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时间,决定再等半个小时。
然而半小时之后,顾骋还是没有出现。
霍誉非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顾骋在校门口下车的时候,整个街道的路灯都亮了,外面的夜市也三三两两摆了出来。
已经这个点了,他觉得霍誉非不可能还在等他。
现在食堂肯定没有饭了,他不想吃泡面的话,就只能选择夜市。然而顾骋犹豫了几秒,还是直接走进学校,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黑漆漆的教学楼,只有几个教室还亮着。
顾骋记得霍誉非的课表,知道他在那个教室,他抬头看了眼——教室的窗户亮着光。
于是他的眼睛里也亮着光。
飞快的跑上了楼。
然而推开门才发现,教室里正在上选修课。老师在讲台上热qíng洋溢的讲解巴尔gān半岛和小亚细亚最初的建筑类型萌芽。看见顾骋突然推开门,也一点都不生气:“来迟了吗?”
顾骋快速的把目光在教室里位数不多的几个人面孔上一扫而过。
“不好意思,老师,我走错教室了。”
他拉上门,又看了眼教室门牌号,然后慢腾腾走下楼梯。
考虑再绕出校门去夜市上吃点东西,还是拐去超市买包泡面。
顾骋不是很有胃口。
要不然,gān脆就不吃了?
然后就听见一声懒洋洋的抱怨——
“今天回来的好晚呀。”
顾骋突然抬头,就看见霍誉非站在教学楼出口的路灯下,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于是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霍誉非也嘴角弯了起来,过来勾住他脖子:“路上没什么事吧?”
顾骋搂住他的腰,突然挠了一下,霍誉非就松手了。
“没事,”他说,“就是堵车了。你就一直等着?”
霍誉非扬眉笑笑:“不等你等谁?联系不到你,我也很担心呐。”他说着又靠过去勾顾骋的脖子,这次没有被躲开了。
顾骋任凭他把身体重量靠上来,还伸手在他腰上搂了一把。
“我还没说呢,你就先累了?”
霍誉非在他耳朵边抱怨:“哪里是累呀,是饿的。”
顾骋轻轻笑了笑,搂在他腰上的胳膊又使了使劲。
“那想吃什么?”
霍誉非回答简明扼要:“ròu。”
顾骋就把他带到了学校外面的烤ròu摊。
这家烤ròu摊是新疆人开的,生意极好,现在夜市刚刚开始,人还不是非常多。顾骋点单,尤其要了许多霍誉非爱吃的小羊排。
两人坐在红彤彤的帐篷下面,眼巴巴的等吃的。
他们俩都饿了。但是烤ròu还得有一会,前面还排了不少人。
霍誉非就站起来,要去先买点别的垫一垫。
顾骋把他拉着坐了回来,自己重新站起来,拐去隔壁买了个杂粮煎饼,让老板从中间一刀切成两半,回来分给霍誉非:“先别吃太饱,烤ròu一会就好了。”
顾骋估计得很准,他们才吃完没一会,烤脆骨、烤筋、还有小羊排就依次端了上来。
霍誉非已经饿得不想说话了,直接夹了块羊排就开始啃。
顾骋看了他一眼,戴上一次xing手套,把穿在签子上的脆骨和烤筋一个个拆在盘子里。推到霍誉非面前。
霍誉非顿时想起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顾骋给他剥虾的事。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用筷子夹着吃,一边嘴角弯弯开顾骋玩笑:“我觉得你是照顾型人格。”
顾骋吃了两口小羊排,发现霍誉非吃的很快,就放下羊排,继续拆了一盘。
同时漫不经心的回应他:“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霍誉非先把盘子搂到自己跟前,然后才很欠打的说:“这还不是?”
顾骋也笑了,轻声道:“当然不是了。”
他也不是在解释什么,说完这一句,就换了个话题:“那你是什么类型?”
霍誉非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苦思冥想道:“大概是……被照顾型?”
顾骋忍了忍笑,没理他了。
两人吃完饭,霍誉非刚刚掏出钱包,就被顾骋抓着手塞了回去。
他迈了一步,挡在霍誉非前面:“老板,一共多少?”
问了价格,就从口袋里掏钱付款,然后把没吃完的打包提在手里。
轻轻推了推霍誉非:“走吧?”
霍誉非摸了摸鼻子。
忽然反应过来,最近他们一起吃饭,常常是顾骋帮他打饭,每次至少打四个菜。偶尔出去吃饭,他试图买单也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么算起来,自己这好像是……被养了?
qíng况有点不对劲。
第20章 更有意义
qíng况有点不对劲。
霍誉非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是顾骋嘛。
他就是有点替对方的钱包发愁。
幸好那个培优奖学金马上就要拨下来了。
“誉非,想什么呢?帮我选选。”
霍誉非看了眼宋誉莱,一抻裤子坐在她身边:“还没选好吗?这两个有区别吗?”
宋誉莱就给他讲这两个按摩仪功能上有什么不一样。这是给应小芳选的。应小芳现在已经转到了军总医院,各项生理指标都很稳定,但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宋誉莱看望过一次,看到应小芳的父母每天为她做肌ròu按摩,很辛苦,就想到了这个。
霍誉非看了看两个,发现功能上差别很大,说:“如果你觉得两个都难以取舍,就把两个都买下来?”
宋誉莱摇摇头。
霍誉非笑道:“别给我省钱嘛,给姐姐花钱我特别乐意,再别说这个也不贵。”
宋誉莱没说话。
霍誉非看出qíng况有点不对,就直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姐?”
“这是爸爸要求的。”
“要求的什么?”
“他说家里会承担应小芳全部治疗费用,但如果我想以个人名义做出补偿,那么最多不能超过一万元。”
霍誉非想了想:“爸爸不希望你和她家人有太多接触?”
“他说要我学会控制自己的‘负疚心理’。”
霍誉非搂搂她的肩膀:“爸爸有他的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他声音顿了顿。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太太从他们面前说说笑笑走了过去。
解医生?
真巧!
霍誉非嘴角弯弯,却同时捏紧了按摩仪的塑料壳子。
片刻之后,他笑笑,继续道:“那我们就挑一个便宜的?”
霍誉非把宋誉莱送到医院,下午还是赶回了学校。
他这么热爱学习的人,怎么能不好好上课呢?
当然不是上他自己的课,因为国际友人的特殊待遇,老师对他出勤要求很松,只要最后考试通过就能拿到学分。
所以霍誉非是去上离散数学的。
这是顾骋的专业课。
顾骋下午在玉宝斋那边有工作,这门课的教授很严,只要上课时没有在教室就算作缺勤,他gān脆直接翘课了。霍誉非闲着也是闲着,就带了个笔记本,来蹭个课体验下生活。
刚上课的时候已经点过一次名了,老教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霍誉非坐在下面转着笔发呆,顺便想想事qíng,就比如霍启东大手笔设立的奖学金基金具体要怎么打理。
突然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顾骋”,他抬头一看,连忙举手笑眯眯答了声到。
刚刚课间,一波学生趁着教授去办公室接水的功夫收拾行李溜号了。老教授捧着个保温杯一回来,就看到刚还密密麻麻的羊毛变得跟葛优似的,都给气笑了。就又点了次名,放话说这次点名没在的期末成绩扣四十分。剩下的学生都给听笑了,这分明是不给过嘛?
因为是全年级的大课,本来坐的是五百人的教室,周五下午大家都跟打通了心电感应似的,课间休息一结束,就只剩下五十人不到。
霍誉非答完到才发现自己周围一圈都没人了,他一个人鹤立jī群的被丢在整个教室的中央。
感觉有点不太妙。
果然教授点完名继续上课,没一会就开始揪着教室里为数不多的羊毛频繁互动。
霍誉非连书都没有,心里都咯噔了。
老教授很cháo的带了个激光翻页笔,把自己从讲台上解放了出来,在教室里来来回回绕圈子,顺便抽学生回答问题。
霍誉非上课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双眼炯炯有神注视着PPT,不时在笔记本上认真笔记,在教授讲到发人深省的地方,恰到好处频频点头,竭力扮演一个求知若渴不需要抽查也知道肯定全部都学懂了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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