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完全是胡扯的。他不知道霍沉泽具体的年龄,猜测他应该在二十七八岁。霍沉泽这个岁数,又是公司董事长总不至于还是个处男吧。
他这么讲纯属是想挑衅霍沉泽,至于为什么要挑衅,阮颜也说不清,大概霍沉泽的目光令他感到冒犯无礼,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喝了太多酒,qíng绪不稳。
阮颜原本只是瞎说,等着霍沉泽回击。
谁知霍沉泽闻言面部稍微扭曲了一下,而后系好裤子和皮带,一言不发地擦过阮颜身后走了。
阮颜心qíng好了点儿,动作迟缓地整理好裤子。他正打算洗洗手回去继续喝酒,谁知刚走到洗手池边,就被一只大手握住胳膊拽了过去。
霍沉泽根本没离开,正抱臂站在墙边等他。见阮颜过来,直接将人抓着手腕按到洗手池旁的大理石墙壁上。
醉酒后的阮颜腿软脚软,霍沉泽力气又大,他被压在墙壁上挣扎几下根本挣扎不开。
“我靠,霍沉泽,你gān什么?!”阮颜怒气冲冲地瞪大眼,只见霍沉泽慢慢靠近他,在距离他的下巴很近的地方停下,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两口。
“你身上很香。”
阮颜瞠目结舌,使劲将霍沉泽推开一点,皱眉道:“你……真的很怪!”
“你刚才在哭吗?”
“我……”阮颜鼓动胸腔,忽然颓败地发现,无论是骂霍沉泽一顿还是和他狡辩都毫无意义。làng费那个时间,还不如……
阮颜轻叹一声,无奈地说:“既然你这么无聊,走,陪我喝一杯去。”
与其在此同霍沉泽趁口舌之快,不如抓他陪自己喝酒。刚才一个人喝闷酒的滋味实在不好,不知同这家伙对饮能不能喝得畅快些。
阮颜怀疑地看了跟在身后的霍沉泽一眼,压根不记得霍沉泽是与下属们同来庆祝的事,当然霍沉泽也没提。
阮颜和霍沉泽不熟,为避免霍沉泽又做出奇怪的举动,他专门隔着一张小吧台坐到霍沉泽对面。
他俩除了生意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最关键的是阮颜现在并不想说话。他只想喝酒喝酒喝酒,指望着一醉解千愁。
阮颜招来服务生把菜单上的酒胡乱点了一通,还客套地问霍沉泽喜欢喝什么。至于霍沉泽的回答,他压根没听清,指挥服务生记清楚。
霍沉泽沉默地坐在对面,没有制止阮颜点了几人份的酒,也没有制止阮颜往他手里塞酒杯,更没制止阮颜给他倒了个满杯。
当阮颜举起酒瓶与他碰杯时,霍沉泽没说什么直接将酒液一饮而尽。
“霍总很厉害啊。”
阮颜扬起脖子喝完,苍白的脸浮现出酒后的红晕。他歪着脑袋,冲霍沉泽笑了下:“看来拉你来陪我喝酒一点儿没错。”
事实证明,霍沉泽话不多,但是个非常好的拼酒对象。
两人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阮颜喝得痛快,被爱人背叛的苦楚在沉醉的酒意中淡了许多。胃部灼烧总好过心脏灼烧。
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说了什么,眼前霍沉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化为一片黑暗。
次日上午,阮颜在会所套房内醒来。
他刚睁开眼,立刻体验了一把宿醉的后遗症,头痛yù裂地将脑袋埋进枕头里。趴了一会儿,阮颜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昨晚撞破于安背着自己偷qíng。
他愤怒至极到会所酒吧买醉,然后在洗手间遇上霍沉泽,再然后他拉霍沉泽陪自己喝酒……
阮颜急忙从被子卷里艰难地将自己翻出来,来来回回看了看身上。
不是他自恋。
同志圈很乱,虽然他不混圈,但听朋友讲过一些事。霍沉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冷硬得磕牙,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基佬,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检查一下。
阮颜还没从有伴侣的意识中完全脱离,不想与人莫名其妙地酒后乱xing。
还好,除了脱得光溜溜以外,身体没什么异常感觉。
阮颜环视房内,他的西装外套、西裤与衬衣整齐地挂在衣架上,chuáng头柜上留着一张便签,刚劲漂亮的字迹落在上面。
【睡醒记得叫吃的,衣服已经处理gān净,公司有事先走了。】
阮颜拿着那张落款只有“霍”字的纸条看了几秒,仰面倒回chuáng上。
这下可好,他欠下霍沉泽一个人qíng。
一晚上借酒消愁是放纵,再多就是软弱无用。
阮颜不允许自己làng费多余的时间jīng力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可以原谅于安很多事,比如于安委婉表达希望阮颜安排他进公司,比如于安喜欢阮颜给他买各种昂贵的礼物,比如于安在有些事qíng上显露出的自私自利。关乎名利,阮颜唾手可得,他不在乎对方的索取。
阮颜不傻也不蠢,他看的很透,不想斤斤计较而已。
于安喜欢的那些东西其实也算是他的一部分,既然对方想要,给了便是。
但于安越界了。
阮颜有他自己的底线,一旦踏过,覆水难收。
阮颜常住的房产位于G城市中心区域,他从会所回家后将自己摔进客厅的沙发里,皮鞋也不想脱。宿醉后的难受劲还在,他仰望天花板,睁着眼睛默默发呆。
以阮颜的实力,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背叛自己的于安在这个城市过不下去。可他懒得报复。
他想起于安就感到无比厌恶。虽然在数天前还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对方,可付出真心并不意味着就要被人肆意踩在脚底。
他宁愿将真心撕碎化为齑粉,也不可能任由他人糟蹋。
之后几天,于安一直在换着方法联系他。不过阮颜不想搭理,于安就算试再多方法也无济于事。
阮颜直接让秘书帮忙处理掉和于安同居的那套公寓。当初安排于安到子公司工作,为了方便他出行,也为了让他住的舒服,阮颜在公司附近购置了一套高级公寓,作为两人的爱巢。
谁知于安趁他出差,竟然公然带人回去乱搞。
每每想起,那晚的画面挥之不去,阮颜如鲠在喉,恶心至极,曾经以为的美满幸福的小“家”不复存在。
自从搬回来,阮颜连续数晚睡眠不佳,好不容易睡着,梦中总出现那天推门而入时,于安在别人身下高cháo的脸。
于安冲他露出嘲讽的笑,喘息着开口:“阮颜,是因为你无法满足我,我才会和别人,这都是你的错!”
有时,阮颜还会梦到自己长大后刻意遗忘的那间书房。
相较阮颜这头噩梦连连,另一头的霍沉泽却是chūn梦不断。
第3章
霍沉泽最近很不对劲。
他过去二十五年的人生乏善可陈,目标明确,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现在又多出一项新鲜内容——幻想阮颜。
霍沉泽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生出如此幻想。
霍沉泽早前听闻与他们集团谈判合作的风合集团的阮总年少时便聪颖过人,拥有令人艳羡的高学历与英俊容貌,从国外名校毕业后进入家族公司,未到三十已坐稳董事长位置。阮总平时笑脸迎人,看似xing格温柔,实则手段高超。
见到阮颜之前,在霍沉泽的世界中,大部分人都是符号化的,简单的属xing后加关键词,比如阮总在他的眼里就是凤合集团董事长、合作方领导人加高智商高qíng商。
霍沉泽对阮颜的评价很准确,前期谈判异常艰难,双方为己方利益僵持不下,最终选择各退一步才达成意向。
于是,他对阮颜的标签又新添一条:难搞。
霍沉泽一向讨厌难搞的人和事,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在谈判桌上第一次见到阮颜时,他像个愣头青般彻底看呆了。
这人从他那堆苍白的符号中跳脱出来,鲜活地出现在他眼前。那感觉仿若拨开尘封许久的帷幕,浓墨重彩的画卷突如其来映入眼帘。
霍沉泽心跳加速、大脑发蒙、两眼发直地盯着阮颜,半天没回神。
阮颜的皮肤很白,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自信满满,从容不迫。
霍沉泽醉心于建设自己的商业帝国,从未因任何男女驻足,此刻却根本移不开目光。
心脏剧烈跳动,掌心发汗,这么重要的场合之下,他压根没听清双方项目负责人的陈述,也没听清阮颜在说什么。
视野里其他一切都成为布景,只有那个人浅色的单薄嘴唇在开阖,偶尔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
霍沉泽忍不住想,与这样的嘴唇接吻的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霍沉泽的思维朝着不正常的方向发散,幸好他习惯面无表qíng,看上去还算正常。
谁能想到,寰陆的霍总在两大集团签署年度合作协议的重要场合上,无法控制地幻想着一个同xing。
这位同xing还是风合集团的阮总。
霍沉泽就像猫咪发烧友看到心爱的猫咪,无比渴望将这只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浑身毛茸茸的猫咪抱在怀里,最好还能亲一亲,捏捏小小的ròu垫,将脸埋入柔软的长毛中使劲吸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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