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律的名声在京中流传甚广,但真正能与之接触的纨绔并不算多,没有一定的身份,就连晋律的正脸都不一定能看到。
作为亲王世子,和这么个东西计较真是有失|身份,让护卫将人带下去收拾一番在扔到街上也就完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晋律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气盛,但也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
楚老太爷和晋律积怨颇深,见到那名纨绔被收拾得惨兮兮的样子,直接就定了晋律的罪,而说出的话也就不太好听。
晋律哪里肯受这样的气,当下就骂了回去,这位可是能在朝堂上和御史对喷的人,唇枪舌剑完胜楚老太爷。
“你是没看到,晋律拂袖而去,祖父的脸都是黑的。”楚君逸咂巴着嘴。
“想象得到。”顾诚之问他:“你看到了?”
“没,但是我派人盯着祖父,是盯梢的人回来说的。”楚君逸接着道:“后面还有更绝的,那个纨绔是个滑头,一看被人扣下立刻就开始装死,祖父为他出头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等到晋律离开之后才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他从祖父和晋律的对话中得知了晋律的身份,跟祖父道了谢又说晋律没有让人伤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顾诚之:“……”
“总而言之,祖父白挨了一顿骂,苦主不止不领情,还在拆他的台。”楚君逸都要忍不住去同情楚老太爷了。
“不过他把老太爷给骂了,明天早朝又不能清净了。”顾诚之无奈道。
“虱子多了不痒,晋律大概都习惯了。”楚君逸无所谓道。
顾诚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望向窗外,过了半晌才道:“其实晋律对祖父和我爹还是很尊敬的。”
楚君逸“恩”了一声,他和晋律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晋律看人的标准,顾阁老和顾二老爷的确符合他尊敬的标准。
“对待大伯父和大哥,晋律的态度会冷淡点,但还不至于失礼。而现在……”顾诚之叹了口气。
楚君逸想了想,顾大老爷属于能力平庸且为人糊涂,顾大爷属于有能力,但他的某些做法不太符合晋律的胃口,估计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温泉山庄的时候,晋律是将顾大爷彻头彻尾的当成了空气,一点也看不出他们自小相识,就连对待楚君逸的态度都比对待顾大爷要好。
“我觉得吧……”楚君逸斟酌了一下用词:“晋律才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典型。”
得到晋律认可的人,比如皇上,再比如晋容,那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看晋律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楚君逸都快觉得晋律被人夺舍了。
至于晋律不在意的那些人,呵呵,那才是各种悲剧。
“差不多吧。”顾诚之叹息道:“他是未来的亲王,有任性的资格。”
对于晋律来说,他给人面子从来不是看血缘和姓氏,京城之中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所谓的亲戚只多不少,哪能都给好脸色。
能力出众的得他高看一眼,性情相合的可以考虑是否为友,jiāo情够深的那就算兄弟了,至于其他人,哪凉快哪里呆着去。
就像对待顾家,以前没撕破脸皮时,晋律在看不上顾大老爷见面也能点个头,但在顾老太太bī死顾二太太之后,顾家就直接上了晋律心里的黑名单。
你对我兄弟好,我兄弟敬着你,行,我给你个面子;你对我兄弟不好,我兄弟远着你,那就不管你姓甚名谁身份为何,在我眼里都是狗屁,指望我给你做面子,做梦去吧。
在顾诚之看来,楚老太爷在晋律面前倚老卖老纯粹是吃错药了,当时晋律没一巴掌扇过去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就以晋律和皇上的关系来说,日后肯定是平级承爵,一个亲王爵位妥妥的,到时候见了他还要先行国礼。
“委曲求全”这四个字晋律只在皇上那里用过,就连简亲王这个亲爹都没有这个待遇,楚老太爷还是高看自己了。
“活到这份上,不任性都对不起自己,他对皇位又没想法,八面玲珑才是愚蠢。”楚君逸笑道。
顾诚之点了点头,皇上肯重用晋律就是因为他够忠心,哪怕他的人品有瑕,只要他能做到“忠”,那么皇上就敢用他。
次日早朝,果然有御史弹劾晋律,皇上留中不发,过了几天便不了了之。
马车停在济安侯府的仪门外,楚君逸下车后让薛湖和护卫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是去了楚老太太的院子。
见到了楚君逸,楚老太太的反应甚是冷淡。
两个人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楚老太太便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并且让心腹嬷嬷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
见此情景,楚君逸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祖母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自他进门,楚老太太便一直在观察他,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观察过这个孙子。明明是她嫡亲的孙子,但她对楚君逸的熟悉程度还赶不上门口的洒水丫头。
屋中的气氛有些凝固,楚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楚君逸神态自若的任她打量。
半晌过后,楚老太太幽幽的说道:“倒是我看走了眼,错把雄鹰当成了麻雀。”
“祖母谬赞了。”楚君逸微微垂首。
“你和你老子可一点也不像。”楚老太太冷笑道:“要是老三,这时候应该很高兴的应下,并且笑着说我独具慧眼,哪里会像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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