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亲厚,道:“阿达,你很好。”
我的眼泪哗一下流出来,他笑了笑,道:“阿达,你天天打你骂你,你恨我吗?”
我哭着摇头,他叹了口气,道:“阿达,很多年前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现下要为这错误付出代价,是男人自要有但当,哪怕一开始便明知自己必然输的一败涂地,却还是该豁出xing命尝试,方才不悔此生,你说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只哭着摇头,他爬起来扯过棉被盖上了,咳嗽起来,我惊觉他还病着,忙倒了杯水递在他唇边,他喝了两口,神色略振作了些,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道:“阿达,我养了你十年,教你武功学识,做人当知恩图报,你说是也不是?”
我点了点头,傻呆呆看着他,他说:“阿达,我要你立个誓。”
我说好,然后举起右手,他说:“我斛律达对长生天起誓,今生今世都不违拗阿伏gān。默野的命令,终身保护他的安危。若违此誓,人神共厌,先师斛律葵必化为厉鬼,让我不得好死。”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还是照着他的话念了一遍。
他出了口气,缓缓躺倒了,我说我去烧水来给你洗澡吧,他说好。
我烧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那件华丽的袍子被他脱下了,冰凉的尸身上穿的,是一件藏青的柔然袍子,我记得那是阿伏gān叔叔的,平日就放在柜子的最下层。
我一把火烧了自己住了十年的家,跟着默野去了东柔然。
第3章 我的大佬是变态(上)
我九岁那年秋天,阿伏gān叔叔照例来看师父,这次他带了一个少年来,那少年和他长的很像,很英挺,但比他的眉眼更清秀些。
晚上我做好了饭,大家围坐在桌旁,阿伏gān叔叔说:“阿达,这是我的小儿子,叫默野,他比你大四岁,你可以叫他哥哥。”又转头对师父说:“他母亲去世了,我又不能带他回家,所以只能托付你照管他了。”
师父冷哼一声,说:“你这白痴,惹下一身风流债,他就是高车那个狐狸jīng给你生的吧,她长的那么美,醋坛子自然不能见容与她,死了倒也是个解脱。”
默野闻言对师父怒目相视,师父不以为意,阿伏gān叔叔却瞪了默野一眼,说:“斛律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尊重他,就像尊重我一样。”默野垂下眼睑,闷声“嗯”了一声,师父说:“得了吧,他以后住在我这,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不尊重老子。”阿伏gān叔叔尴尬地笑了笑,说:“说的也是。”
一个月后阿伏gān叔叔走了,默野留了下来,成为师父的另一个弟子,其实我算是他师兄,但他死活不同意这么叫我,反倒要我叫他哥哥,算了,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我不会太在意,就遂了他的愿。
他这个人很沉闷,大约是因为母亲是外室,自己又不能认祖归宗的缘故吧,不过即使他是个闷葫芦,我也还是很开心,至少家里多了一个人,比原先热闹些。
之后的五六年我的日子都过得很枯燥平凡,虽然后来在我十几年的征战生涯中,最怀念的就是那段无忧无虑吃饱就睡的生活,但当时我并不觉得快活,不知该发愁些什么的发愁让我总是忧郁而感伤,直到我有了一个qíng人。
她是我的邻居库尔班大叔的妻子,库尔班大叔前几年死了,因此她成了一个门前是非不太多的寡妇。我经常半夜溜出去和她幽会,师父是从来不管这些的。
有次半夜幽会完我偷偷地潜回家,溜到屋里,发现默野还没睡,坐在chuáng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被他瞅的不自在,脱了外衣爬上炕钻进自己被窝,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躺倒在我旁边,我忙了半晚上也很累了,不想再深究他的异样,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可连被窝都没怎么暖热,忽然觉得胸口闷的慌,睁开眼一看,发现默野居然压在我身上,我推他,说:“别乱滚,炕这么大,滚那边不行么。”
他不说话,掀开我的被子,光溜溜的身体贴着我,炽热的鼻息喷在我身上。我发现他湛蓝的瞳孔倏然间放大了,同时浮上深邃的雾气,心中终于明白他想gān什么,立刻大惊失色地挣扎起来。他用力压住我,火热的身体贴上来禁锢住我扭动的身躯,薄汗渐渐濡湿了我的亵衣,我感觉到他坚硬的凶器紧紧抵着我的大腿,无奈只好抬起膝盖,用力顶起他的身体。
他大我四岁,比我高大qiáng壮的多,又天生力大无穷,我那时候很累,被他抱住了动弹不得,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歌舞团里,看见漂亮的哥哥们被有钱的财主压在身下,疼的脸色发白,还要qiáng颜欢笑,心里很害怕自己也遭受一样的酷刑,张嘴要喊,他居然俯下头,将我的嘴唇咬住,而后舌头伸进我嘴里,紧紧堵住我的叫喊,不一会我感觉我要窒息了,于是剧烈地摇头,终于甩开他的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说:“妈的你发什么骚,大半夜的,滚下去,不然我喊师父了。”
他看着我,沙哑着嗓子说:“怎么了,陪我玩会,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用力踢他:“滚蛋,我年纪还小,你他妈的找别人吧。”
他白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你跟那小寡妇鬼混了半宿,从里屋做到外屋,从厨房做到院子,我怎么没看出你年纪还小。”
我很诧异他居然全程偷窥,怪不得把自己熬的yù火焚身,可这难道是我的错么,非要在我身上找安慰,于是用力挣扎,说:“放开我,你明看见我累了半宿,哪还有力气,再说咱们都是男人,这样没什么趣味,等天亮了我带你去镇子上找乐子。”
默野用力将我压住说:“那些人太脏,我不喜欢,反正是我来,既然你累,躺着就行。”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想动老子的屁股,看我不弄死你,于是垮着脸说:“那你先松开,我要解手。”
犹豫了半天,他才松开了手。
我缓缓爬起身,作势要跳下炕,在他翻身坐起的一瞬间,我一跃而起,伸指点在他气海xué,他的身体凝滞不动,我又在足三里点了一指,这才放下心来,解开汗湿的衣襟扇风。
他恨恨地看着我,我jian笑了两声说:“想上老子,你还嫩点儿,要不是今天老子太累,非上了你不可。”我发现自称“老子”非常地慡,怪不得师父老这么说。
默野咬着嘴唇没说话,我跳上炕,给他套上衣服,然后躺倒在他旁边,不一会就呼呼睡去。
次日一早,我跟师父说要去镇上赶集,然后带着面沉如水的默野去了镇上的百花楼。
我因为前半夜折腾别人,后半夜被人折腾,一宿都没睡踏实,累的眼圈发黑,所以点了一桌酒菜,找了一个柔然姑娘来陪默野喝酒,然后自己躺在隔壁房间睡觉。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我吓的一激灵,一下从chuáng上跃起,只见默野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yīn沉着脸,对我说:“回家。”
这时一个赤 条条的柔然妞儿从隔壁冲过来,搂住默野的脖子,腻声说:“哥哥,你怎么走了……”
默野连头都没回,甩开她的胳膊,一把抓我起我就向外冲去,冲到门口,老鸨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叫道:“你还没给钱!!”
我把银子甩给她,然后被默野抱着跳上了马,一路向回奔去。
刚出镇子,默野就把我丢在地上,而后自己也下了马,我被他摔的头昏眼花,怒道:“你他妈轻点儿。”揉着屁股,我问他:“你发什么疯,昨天晚上跟打了jī血一样,今天老子破费请你逛窑子,你又装什么正经,那个柔然妞儿不好么?”
他一开始铁青着脸看着我,听我说完最后一句,忽然背过身去,开始呕吐,吐完早饭,连昨天的晚饭都吐了出来,我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他吐完了,脸色苍白地蹲在地上,我走过去,把水囊递给他,他漱了口,我问:“你怎么了?”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没吭声,很久,才低声说:“我不喜欢女人。”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见过不少玩儿男人的男人,我自己有时候也想玩儿个男人试试,但毕竟这东西就好像花酒,是不能当正餐来吃的,没想到默野一吃正餐就吐,原来世界上真有人天生就是断袖。
那天回去后,我整理了杂物间,把自己的东西搬了过去,在我没长到和他一样高,一样壮以前,我可不想哪天半夜被他shòuxing大发再次压倒。
那年冬天变生陡起,我师父死了,默野写信给他父亲,阿伏gān叔叔来了,给师父cao办了后事,然后带着我们回了东柔然。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阿伏gān叔叔是柔然大汗地粟原手下最大的领主之一,领土大的几乎抵得上一个小王国,牛羊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唯一和别的领主不同的,是他只有一个妻子,连个侍妾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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