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的瞳孔蓦地缩小,容越则饶有兴趣的挑起眉梢。
在这之前,沈流彦从未这样称呼过容越。会这样叫他的其余人倒是有几个,除去早亡的父母,其余人没进监狱就在进监狱的路上。
他此前还在容北昭这样唤自己时感到略略庆幸,为沈流彦没有选择这个称呼。
不过……对于何崇来讲,自己外孙当tp大概总比屈于人下好接受些。即使沈流彦自己对此并不在乎,但在二老面前,还是演下去比较好。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其余每一细节,就都在往这方面靠拢。
何崇听了外孙的回答,有些无言以对。
他想说沈氏的前身是自己多年心血,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改名。可话都要出口了,才想起,既然是“沈”氏,从名字上看,本就与自己无关系。
再其他的理由不是没有。利益分配人员安排,哪一项在实事时不教人头疼。但外孙不会想不到这些,却依然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何崇久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只道:“流彦,你长大了。”
沈流彦应了声,眼神孺慕,一如从前的每一次那样。
老人家最终还是选择至少维持面上的平和。女儿死去,外孙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何崇实在不想也不愿,连最后的一份慰藉都失去。
既然明知道无法阻止,那为什么还要偏往南墙上撞?如果他真有这样不知变通,江城也不会有何家一席之地了。
这也不意味着他真的想看外孙和容越在一起。
何崇口上讲自己累了,阖上眼睛。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事已至此,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先前给外孙介绍的各家姑娘都没了下文,这条路大概也走不通。那两人正在黏糊的时候,应要拆,只会反弹。
只有想些法子,从内部分化。
……当然,手脚要gān净。
秋日来临,一场场雨下过,空气中沾染上薄薄的凉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城各企业间流窜起一条小道消息,容氏和沈氏将要合并。
这段时间,容谈终于开始出手做事。一次次动作皆稳狠准,压得容谈许久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想等风声过去。
容谈偶尔会和容越讲:“我早该找上你。”
容越只答:“话可不能这么说。”
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容越从旁协助,容谈大概是需要等上数十年,才能在容南驲的视线之外发展出一笔足以让他达成目的的势力。而于容越来讲,如果早些时间,他也不一定有这样平和的心境,能对二叔一家的内斗冷眼旁观。
“你真打算和沈氏合并?”容谈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了句。
容越扯起唇角,似乎是很不经意的,将手放在眼前的办公桌上。
无名指上,一枚戒指熠熠生辉。
容谈讶异的望向他,再想起自己方才问的问题,气息顿时不稳起来:“你和……沈流彦?”
容越但笑不语。
先前让林青买下的公寓总算jiāo房。沈流彦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确定一切手续走完后的第二天,就将戒指递给容越。
连林青找了许久的求婚策划都没有用上。
“早上我醒来,看他坐在钢琴边,太阳的光线和角度都恰好……”在容越面上映出一小片模糊的yīn影,同时额前的发丝却仿佛被镀了金。听到他走出卧室的响动,便回头来看,桃花眼里具是温柔的笑意。
他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
沈流彦顿了顿,不太认真的安慰林青:“至少找的练钢琴的地方用上了。”
他坐和容越一人坐在琴凳一边。容越身上带着阳光的温暖感,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越挨越近,最后容越揽住他的肩,在他颊侧颈上烙下一个个轻柔的吻。
甚至不带什么**。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沈流彦心底的某个角落柔软到无以复加。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指尖之下,柔美华丽的曲调缓缓流淌。
容越沉沉地笑,胸膛贴在他手臂上,咬着他的耳朵问:“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流彦在弹完一手之后才答:“你当然不知道,”笑了下,“容越,结婚吧。”
林青评价:“简直太轻率了。”
沈流彦:“我倒是觉得,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罗曼蒂克,不需要太多。”
林青:“……受到了bào击,算工伤吗?”
“之后就把戒指给他。”沈流彦道。
林青:“唔,开心就好。”
合并后的公司叫做什么名字依然没有被决定下来,但在那之前,具体操作已经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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