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秦简澜一脚踢开凳子疯了般地跑出教师,他往哪个方向走?这是陆望办公室的方向……然而秦简澜跑到连廊处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他不敢去见他,他害怕了,他秦简澜竟然他妈的害怕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跟个傻bī一样啊秦简澜你他妈是有病吗?!然而再怎么疯狂地自我谴责都只是肤浅的无病呻吟,发生的都已经摆在眼前,秦简澜顿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
第9章
陆望回到办公室以后有些心力jiāo瘁,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完全没有空隙来调整自己。还有那被冠上“抄袭”名号的论文,更是令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把电脑打开,把当时删了的论文从回收站里翻出来。陆望打开其中一篇,滑了两下滚轮后出离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电脑屏幕灼出一个dòng来。原本结构严谨的论文被大片前言不搭后语的字句割裂地七零八落,宛如一个jīng致的机械兵被qiáng行换上了锈迹斑斑的零件。
他的论文被人动了手脚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而能接触到他电脑的人……前段时间招生报名时用过他电脑的人太多了,但他实在不想去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简直是在往自己脸上狠狠地甩耳光,嘲笑着自己的轻信。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平时就算有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也非要用这样的手段?除非……
陆望面色凝重地把浏览器打开,推算了一下大概日期,把那几天的浏览历史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把最后一页翻完的陆望心沉到了底,真的是那小子。
秦简澜明面上说着要报那个三流学校的招生,然而记录里根本没有那个学校的招生网站,这也就顺利地解释了为什么繁琐的报名流程秦简澜只用一个中午就完成了——他压根就没有去报。而那天中午搜索记录里赫然显示的他论文的标题也再次不容置喙地佐证了这一事实。那小子,到底是百密一疏,记录也没删除,陆望嘲讽地扬了扬嘴角,但是那又怎样呢?他已经成功地让自己抬不起头来,就算被发现了,自己也完全不能对他做什么,哈。
他该感谢让他发现动手脚的是秦简澜吗?而不是那些与他相处了两年多,他寄予厚望、倾注心力的孩子们……陆望qiáng作欢笑。但是谁说对秦简澜,他就不是一视同仁?恐怕在最初的剑拔弩张期过后,陆望已经对秦简澜颇具认同感,只是在现在这种可笑的局面下,他并不想承认。对方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又有什么办法。活了二十多年还看不穿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他也无需怨天尤人。
陆望回到家并不想告诉母亲这件事,他母亲这两年身体不好,但好在他一直陪在旁边,jīng神倒是还可以。他不希望这件事把他母亲的jīng神也拖垮了。
眼下最棘手的便是经济问题了,没了工作的他要养活他跟母亲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回乡那年就让母亲把工作辞了好好调理身体,虽说教师的工资并不算丰裕,勉qiáng也足够母子二人生活了。加上后来陆续有许多学生家长慕名而来找他给自家孩子辅导,他虽然从来不规定如何收费,甚至还给家庭拮据的学生免费辅导。但是大多数家长都心中有数,费用给得都十分大方。因而这几年他和母亲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然而现在被停了职,恐怕那些家长们也都会避嫌不再把孩子送过来,那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现实就是如此。
翌日。
“妈,我上班去了。你记得把盅里的药喝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陆望走出屋子关上门,有些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这样自欺欺人也实在不是他所想。
陆望走进城市公共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工作日的图书馆有些冷qíng,陆望拿起手机翻了翻人才招聘的网页,但是也并没有什么适合的。况且学校那边对他的处理也只是“停职”,理论上他还是学校的教职工,并不能到其它单位入职。一想起这个,学校方面的做法虽说是“停职”,但是后面并没有加上一个期限,这怕是在等他自己扛不住直接去辞职,学校方面也能捞一个“宽容”的好名声。对此,陆望也没什么可以愤慨的,事qíng闹成这个样子,学校要怎么做都不能说是过分。
陆望随手点开了某支付软件,却在主页上瞄到了与其合作的某网约车鳌头。“网约车”……陆望笑了一下,那就这样吧。
陆望在注册完车主后的几个小时就收到了认证,可以正式“上岗”了。
秦简澜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方才物理课上课时走进来一个陌生的老师,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死jīng分真的走了……
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苏启给他打了个电话。
“大秦,你说你前段时间得水痘闷了这么久,是时候出来解解闷了啊。”
“老子正烦,没心qíng理你。”秦简澜不耐烦道。
“诶别啊。不过你有烦心事?给兄弟我讲讲我帮你琢磨琢磨呗。”苏启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八卦道:“大秦你最近感觉运势不太好啊。前段时间你不是也挺心烦的嘛,就那老师还是什么的破事儿?怎么样了啊,按我跟你说的要领行动了吗,嘿嘿。”
“你他妈给我闭嘴。”秦简澜一脚揣上面前的茶几,那可怜的茶几划出了两米远,上面的杯子互相磕碰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噪音,边缘的杯子直接摔到地上顽qiáng地滚了好几圈,没碎。
“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苏启皱了皱眉,心里虽然有点不慡但是彼此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他明白秦简澜是真的碰上什么事儿了,也就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秦简澜这是正处于混乱的边缘,苏启还非要拿着匕首往他伤口上cha,他吼他一句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bī你,但是你也别把自己憋坏了。来一起喝酒总行了吧。”苏启顺着他的毛捋。
“知道了。”秦简澜知道自己心qíng不慡拿苏启撒气有点过了,坐在这里也束手无策,索xing一起喝酒喝个醉生梦死。
秦简澜在一个多小时候到了“敌对”。苏启见秦简澜进来的时候一脸煞气,有些毛骨悚然地打个了寒颤,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把这位爷叫过来的正确xing。
苏启已经帮秦简澜点了杯jī尾酒,秦简澜瞥了一眼,直接一口入喉。苏启绝望地看着秦简澜牛饮,叫人给他上了两扎啤酒。jī尾酒可不是这么糟蹋的啊哥!
秦简澜看都没看一眼那两扎啤酒,直接弄了两瓶whisky过来面无表qíng地一杯一杯灌。苏启感觉有些头大,但也只能跟着他一起灌,当然……他喝的是啤酒。
秦简澜的酒量不能说好,只能说是一般,几杯高度数的酒下去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苏启坐在他旁边给他扶着些,真闹心,苏启叹道。
“大秦,你这是怎么了……”人类的好奇心在没得到满足前是不可能彻底熄灭的,苏启看秦简澜已经有了醉意就大着胆子开始套他话。
秦简澜闻言放下杯子,转过头看着苏启。苏启被他看得有些怂,几乎想撒腿跑了。然而这时候秦简澜说话了。“我喜欢上他了,那死jīng分……”秦简澜张了张嘴。
苏启还是第一次听这位爷说qíng感故事啊,顿时有些心cháo澎湃,继续暗搓搓引诱道:“你说你喜欢上谁了?‘死jīng分’是谁?”
秦简澜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嘴里说着“死jīng分就是死jīng分啊,明明揍过我可老子还是喜欢他……”
苏启顿时僵在原处,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啊。苏启联想了一下一个多月前秦简澜跟他讲过的他班主任的事qíng……苏启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秦简澜,觉得脖子上有些凉。这位爷要是知道他的老底被翻了个遍,自己可能xing命不保,幸好这位爷现在喝得七荤八素,幸好幸好。
苏启花了不短的时间消化了一下“秦简澜喜欢上了个男的,并且这个男的还是一个不识好歹跟秦大少处处作对的硬骨头”这个事实,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好友喜欢上死对头的qíng感逻辑,但是这样一想这位爷似乎是有充分的理由借酒浇愁啊。想到这里苏启就被自己的机制折服,没想到刚问了一句话就大脸了。
“那你这么烦躁就是因为觉得追那家伙会很费劲?”在qíng场làng子苏启看来,感qíng上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放p!”秦简澜睁开眼睛,有些痛苦道,“他被停职了,因为我。”
“啊?”苏启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脑子,之前秦简澜就跟他说过要给那人使绊子,他还提供了参考意见,这么说这位爷的招数奏效了???但是东窗事发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对方了??他母上看的八点档都不敢这么演啊哥,苏启不由地感叹到底大哥就是大哥,连qíng感之路甩他们这种跟班儿八条街。这跌宕起伏,这出乎意料,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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