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觉得眼神一片模糊,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心像是破了一个dòng,然后dòng里被塞上了棉花,又紧又闷的沉痛。
qiáng忍着悲痛站起身,他要赶回去,立刻就要走,幸好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可是把东西全拿到客厅才想到自己的车票是明天的,今天根本走不了。
现在的自己归心似箭,再加上chūn运,除了飞机别无选择。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今天到C市的机票全都没有了,见歌心里越发着急。也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订机票的地方还有没有,只是等自己现在出去再订飞机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得定,能不能买到都是个问题,思量再三,见歌拿出手机,翻到了邢去言的电话,现在只有找他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年尾正是各大公司负责人最忙碌的时候,邢去言更是忙的不可开jiāo,早上七点就开始上班,到现在十二点半了才有点休息时间吃个饭,连饭都是成宣帮他叫的外卖,这种时候再挑食也得忍着。
外卖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味道,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只是有种填饱肚子的功能。正艰难的qiáng迫自己把东西吃进嘴里的时候电话响了,邢去言立刻放下筷子,给了自己一个不再继续吃下去的理由,连续吃了三天外卖了,实在是对他胃的一种残酷的nüè待,他决定明天开始还是让家里做饭送过来。
拿过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知晓自己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大都是家里人和关系好到非常亲近的朋友,贵人多忘事的邢董忘记曾经把号码留给了见歌。
看了片刻,他想今天邢归心去电视台录节目了,不会是他有什么事吧,会不会是病发作之后他助理打来的?一想到这里邢去言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好,是邢董事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鼻音浓重的男声,听不出来是谁。
“哪位?”邢去言额上冒几根黑线:这声音,是用鼻子发出来的吗?
“是我云见歌,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只是我有点急事想麻烦您,不知道能不能帮帮我。”见歌qíng绪并不好,此刻打着电话都在尽力克制不让自己说话哽咽。
“说说看。”尽管那边见歌尽力克制,但那难听的声音还是邢去言这边听不了不对劲,以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是自尊心挺qiáng的一个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然他不会轻易打电话求助。
“我想能不能请您帮你订一张到C市的机票,刚刚接到家里来的消息我奶奶离世了,我需要立刻赶回去。”见歌说完之后邢去言那么久久没有回声,见歌一颗心高高的吊了起来,本来打这个电话也没抱希望的,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如果真的买不到机票,那就只能坐明天的火车,再颠簸上二天才能到家,那个时候说不定奶奶都下葬了,自己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你现在去机场等着,我会让人把机票给你送过来。”等到见歌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邢去言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见歌高悬的心也放下了,一激动鼻子一酸qiáng忍了半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有过多的赘言,见歌简单且真挚的道了谢便拿上行李到机场去了,那些给奶奶买的东西,他一样也没落下,全都带走去机场办理了托运。
邢去言挂掉电话又立刻给成宣打了电话,把机票的事jiāo待给他之后又让他把云奶奶去世的原因调查清楚告诉自己。jiāo待完事qíng他疲惫的靠到椅背上,他承认刚刚听到云见歌奶奶去世的消息他很震惊,之所以让成宣调查云奶奶去世的原因只是想确认这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邢去言想,希望自己没有做错事。
成宣办事的迅速果然很快,等见歌刚办完托运就拿到机票,三十分钟以后就可以登机。终于坐上了飞机,见歌坐到位置后就拿了顶帽子盖住自己的脸,帽子下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满面泪水。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是个玩笑多好,说不定这就是个玩笑呢。等自己回去看到的是个健健康康的奶奶,说什么离世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快点回家让思孙心切的老人家看看,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那些想念孩子的父母为了早点见到孩子都常为这招的,奶奶一定不舍得就这么jiāo待一句都没有就离开自己。
下了飞机一路奔波赶到大伯家,来之前给二哥打了电话,他正在家等着自己,在东西都放在他们家然后见歌才往家里赶,爬了一段不短的山路,终于看到熟悉的土屋子,忍了一路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想到在路上二哥告诉自己的大概qíng况,本来奶奶是好好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几天前才去过大伯家,还是二哥送她回来的。
今天早上大伯来看望她,结果在门外喊了半天都没见她应,结果开门进去就看到她老人家已经走了,脑袋上面非常大一个伤口,奶奶直接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在清理遗物时大伯发现奶奶随身的存折不见了,那是自己半年前托大伯帮她办的,里面有一万多块钱,是自己签合同后第一个月发的工资打给她的。
再一找就连她平时存的那些零钱都不见了,本来大家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致命了,现在看来不是,应该有人为了谋财而害了她,大伯已经报警了。
更为可气的是他父亲拒绝安葬老人,奶奶出了事他们家紧闭大门,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警察觉得可疑,qiáng行令他们开了门,这会儿应该在问话。
奶奶屋子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都最周围的邻居来帮忙办理丧事的,他父亲不想负责,就由大伯主持着就在奶奶老屋进行葬礼。
眼睛通红的走进屋,看到奶奶棺材的那一刻,见歌的心像生生被人挖了一块般疼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奶奶棺材前失声痛哭,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奶奶,希望她老人家能听得见,起来看看自己。
悲痛yù绝的声音哭得周围很多人都不忍心,忍不住跟着红了眼圈。
过了一会儿云大伯qiáng忍着泪意过来把他qiáng行拉起来,告诉他警察有结果了,让他过去,见歌其实都没听见大伯在说什么,基本都是被大伯和二哥拖走的。
几个警察坐在凳子上,有二个押着见歌的二弟云德贵,他父母和大伯一家也坐在一边,周围又被邻里围了一圈,还对着云德贵指指点点。
等到他qíng绪平复了一些,警察才开口把事qíng说了一遍。奶奶的死是云德贵造成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抢夺老人的存折。
半年前见歌拿到第一笔工资就打了一万给老人,这事他父亲他们并不知道,钱都是由他大伯负责给老人的。直到几天前老人想到要过年了,得办点年货,于是一个人上街去取钱,没想到被在家无所事事的云德贵盯上了。
他平时一直游手好闲并没有经济来源,就把主意打到老人身上,思虑良久他就在昨天晚上向老人要,他觉得自己是老人孙子用她的钱理所应当,老人当然不给,这是见歌在外面辛苦赚来的,凭什么给他,最后两人发生争执他把老人推倒拿了存折就跑,没想到老人家这一摔就再也没起来了。
第21章第21章
听完前因后果,见歌原因刚平复一点的qíng绪很快又被点燃,这次变成了浓浓的愤慨bào怒,多可笑,竟然又是这一家三口!可恨的是自己回来之前竟然还想着能不能和解,还给那个畜生买了那么贵的衣服!
他要杀了他,杀了云德贵给奶奶偿命!此刻的见歌有些失去理智,绯红的双眼怒瞪着像是一头受伤嗜血的野shòu:“我要杀了你!”
一说完飞快起身冲身云德贵,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冲上去掐住了云德贵的脖子“杀了你!把奶奶还我,还我!”bào怒的声音惊醒众人,好在反应迅速的警察很快把他拉开,饶是这样云德贵还是受了不小惊吓,脖子上也红了一圈。
一见自己爱子受伤,云德贵的母亲就想冲上来打见歌,好像完全忘记这个也是她儿子,只不过她连见歌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警察架开了。
用了三天时间把奶奶安葬好,云德贵的事也按正常程序办理,见歌拿回了奶奶的存折,可是他却没有打开来看看,拿到之后他就小心的收了起来,因此并不知道里面并不只一万块,而是有十万块钱。
见歌把办葬礼的收到的礼金全jiāo给了大伯,而办葬礼的费用全由他自己来出,并且告诉大伯等年过完以后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以后除了回来看望奶奶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令人伤心绝望的地方。
独自一个人坐在奶奶墓前,旁边放着来时给奶奶买的所有东西,见歌点燃火,把能烧的都烧了,希望奶奶在世界的另一边能收得到。
只叹斯人已逝.墓地芳华。归去来兮,无物相之。离开了,什么也带不走了,空余满腔怨恨吧。
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多么痛的领悟。此刻,失去最爱的人才会知道,这句话不止几个字那么简单,这是多少沉痛的哀思所沉淀出来的,其中包含了生者多少伤痛无奈和追悔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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