望着里面似乎仍旧不知疲倦打着沙袋的qíng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我要是再不进来,沙袋又该换新的了。”
隐动作一滞紧接着就用手稳住了dàng回来的沙袋,身子却早已收回了打拳时半蹲的站姿,“你回来了。”
漆恻走至弟弟身边,亲自给人摘拳套,脱下拳套果然不出所料,即使隔着厚厚的拳套指节上也已经被摩擦得泛了红,可想而知是打了多久。
少年一点不在意,却是突然凑上前去贴近了qíng人的脸庞,下巴微抬,用力嗅了嗅,而后得出结论,“嗯,没喝酒,也没沾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学业太紧张,之后的更新会更加缓慢,抱歉。
☆、大千
共浴的时光向来是隐最喜欢的,百分百好qíng人这种时候就负责给弟弟清洗擦拭外加全身按摩,而隐只需要喝着饮料享受就好。
“痒…”身后伤口结的痂泡了热水又痒起来,少年不适地轻轻扭动着身子。
漆恻正细致地给人捏着肩胛,闻言低头看了一眼qíng人依旧狰狞的后背,压抑着心口闷闷的疼,“一会儿擦点止痒的药膏就好。”
少年嗯了一声,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还是不要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忍。”
漆恻暗骂这个小坏蛋又无意识地说这种话惹他心疼,手下找准一个xué位使劲按去,激得少年身子一颤,而后可怜巴巴地转过身来,拿他的大眼睛望着。
漆恻冷哼一声,将人又转过去,手下却是恢复了轻柔给人继续拿捏起来。
睡前,隐最后还是拒绝了涂止痒膏。
“真不要?”
少年点头,将药膏重新放进chuáng头柜,自己便钻进了qíng人怀里,“不能这么娇气。”
漆恻伸手揉了揉qíng人脑袋难得调侃,“也好,明天多做几组背部力量估计就能掉痂了。”
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低低笑起来,“也是,明天开始还有恢复训练要做,怕是也顾不上痒不痒了。”
“嗯?”漆恻先前在器械室就看到了白板上列的恢复训练计划,本以为是qíng人一时兴起做的规划,现在听来,似乎不是这样。
隐动了动,在qíng人怀里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基地数据库需要备份新任域主完整的信息资料。虽说不是考核,但毕竟是要永久储存的数据,总是不能太难看的。”
漆恻蹙眉,他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麻烦事,“什么时候?”
“七月末,到时候会接到正式通知……”
漆恻嗯了一声,捏了捏qíng人的小臂,“训练自己把握分寸。”
少年糯糯地应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神已然困得有些迷离。
漆恻低头看了一眼,知道弟弟是困了,便稍稍起身单手抽出垫在颈后的靠枕,将人的脑袋放平在枕头上,“睡吧。”
隐费力眨了眨眼,“关灯……”
漆恻自然有求必应,关掉了台灯,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隐朝哥哥的方向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嘀咕着说了什么,惹得漆恻笑起来,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整日泡在训练馆与臭汗为伍的日子很不好过,哪怕自律如隐,时间久了也难免觉得枯燥难熬。
头两天结束了训练洗澡的时候,隐跨进浴缸的腿都是打着颤的。一躺下,便要缓上好一阵才爬的起来。
漆恻看在眼里却不作为,只吩咐厨房多做些补充能量的食物饮品,在qíng人训练休息的间隙让人定时送过去。
好在第三天隐就已经适应了训练的qiáng度,漆恻看着qíng人临睡前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凑过去一看,果真,自|nüè的“爱好”完全没改,训练qiáng度呈指数增长。
“别急,你要是没把握,明日我去问问父亲。”
“嗯?”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明白qíng人的意思,“你是说,爸当年的数据?”
漆恻点头,“有个参照你也就不用把自己bī得这么紧了。”
隐觉得有道理,一边合上笔记本一边道,“好,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若是爸愿意指点我,那就更好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漆恻和隐睡了个懒觉起来,用了午饭便准备去老宅拜访。
神丩神矢手里提着管家在仓库里jīng挑细选的适合漆尊姬瑾懿这个年纪用的保健品,刚放进车里,就被远处车子的大灯照得晃了眼。
饶载着漆尊,车子一驶进车库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撅着屁|股不知在gān什么,逗弄的心思起来就不文明地拿远光灯闪了两下,全然不顾后面还坐着他家主子。
等漆尊从车上下来,神丩神矢早就单膝点地候着了。男人一个手势让人起身,自顾自朝楼梯口走去。
饶停了车出来,神丩神矢还在原地等着,神丩似是还对之前那次责罚心有余悸,身子侧着躲在神矢后面,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
神矢不着痕迹地抓了抓小孩儿的手,朝饶行了礼,“阿爸就别吓阿丩了。”
头上扎着小揪的少年抬了抬头,伸手去抓饶的衣角,“阿爸……”
饶的嘴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几秒,然后以ròu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把将人扛了起来,另一只手巨大的手掌“啪”的一下落在身后。
神丩委屈极了,小嘴瘪着,被扛在肩头只能费力抬着头,小声地问,“阿丩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饶哼了一声,扛着人就往前走,“老子还不能抱自己儿子了?”
此时此刻,隐却是真的紧张到呼吸困难地站在自家父亲面前。
漆尊正翻阅着小儿子近期的训练计划,看了一会儿却是提问了大儿子,“你的呢?”
漆恻一怔,犹豫了几秒才回话,“对不起,小恻没有做系统的规划。”
漆尊眼睛抬都不抬,又问小儿子,“小隐,再看看哪里需要改。”
隐实在猜不透自家父亲的心思,只能照做,拿着笔刷刷改了几处,又递给漆尊。
男人没再看,直接起身,“小隐我带走了,这计划你拿着做双倍。”
漆尊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将人拆散的,他带走隐不过是因为知晓了下个月的考核想给小儿子单独开小灶,奈何这个男人从来不知“好好说话”为何物,硬是吓得两个儿子大气不敢出。
漆恻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跟着父亲离开,临走前也只来得及躲着父亲和饶拉个小手偷亲了两口算作道别。
这一别就是好几天。隐在漆尊手里特训肯定是辛苦,漆恻也是不好过。
那份自家qíng人拟的计划本就已经苛刻至极,漆尊却是在明知他能力极限的qíng况下眼睛眨都不眨就让他做翻倍的量,除了惩戒他近段日子的懒散和不自律,显然也是想借机让他没有这个空闲和体力去“打扰”弟弟。
漆恻能理解自家父亲的用心,也就真的忍着哪怕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只是每天派神丩去老宅打探消息,只有知道这一天弟弟没有受伤受罚他才能安稳睡下。
又是一个做完翻倍训练量晚饭已经消化一空的夜晚,漆恻脚步拖沓地从浴室走到客厅,却没能见到往常这个时候已经等候多时来回话的神丩。
神矢端着温热的牛奶燕麦粥出来,漆恻正在沙发上胡乱翻着一本书,眉头微蹙。
“主人,趁热喝吧。”
“神丩呢?”
神矢捧着碗半跪在漆恻脚边,“属下这就去联系?”
漆恻犹豫了几秒,“再等等。”
粥很快喝完,神矢将碗端走,又回到自家主人身侧,给他按摩脖颈和肩膀。
良久,神矢都以为自家主人已经睡着了,却见漆恻缓缓睁眼,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让神丩回来吧。”
神矢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主人是要亲自去一趟?”
漆恻站起身,“我去与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
他信任漆尊,同样的,他也信任隐。
他相信父亲不会真的伤害隐,他也相信,凭隐的能力足够支撑他挺过哪怕当下会觉得有些辛苦的时光。
他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同样的,他也动摇不了隐的决心。
所以,他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担忧与思念,他悄悄放在心里也就够了。
隐看完最后一段训练录像,回到房间,夜已经很深了。
他自认从来不是天赋卓绝的那类人,只相信勤才能补拙。
这几天与世隔绝的训练仿佛让他回到了那些年在喋域生活的日子。13岁才入营的他除了空有一身野路子的佣兵经验外,并没有系统且深入地学习过任何知识。可以想象,那时候的他是怎样的拼命,才能在比别人晚了五六年的基础上,只花了三年便出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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