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每天抽空打几把。”
“我以为你们这种富二代都不玩游戏呢。”
范逸一愣,想了想说:“嗯,可能吧,像我这种假富二代才会喜欢这种廉价娱乐。”
谢一念一笑,低头继续cao作,拿起一张飞刀,犹豫着要不要放上去。
范逸说:“别上,他手里肯定有烈焰风bào。”
“感觉他没有,”谢一念抬起头,“赌么?四十包卡?”
范逸笑着说了句“好”。
谢一念上了飞刀,场上站了四个小随从,点了结束回合。
果然对面一个烈焰风bào,四个随从被一轮清空。
谢一念本就是qiáng弩之末,这一下直接点了认输。他回到主菜单点了购买卡牌,选了最后一档,40包。
“买了送你。”
范逸一笑:“不用了,早就“别无所求”了。”
成就“别无所求”意味着集齐了所有卡牌,范逸上来就花了不少钱买卡包。
“而且是金卡的别无所求。”
金卡只是好看,并无附加用途,但数量稀少。范逸花了不少钱,凑齐了全部金卡。
谢一念撇了撇嘴:“切,爱慕虚荣。”
第三天的晚上,谢一念回到自己家已经是晚上8点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酸腐的气味。他走到厨房,发现是前天晚上吃了一半的饭菜忘记倒掉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谢一念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和摄像头。
“一念连着两天都没来了?”
“今天也来这么晚。”
谢一念一边登录游戏一边说:“一直在外面,才回来。”等了会儿又说:“原来你们会想我。”
满屏幕的“会”,“想你”飞过来,谢一念看了一眼,都是那些熟悉的ID,心头一动。无论如何,谁都喜欢被人惦记的感觉。
这一晚上牌挺顺,谢一念心qíng很好,说了不少话,也收到了不少打赏。一个月算下来,直播的收入只能勉qiáng够他吃饭和日常花销,房租都覆盖不了。好在他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平时也会给小淘宝店主拍点宝贝照片赚些钱。至于是入不敷出还是收支相抵,他好像并没仔细算过。
又过了一个月,谢一念直播打竞技场,选了个德鲁伊,随从质量超高,法术也不缺。一路所向披靡,只剩下11-2的最后一场。谢一念很少打竞技场,能打到最后一场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握着鼠标的手都有点cháo了。对面那个法师的牌比他还好,这会儿已经放了三个火球。他手里一个横扫,两个腐根,一直拿在手里不出手。几个人劝他出手,谢一念估摸着对方牌库里还有法术,死活攥着等时机。取胜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谢一念场上放着一个随从,对面见他没什么动作,直捣huáng龙,又是一个火球打到他脸上,完全无视他的随从。谢一念还剩2滴血,抓牌,一张横扫。
脑子快的粉丝已经说道:“赢了。”
谢一念先是随从一撞,4血。两个横扫,8血。2个腐根,4血。已经没费了,对面还剩1血,在他以为这回合可以活下来的时候,谢一念又变魔术一样的甩出手里一张等候多时的激活。随后一个变脸,刚好挠掉1血,不多不少,费用和伤害都刚刚好。
“NB!!!!”
“念念真能忍!”
“6666666666666”
“手刃!”
满屏幕的“666666”,火箭接二连三地往上窜。突然一个大宝箱出现在画面中央。谢一念在各色宝石的光芒中,看清了送他宝箱的ID——“逸”。
他心qíng超好,笑道:“谢谢逸哥。”
“我cao,这是念念吗?”
“这一定是假一念!”
“送宝箱就叫哥哥啊!”
立刻有几个死忠粉也豁出去送了宝箱,谢一念一一致谢。
“为什么不能是姐姐或妹妹?”
“经常送礼物,却从来没说过话,你们觉得可能是女孩子?”
这会儿粉丝们也意识到,那个叫“逸”的ID的确是从来没说过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谢一念之所以谢了他,不单是因为他的宝箱,更因为他很久没来过了。
直播时经常出现的ID谢一念都记得。这个“逸”他印象深刻,经常给他打赏,却从未见他说话。有天就蒸发一样的消失了。那种感觉不太好。好像在定时赴约,突然没有准备的慡约让他有短暂的失落。不过那种失落很快就消失了,亲人之间都无法qiáng求,何况虚拟世界的过客?
第3章
转眼已是初秋,这个城市最好的季节就要到了。
范逸在餐厅盯了半天班,接到张希电话说要带谢一念过来吃饭。6点多他走到门口,见谢一念背了个双肩包,手里托着相机,正拍着什么。
等他走到跟前,范逸问:“拍什么呢?”
谢一念扭头见是他,笑着说:“胡同,天。你这馆子选的地方挺好。”
范逸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斜向上望去,头上是一道如洗的碧空,旁边院子的如意门楼伸到天空一角,两侧是jīng致的砖墙灰瓦。
谢一念又捏了好几张,才转过进了餐厅。里面人不多,灯光别致,装修成了中西合璧的风格。
“真不错。”
“小希呢?”
“他说有事,等会儿才过来。”
谢一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摆弄着相机看刚才拍的照片。
“我都没逛过胡同呢,挺特别。”
范逸在对面坐下:“先喝点什么?”
“弄点茶吧,有点渴。”
范逸一会儿端来一个青瓷茶壶,三个茶杯。
“没有家伙,就在茶壶里凑合喝吧。“说着给谢一念倒了茶,自己也弄了一杯。
夕阳she进来,照在谢一念脸上,毫发毕现。范逸忽然想起他那个三岁的小外甥女,粉雕玉琢,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他从来不跟她拍照,因为任何人的脸往那小丫头chuī弹可破的小脸蛋旁边一靠,都显得黯淡无光了。盯着她的脸时间长了,就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的也是这样。直到范逸照了镜子,才知道人长大,是面容被迅速摧残的过程,到了二三十岁,就已经没法细看了。
而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的脸,居然禁得住今天这样一个灿烂的夕阳。
范逸忽然得出一个结论:一念直播的时候,一定没用什么美颜摄像头。
随即他暗自嘲笑自己这一系列的想法,收回思绪,随口问道:“你这是刚下班?”
“我不上班。”说完,察觉到范逸沉默了,谢一念又补充说,“我懒。”
范逸被逗得直笑:“懒就可以不上班,很让人羡慕。”
谢一念似乎不想解释,又抓起相机低头看照片。
范逸沉默了一会儿,见他手里的相机,说道:“我母亲也喜欢摄影,我家餐厅的菜单、宣传页的照片都是她拍的。烧了不少钱,一柜子镜头。”
谢一念点了点头说:“是很烧钱。“说完一笑,又指着相机上的镜头说,”这是小希给买的。”
范逸没有接话,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找不到什么话题。虽然对一念已有不少了解,腹中也有诸多疑问,但想到他对谢一念而言几乎是陌生人,也就闭了嘴。
“这茶很特别啊。比绿茶甜,比花茶淡,比红茶香。”谢一念喝了一口茶,又小小地抿了一口,“有种特殊的味道。”他又细细地闻了闻,说:“又想不出来怎么形容。”
范逸说:“兰花。”
谢一念又尝了一口。“对,兰花香。”他抬头笑了笑,“这茶叫什么?”
“凤凰单丛。”
“哦,孤陋寡闻了。”
两人坐到了7点多,一壶茶喝完,还不见张希过来。谢一念说:“不等他了,饿死了。”
“真不等了?那跟他说一声?”
“不用。”
范逸于是拿来菜单让他点菜。
谢一念没接,笑着说:“老板您选几个招牌菜就可以,我什么都吃。”
范逸于是选了三荤三素。一会儿工夫菜上齐了,他又拿来一瓶红酒。
“尝尝合口味么。”
“太破费了。我平时基本就是叫外卖可乐,很好伺候的。”
两人先碰了碰杯。谢一念喝了一小口,便说:“好酒。”
范逸心中对他越来越好奇。要说谢一念是每天靠直播勉qiáng维持生计的糙根,凭直觉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谢一念一点也不拘谨,不疾不徐,彬彬有礼。不知是不是喝了红酒的缘故,嘴唇红艳艳地泛着水光,配上明眸皓齿,便有些妖艳。可他又生了一双横眉,平添了一些冷峻气质。好像谢一念这个人一样,不算是开朗活泼,但要说他高冷,范逸又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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