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年_陆离流离【完结+番外】(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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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了这一句,立刻扬起藤条,“自己说,我今天打你,冤不冤!”

  王钺息这才明白,师叔让自己面壁思过,究竟在思些什么,自己一直以为对滕洋已经够用心了,如今被这样血淋淋地戳破了才能想明白,自己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她着想多,还是享受她带来的快乐多。虽然每天在帮她补课,可事实上,连自己也知道,想见她比想给她讲题更多吧。想到那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孩子,王钺息觉得自己实在是混蛋极了。

  王钺息死死抠着chuáng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勤将藤条扔在chuáng上,王钺息等了好久,终于拿了藤条起来,双手捧到师叔面前,“您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是我,想得太少了。您的侄子不会变成没有责任不懂担当的人,小洋的事,我会负责到底。您打吧。”

  顾勤看他眼神,知道他是认真了,总算消了些气,接了藤条,却没有动手,而是道,“既然道理知道了,就不用这个了。裤子不许提,去跪墙边上写个认识。也让刚才打的再疼疼透。”

  王钺息一怔,说实话,他不是顾勤,他是没有过罚跪的经验的。在他的成长过程里,总觉得罚跪是古代祠堂里的事。

  顾勤一看他表qíng就知道了,淡淡道,“让你跪是疼你,不想跪,就坐着写。你就知道该不该在家长面前要骄傲了。”

  “我知道了。”王钺息低下头,在顾勤桌上拿了个本子,自己去墙边跪了,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大少爷,膝盖才刚刚触到木地板,就觉得疼得要命。

  顾勤将藤条顺手扔在chuáng上,自己关了门。

  哪怕醍醐灌顶,也算是点透了,他知道王钺息是多倔qiáng的人,究竟结果如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勤去厨房里给晾杯里加了水,猛一转头,却看到厨房里竟然放着一把老式的高粱糜子编的笤帚,顾勤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又放下。转回客厅,打开电视,调到师兄最喜欢的综艺节目,靠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

  二十二章能不忆少年(3)

  顾勤握着遥控器,等广告里都cha播开电视剧了王致才回来。

  顾勤连忙上前,接过了师兄手里的球杆,服侍他回房间,“A市有地方打雪地高尔夫?”

  王致,“迟家的私人雪场。”

  顾勤几乎是惊呆了,那个迟家。

  王致,“上次的记录不知道被哪个多嘴的说出去了,他们的家主说,反正场子闲着也是闲着,喜欢了就来打几杆。”

  “迟慕瑀现在在A市?”顾勤更震惊了。

  王致利落地换着衣服,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是他的代理人来过,好像近年对造船业有点感兴趣,和康家没谈拢。”

  “惹上迟家,康家大伯够没脑子的啊。师兄您不会冲冠一怒吧。”顾勤笑着。

  王致刚扔掉了袜子,用尽光的脚丫子踹了他一脚,“你以为你师兄是二百五吗?”

  虽然明知道师兄不是个没谱的人,得到了确定的回答,顾勤还是放了心。迟家,那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人。

  “王钺息呢?”王致将衣服扔了一地,打算去冲澡,随口问顾勤。

  顾勤边低头捡师兄的脏衣服边道,“写检查呢。”

  “哦。”王致打开柜子,随便捞了条内裤,进浴室了。留下顾勤一个人将师兄的衣服都捡进篮子里去洗。

  王致洗完了澡,边擦头发边往洗衣房走,看顾勤正坐在洗衣盆前揉搓那件厚毛衫,“丢进洗衣机里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顾勤回头,“反正也没什么事。”

  王致看着认真洗衣服的顾小秦,心道,这么贤惠,早晚把你嫁了。

  顾勤又在清水里淘了两遍,将毛衫用专用晾衣撑挂起来,才道,“王钺息应该写完了,我去看看。”

  王致道,“还揍吗?”

  顾勤一愣。

  王致打着呵欠,“不揍我就上药,还揍我就睡去。”

  顾勤很想将这句话截图给王钺息,你不应该问我是你师叔吗,眼前擦头发这个,是你亲爹吗?

  推开自己的房门,顾勤看到王钺息已经写完了,笔正放在他脚边的地上,端端正正跪着检查呢。

  顾勤走过去,伸手,王钺息双手将他的认识递过去,顾勤道,“起来吧。”

  王钺息轻轻揉了下膝盖,缓缓站起来。再看着师叔,似乎盼望他能说一句裤子提起来。

  可顾勤只是低头看着他写的认识。

  纸面gāngān净净,字迹工整,文从字顺,题目也不是检查,就是《有关和女孩子谈恋爱这件事的认识》,从头到尾写了他的想法,写了他的不周全,当然,也写了他的幼稚。最后一段是这么说的,“谢谢师叔的教训,让我知道,自己先前所想是多么不成熟。我不知道我可以负荷多少,只是,我会尽我所能。哪怕最后不如人意,至少我不能去给她伤痛。一切,以女孩子的意见为准,只要她不松手,我绝不放手。”

  顾勤看到他的话,再看地上那一滩汗迹,相信他已经想得比较成熟了,这,恐怕已经是王钺息的最大让步了吧。只是,他从这个带着满身藤条鞭痕,即使没有被允许提上裤子,却也依然站得端端正正的男孩子眼里,看出了几分不安。他知道,能说出这样的话,王钺息对滕洋能否不改初心,并不是很坚定。

  顾勤重新从chuáng上拿起了藤条,尖端一指,王钺息的表qíng有一瞬间非常痛苦,已经伤痕累累的臀再加疼痛,他不敢想象,可是,他还是很快摆好了姿势。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认识,师叔是不会满意的。

  “咻!”一鞭抽下去,王钺息疼的几乎跪下。

  顾勤等他重新撑好了,才又是一鞭,这次伴着严厉的喝问,“为什么打你?”

  王钺息没有说话。他不是无声的反抗,只是真的不懂。按理说,师叔是知道他绝不会和滕洋分手的,不该这么问他。可是,究竟是为什么。

  “咻!”又是一下。

  王钺息咬破了嘴唇,整个身体软在地上,太疼了,经过了一个小时的休息,藤条再抽上去,更不可忍受。

  顾勤没说话,只握着藤条站着。王钺息实在爬不起来,半天,只好让自己以一个比较不那么láng狈的姿势跪好,“我真的不知道,请师叔训示。”

  顾勤一把将他提起来,按在chuáng上,连着又是五记,几乎将王钺息打懵了,才松了手,然后道,“站好。”

  王钺息咬住了牙,狠狠揪着chuáng单才好不容易站起来,他调整站姿,望着顾勤,眼睛里满是不解。

  顾勤道,“你不是要训示吗?训示,先训,后示。”

  然后,他也没等王钺息回答,立刻道,“你写的那是什么东西。只要她不松手,你绝不放手。如果她松手了呢?父母老师成绩未来,这么多这么多压上去,你要是滕洋,你能不能不松手。这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即使因为年龄、因为时间,不能呵护到底,难道,还要让她承担分手的罪魁祸首的罪名吗?跪了一个小时,就写出这么个东西,你是膝盖软了,骨头也软下去了吗?”

  王钺息第一次和师叔顶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嗖!”师叔一藤条抽在大腿外侧,“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懦弱到明知道继续下去对她有害无益,却连分手都不敢说!”

  王钺息突然抬起头,“我不会分手,不会放手。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认定她一辈子,但是至少现在,我不会放手。她可以因为和我在一起受伤害,但是,她不能因为我受伤害。您说我自私也好、懦弱也好、qiáng词夺理也罢,这是我现在喜欢的女孩子,我不可能为了将来有可能影响她就放弃。师叔,手放开是爱,让她选择我要不要手放开,也是爱。您可以认为我推卸责任,但是,谁叫我没长大,我能给的不能更多,所以,我要把我现在能给的,全部给她。”他说到这里,声音突然低下来,“师叔,如果是你是我,你愿意,抓着父亲的裤脚,求他,最后给你这个机会吗?给你这个机会,再给你喜欢的女孩子,最后一个可能。”

  顾勤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将藤条收进抽屉里,“裤子穿上吧。回房,让你爸给你上药。”

  “师叔——”这样冒犯了师叔,王钺息非常不好意思。

  顾勤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孩子,等将来的某一天,痛痛快快地难过一次吧。谁都不能替你,不过你也应该高兴,滕洋的爸妈,也像我和你爸一样,会永远站在她身后。”

  王钺息笑了下,只是,表qíng非常抽搐,他很小心地提上了内裤,想走到chuáng侧去拿裤子,短短那么几步,却怎么也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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