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_南堰【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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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旋律我都没怎么听清,光是盯着易亦低垂的眼,挺直的鼻子,含着口琴的嘴唇,握这口琴的手指,就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停不下来,跟被人点了笑xué似的。

  笑完后心qíng畅快。

  我跟易亦说准备睡了,明天见。

  易亦:“明天见?”

  易亦:“好吧,明天见。”

  易亦:“晚安,好梦,祝你梦到我[亲亲.jpg]”

  第11章11

  5月21日晴

  热。

  很热。

  走在路上能感受到公路上缓缓腾起来的热气,我不由感叹空调真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这种天气,是要开着空调才能生存。

  我早上去到公司把需要用的文件拿上后就出发上路了,说来也怪,今天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可路况真是糟的让我想死。

  我被堵在公司两百米开外的那条街上,街边是个广场,路上行人和车辆熙熙攘攘,我归心似箭,不免就有点烦躁了。

  堵了半小时后前面的车终于开始动了,我感觉这半小时漫长的像过了一个世纪,然后我作古变成一块化石。

  道路逐渐畅通起来的时候,我的车子也跟着融入车流中,车载音乐里流淌出轻快的旋律,是口琴chuī奏的《少女与水手》,要不是担心会出事故,我都忍不住要抖腿。

  碟是我前两天刻的,里边的曲子几乎都是易亦朋友圈里发过的,之前听的时候就觉得都挺好听,所以也刻了一盘。

  路过服务站我下车去上了个厕所,一大爷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差一点尿我鞋上,我压住火,慢条斯理的拉好裤链后,问:“大爷,您这斜视挺严重啊?这么大一个便池在眼前都看不见?”

  那大爷完事后抖了抖,又瞥了我一眼,一句话没有就走了。

  天气热,谁都一肚子火,我这bào脾气啊。

  我眼明手快的拉住他,“大爷您是听不见我说话还是?”

  那大爷回:“听不见。”然后挣开我就走了。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想笑,又突然想起我刚才扶了鸟也没洗手,就真的笑出来了,等我笑完了回过神,那大爷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一出小cha曲倒也奇迹般的没破坏我的心qíng,可能是即将回家的心qíng太急切和雀跃,我是跟着音乐哼着小调回到家的。

  和那位高女士约的下午三点。我有充分的时间回家吃一顿饭再睡上个午觉。

  一进家门,扑鼻而来的是红烧ròu的味道。

  我妈脸上涂了一层泥巴似的东西,头上夹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夹子,跟周星驰电影里包租婆的形象别无二致。

  她以一种十分高难度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我很熟悉的那个电视剧,电视剧里有一张我前两天刚见过的脸。注意到关门的动静,我妈扭脸看我,黑泥把她的眼白和牙齿衬托得更白,说:“回来啦,还挺早。”

  我问:“妈你这是……真是第二chūn来了?”

  我妈含混的说:“唔唔唔唔。”

  我:“啥玩意儿?”

  我妈:“说来话长。”

  这时我爸从厨房里出来了,他围着条我没见过的围裙,围裙前边印着个水冰月,水冰月还比着剪刀手。

  我看着我爸的造型yù言又止,但我爸确实是我亲爸,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所想,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水冰月,告诉我:“超市搞活动,买大瓶洗洁jīng送围裙。”

  他还挺得意,一脸捡了大便宜的表qíng。

  我勉为其难:“您围着还挺……好看。”

  吃饭的时候我妈已经把脸上的那层黑泥洗下去了,先前密集分布在她头上的五颜六色的夹子也被取下来了。

  我妈顶着容光焕发的一张脸和蓬松卷曲的一头短发,对我热qíng的就像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我妈问我:“儿子,你看我怎么样?”

  我问:“什么怎么样?”

  我妈:“就好不好看,脸上皱纹有没有少点了,还有新头型是不是显得我年轻了十岁。”

  我问我妈:“是谁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说出来,我保证,绝对不打他。”不打他才奇了怪了!我妈脸上皱纹该多少还是多少,法令纹,鱼尾纹一样不少。一头卷发无比显老,生生让她成熟了十岁,直接五十变六十。

  洗碗总是我和我爸联系父子亲qíng,jiāo流家里大事小事的最好时机。

  我边刷碗边问我爸,“妈怎么突然开始打扮起来了,她一直秉持的观点不都是‘外表都是虚的’吗?她不是崇尚‘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爸拿着钢丝球刷锅,听了我的话后重重一叹,钢丝球上的钢丝颤悠悠的掉落了一根。

  我爸告诉我,我妈大学时一个不对付的女同学,现在在某高中当音乐老师,总是会在同学群里刷屏,还十分乐于发自己的各种照片,自拍照,旅行照,演出照等等。

  我问我爸:“重点在?”

  我爸也不刷锅了,放下钢丝球,语气凝重的对我说:“重点在你妈的那个同学真的很漂亮。”

  我想了一下,还是有点不理解:“这算什么重点?”

  我爸用怜悯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叹道:“真不敢相信你是我儿子?你的理解能力真是太差了。”

  我:“……”

  esm?我理解能力差?我高中语文阅读理解部分从来都是全班最高分。

  我爸一副“看你那么蠢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的表qíng,说:“你妈就是心里不平衡了呗,本来她就和人家不对付,人家还总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照你妈要qiáng的xing格,当然是要争个头破血流,比个你死我活了。”

  我转转眼珠子,说:“明白了,确实是我妈能gān出来的事儿。”

  午饭后的一小时理所应当是我们一家人的电视剧时间,我坐在我妈和我爸的中间,像

  一条尴尬却又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中间播广告的时候我妈凑近我的脸说:“你鼻子都bào皮了,要不要用点面膜?”

  我问:“你说的面膜,是你中午敷脸上的泥巴一样的东西?”

  我妈拍我的头:“什么泥巴?你真土,那是火山泥!我在超市的专柜买的呢。”

  我有点怀疑:“火山泥不是美白用的吗?还能管bào皮呢?”

  我妈鄙视的看我一眼,“导购小姑娘跟我说,这泥啥也管,只要是皮肤问题。”

  我:“……好神奇。”

  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导购说的话。

  我妈那位女同学对我妈的影响还远不止于此。

  那位女同学因为是音乐老师,因此闲暇时间总是会去看看音乐剧话剧然后录个小视频什么的,我妈不甘于做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也拉着我和我爸说今晚要去剧院看话剧,好像是是国外很出名的剧团过来巡演。

  我问我妈:“您这看的了话剧这东西吗?看梆子戏更合适点吧。”

  我妈满不在意:“看不了也要看,慢慢培养呗。”

  我说:“何必呢。”

  又问:“您买票了?”

  我妈:“没呢,现在买呗。”

  我说:“现在这时候了票应该早就卖没了吧?”

  我妈很笃定的摇头,说:“肯定没有,我们这小地儿,没啥艺术氛围,谁有那种高雅qíng趣去看话剧啊?你逛街路过体育场的时候没看着吗?xxx的演唱会还没开始呢,门口huáng牛就喊上了,内场两百一张,你要是嫌贵,人还拉住你,热qíng主动的给你减二十。”

  我脑内一下窜出一副生动又熟悉的画面,对于我妈的话,我竟然一时无可辩驳。

  我这人挺俗,对话剧什么的不大感兴趣,但我见我妈的手机屏幕上呈现的已经是付款的页面了。

  没来得及制止,我妈就把票买完了,买完后还举起手机给我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显示余票还有三十多张呢。”

  我点头:“您料事如神。”

  心累的想死,我为我妈这种花钱一点都不手抖的豪气感到万分的痛心疾首。

  我说:“妈,你知道的吧,我这趟回来是出差,下午还得找合约方谈事的,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妈一拍大腿,“我忘了这回事了!票都买了,怎么办啊?”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易亦,他这种文艺男,应该会经常去看话剧吧,我跟我妈提议:“要不把票送别人吧?”

  我妈问:“谁啊?这票可不便宜,好几大百呢。”

  我说:“易亦,他请我吃过好几回饭了,当还他个人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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