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泽被警察带走,容越象征性的给他留了件衣服。来的警察早被打点好,只当作没有发觉沈瑞泽身上的异样。
沈流彦不去问私生子弟弟究竟如何,容越便没有主动去说。
睡醒后重新握上方向盘,沈流彦状似不经意地道:“那,容谈那边怎么样?”
容越很快反应过来。
他想起容谈的目的、自己正在忙碌的事情……
揉了揉眉心,容越道:“老爷子选他当继承人,可能会更合适。”
沈流彦只笑了笑,也不追问。
不得不说,看容越在外祖母面前表演,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沈流彦能断定,何白氏心底压了件与自己与容越都很有关系的事。
至于具体的……他记起当年自己陪许盈跳完开场舞后,对方带自己去看的相册。沈流彦心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猜想,开了这个头后,又有一件一件的旧事都与猜想对上。
他看着自己身前仍与容越一句一句对话的何白氏,身子向后倒了点,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唇瓣紧紧抿住,唇角微微抽动。
这副表现落入容越眼中,他瞬间就想到许多。
何白氏:“……说起来,沈瑞泽现在在哪里?”
容越刹时间回神,答:“父子团圆,共享天伦。”
何白氏眯了眯眼,对此不作评价,余光瞄向病chuáng上的何崇。
距离她第一次看到何崇动手指,也有几十分钟。
☆、第99章
这几十分钟,除去一开始的短短时间何白氏是在与沈流彦祖孙情深,剩下的大半小时,都被用在和容越的问答上。@樂@文@小@说|
何白氏出身52书库,哪怕如今满头华发,谈吐仍教人觉得优雅。她问容越的每一句话都口吻温和,一如亲切的长辈。
不知不觉间,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容越与沈流彦相jiāo至今的所有经历。
虽然在探究,但何白氏的言辞始终都很克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不适。这样明显的善意之下,容越也就表现出没什么戒心的样子,将一件件事娓娓道来。
当然,说的时候也省掉许多内容。比如不那么好的开始,比如沈流彦提拆伙后自己怒极之下做出的事。
等到这些讲完,何白氏才说起沈瑞泽父子。容越的答案很标准,如果自家去做,同样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何白氏注意到这点没错,却未打算再更深地探下去。
然而,在她瞄向何崇时,她的老伴的手虚虚拢起,像是握拳的姿势。
何白氏想了想,略略调整了表情,带了点恼恨出来:“也太便宜他。”
容越答:“自然有人会好好招待沈瑞泽。”
这个时候,沈流彦也渐渐镇定。他摘下眼镜,假意擦镜片,将自己的手自何白氏身上放开。方才克制太过,手指已有些僵硬。
哪怕再符合逻辑,这也仅仅是猜测。
习惯了带眼镜,不带的时候眼睛就会有些失焦,同时模糊了眼神。
等到再次带上眼镜,他的神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快到十二点,沈流彦倒了一杯水递给何白氏,在对方抿水时,提到时间差不多,不如自己下去买饭。
这原本是护工该做的事。何白氏看着外孙坦然的神色,决定顺水推舟:“让小容和你一起去吧。也别太急,你俩吃完再回来也可以。”
也就几十分钟的功夫,何白氏对容越的称呼就成生疏的“容总”变成对自家小辈的“小容”。这样的称呼对容越来讲是很新鲜,连沈流彦听在耳中,都觉得想笑。
他稳住表情答应下来,又问起外祖母想吃什么菜色。得到答案后,招呼着容越,走出屋门。
出医院时太阳正烈。总归是在繁华的路段,路边的门面都gān净明亮,两人便随意进了一家周边餐馆。点好菜后,沈流彦揉着眉心将菜单合起:“……还是累。”
容越笑了下:“明明是我比较辛苦。这也就算了,还就这么猝不及防就被拉来见人。”
沈流彦弯了弯唇:“不是挺有自觉的。”
容越不置可否:“看在昨晚姿势的份儿上。”
沈流彦一挑眉,没再答话。
而就在他们走出病房后不久,何白氏放在手中的水杯,道:“还不起吗?流彦待会儿就把午饭都带回来了。”
另一边,何崇睁开了眼。
何白氏知道何崇刚做完手术,身体一定很不舒服,加之又听了那样一场。那两人始终未明确说出关系,但很多事情都已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