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哭笑不得,隐隐看明白了些:“既然这样,不是很简单。到底是矛盾占比重更大,还是合拍?”
“……你说的对。”
等了片刻,沈流彦终于答话。这一回,他的笑意里夹杂了几分如释重负。
容越是很好的情人,这点沈流彦早就知道。
外表一流,技术好,chuáng下会玩情调。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再轻松不过。
但前提是,两人之间仅仅有这样的情人关系。
而他们并非如此。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
到了晚间,沈流彦驱车去了何家老宅。外祖父仍让他陪自己下棋,沈流彦没有拒绝,但也并未上心。
何崇许是看出他心不在焉,很快结束一局,挑起话题:“再过几日就是许盈生日,看你,一个月快过去了,也没再见人家姑娘一面。”
沈流彦只是笑,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棋盘上,直视眼前的老人:“爷爷,最近实在有些忙,”话锋一转,“听人说,爷爷也在做些事情?”
何崇面色不变:“我也没有真的老到那种地步。”
沈流彦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了些:“至少要先和我打个招呼吧?从别人口中听说爷爷瞒了我什么,的确不是滋味。”
“我还不是为了你。”何崇拧了拧眉。
沈流彦将无奈摆在面上:“爷爷,从前容家不是没有人找过我,但我从来都是拒绝的。这下子骤然出手帮容北昭,总得给个说法吧?”
何崇沉默,眸中翻卷着说不出的晦涩情绪。
沈流彦想了想,还是道:“……难道爷爷觉得,容北昭会笑到最后?”
他是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唯有一点,对于外祖父的眼光,沈流彦还是信赖的。在初入沈氏的那段时间,外祖父教了他很多,如何识人如何用人。
想到这点,沈流彦不自觉就在心中将容北昭与容越放在一起比较。当年容越上位时他还在国外,只在回国后听到少许风声,说容越手中的股份来的蹊跷。
但容家所有人都对老爷子的遗嘱讳莫如深,三年了,沈流彦都没挖到什么具体消息。
倒是容越小时候被放到容老爷子眼前养着一事,他还是清楚的。不过沈流彦过去不是没有见过那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凭借偏宠就将继承权随意划分。
容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容家可是没有洗白的。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但沈流彦依然能从很多破碎的资料中找到从前刀光血影的蛛丝马迹。
思绪翻腾,面上仍带着七分疑惑三分孺慕,加上眉眼间的温雅斯文,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何崇看着自己的外孙,视线却不由放远。好似透过他,在看其余的什么人。
三十年前,他的女儿不过二十多岁。
流彦和婷儿,实在太像了。
何崇的声音里带着晦涩难明的意味:“流彦,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流彦一顿。
他快速的回忆着自己方才与外祖父的对话,太过简单普通,的确未曾包含其余深意。
至于别的……外祖父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并非觉得容北昭会是在容家的权力争斗中胜利下来。
那究竟……
“容东旭已经入狱,”何崇缓缓道,“也才过去三个月,当初的痕迹,只要有心,就不难找到。好在容非不成器,这样一来,大房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沈流彦垂下眼,倒是很赞同这点。
“二房,容南驲手上的股份实在不多。”何崇继续道:“他就像一条毒蛇,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窜出来咬人。可除此之外,这么多年,容南驲根本没有大动作。”
“……是。”沈流彦应道。
“三房,容西暠和他媳妇儿都不在了。”何崇拧了拧眉:“容越现在是容氏总裁,毕竟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再磨上几年性子倒是能堪大任,现在,却还得好好看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说。
沈流彦抬起头。
“他们三个人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何崇轻轻叹息:“哪怕做一时盟友,能有两三年和平共处的机会,接下来几个小的各自结婚,别的不说,容且和容谈恐怕都得gān一场。怎么看,都不是能长久合作的对象。只有容北昭,有一个女儿。”
沈流彦终于明白了,外祖父是在这里等他。
“一个女儿,”何崇似有深意的重复,“迟早会嫁人,到那时候,容北昭再不愿意,都只有两条路。职业经理人,或者女儿女婿。流彦,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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