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名次,当之无愧。
楚君逸的马车等在午门之外,薛湖坐在马车前,靠着车门静静的等着。
午门前不让停车,楚君逸坐着的马车则是停靠在午门前面不算太远的地方,这里不会妨碍到正常进出,又能看到进出的人员。
靠在车内放置的大抱枕上,楚君逸推开车窗盯着午门的方向。
从正面看,午门是有三个门dòng,东侧门走文武官员,西侧门则是走宗室王公。
中门是皇上专用,就连皇后也只能在皇帝大婚时从中门走上一次,那是皇后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
而通过了殿试选拔的状元、榜眼、探花,在殿试结果宣布后,也可以从中门出宫,这是皇上给他们的体面。
顾诚之盯着的一直都是一甲的位置,楚君逸相信他会中得一甲,也相信他肯定会从午门的中门走出来。
想来,顾家和楚家的那些人知道后,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可惜……殿试后还要回到楚家,怎么说也还没分家,他们还都是楚家的人。
楚君逸叹了口气,低头沉思。
走绝嗣这步棋是险了点,若是楚家人不管不顾非要他的命……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孩子都被视为父母私产,只是大多数人家对于儿孙都是疼爱有加,像楚家和顾家那样的毕竟都是少数。
若是楚家真把他弄死了,或许只有一个顾诚之会为他站出来。
即使是祝宁也不行,祝老太太对他是很好,但和祝家相比,和祝宁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些。
为他出头就代表要和楚家作对,祝老太太只求祝宁能平安,希望祝家能好好的发展下去,这种与家族为敌的做法是不可能有的。
就像顾老太太bī死顾二太太却没有受罚,有杜家没有在京中无人状告的原因,有没查到证据的原因,也有顾老太太是顾二太太的婆婆的原因。
杀妻或是杀夫杀母都是重罪,但是bī死儿媳却没有什么律法可以参照,顾老太太是顾二老爷的亲娘,她告儿媳忤逆不孝是一告一个准,就连半分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正常人家不会gān这种事而已。
顾诚之若是对顾老太太做点什么,世人不会去想顾老太太都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竟将孙子bī到如此地步,他们只会去说顾诚之忤逆不孝,转而同情顾老太太竟然摊上这样的子孙。
世人的嘴就是一把刀,能救人也能杀人。
若是他死了,估计楚家会压着不让查,即使是顾诚之想查也会被阻。
楚家人是他的血亲,就算有人来查也多半是相信楚家而非顾诚之。
虎毒不食子,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并相信那种恨不得让自家人去死的心理。
唐家人不在京中,等他们回来估计他的尸身都已化为白骨。
楚君逸苦笑叹息,这次是他没考虑妥当,有些托大了,也不怪顾诚之会生气。
正想着,午门处突然热闹起来,楚君逸瞬间来了jīng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中门,什么楚家什么死不死的都没有这一刻重要。
有三人成“品”字从中门走出,三人皆是插花披红,为首那人是金质银簪花,其余两人则是彩花。
楚君逸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人。
金质银簪花,就连jīng神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人转头扫视一圈,眼睛直接对上了正往那边张望的楚君逸。
楚君逸不自觉的笑了,状元及第,顾诚之真的做到了。
不对,解元、会元、状元,应该是三元及第才对。
可惜了,若是那时顾诚之没有去边关,搞不好能来个连中三元。
这个念头一冒出头就又被楚君逸拍飞,要是没有这些年的积累沉淀,或许就没有之后的会元和状元。
这人啊,不能贪心。
顾诚之走过中门时,心里异常平静。
这条路,顾阁老走过,顾二老爷走过。
今日,他也从这里走过,外面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他的爱人,就在不远处看着。
因为看到了楚君逸,顾诚之心里的满足感瞬间翻了一番,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有楚君逸陪着,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鼓乐仪仗已经等在了午门外,插花披红的三人跨身上马,游街之后就会送他们回到住所。
虽然顾诚之的终点是楚家,但这也没有影响到楚君逸的好心情。
状元游街,百姓都聚在道路两旁。
楚君逸让人驶着马车跟在后面。
论相貌,论才华,谁人及得上顾诚之,楚君逸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可车外百姓的言论又开始让他心里冒起酸水。
顾诚之已经成亲了,就算是和男人成亲又怎样?!就算开始他不情愿又怎样?!
至少现在顾诚之是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本人都没说话,那些外人说什么说!
“招蜂引蝶!明明都成亲了,有夫之夫懂不懂?!”楚君逸看着新鲜出炉的状元郎,咬着牙低声嘟囔。
薛湖:“……”
随侍:“……”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他们绝对没有觉得楚君逸是在吃醋!
楚君逸能听到的,顾诚之自然也能听到,他不在意旁人说些什么,但他会在意楚君逸在想什么。
蓦然回首,顾诚之对上了楚君逸的目光,慡朗一笑。
楚君逸觉得有些晕,明明看了那么久的人,此时此刻就好似灯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让人目眩,又让人移不开眼。
那个笑容看在楚君逸的眼里,心里瞬间百花绽放,愉悦感爆表,旁人的话……那是什么?!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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