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起码也打个麻醉针,你绝对不许摸我肩膀,我要有医生执照的医生,我不要民间传统疗法。」
柏玺彦使力一按,肩膀发出接合的声音,但是白律仪也同时叫得连阿虎都遮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只敢泪眼汪汪的看着白律仪。
白律仪现在才真正知道柏玺彦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哭着望向阿虎,恳求道:「叫你老爹住手啦,我没死也会被他给搞死,阿虎,快点叫你爹停手,律仪大哥要死了……」
阿虎不敢阻止,还小力的摇手,一副为他好的样儿,「爹的武功很qiáng,律仪大哥,他会帮你接好骨头的。」
而柏玺彦好像接上瘾一样,从他的肩膀,摸向他的手肘,静声道:「这里好像也有点错位。」
听他在鬼扯,他自己可以确定,刚才绝对没有伤到手肘。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伤到这里,你只是在报私仇对不对?你会那么快she关我屁事,你自己不持久还怪我……哇啊啊啊!」
没有让他说完的机会,柏玺彦眼色一暗,手指啪啦一声,白律仪叫得惨绝人寰,已经没力气可以骂人,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再被他搞下去,他真的会yù哭无泪。
「你……你给我记……记住……」
放出来的狠话根本就是软弱无力,白律仪被抬回房间,痛得浑身动不了,阿虎陪在一旁低语道:「爹到镇上去了,说要看看这次地牛翻身,镇上的状况如何。」
他挣扎着出声,「那柏家还好吗?」
「我听婢女说有些人受了伤,但是镇里好像很严重,所以大夫还在医治镇里的人,暂时还没上山。」
白律仪忍着痛,半坐了起来问道:「很多人受伤吗?」
阿虎点头,「好像是。」
他双脚踩下地,着地的那一刹那痛彻心肺,但是至少还能站立,白律仪心里虽把柏玺彦这个混蛋给骂个半死,但是至少在某一方面而言,他还是拉正了他的骨头,要不然他刚才被柜子压到后,绝对无法这么快站立起来的。
「让我去看看这些人的伤势。」
「但是律仪大哥,你也伤得很重啊。」阿虎想要劝阻他。
「少废话,男人还是有男人该做的事,而且医者父母心,我还站得住的时候,当然也能够看病的,这点痛,忍忍就好了。」
阿虎呆站着,白律仪披上了衣服,纵然每走一步,他额头的汗水就因疼痛而落了下来,但是他双眼中闪耀的光辉是如此的qiáng而有力,就像是……阿虎豁然开朗,忽然知道律仪大哥像谁了。
他就像自己的阿爹一样。
只是阿爹沉默少言,律仪大哥呱噪爱笑,但是他们两人的眼神全都一模一样的晶亮有神,所以律仪大哥对他爹说话大剌剌的,而阿爹对律仪大哥说话有时更是夹枪带棒,证明着他们只是同xing相斥而已。
「阿虎,扶着我。」
「好的,律仪大哥。」
「其实律仪大哥跟爹有点像耶。」阿虎说出了心里的话。
「谁倒了八辈子的霉跟他很像,阿虎别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白律仪满脸的不赞同。
闻言,阿虎低头笑了出来,是真的很像,连不赞同时的皱眉都完全相同,但若说出来,律仪大哥一定会露出死也不可能的表qíng吧。
他扶着白律仪,来到柏家安置病患的地方,这次地牛翻身十分严重,但是幸好柏家的屋子建得牢靠,所以没有崩塌,这些人受的伤大多是小伤。
白律仪要人拿来白巾,跟几样路边看得到的药糙,他真庆幸自己中西医都有学,要不然若是只学西医,现在就派不上用场了。
两个时辰内便已诊治完毕,诊治完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柏玺彦踏步回来时,浑身灰尘、脸色凝重,有些衣衫还沾了不少鲜红的血。
「你受伤了吗?柏玺彦?」
虽然不想医治他,但是做医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立刻就往柏玺彦的方向走去,怕他受的是大伤,这样阿虎一个小孩孤苦零丁的,未免也太惨了。
「我没有受伤,但是镇里很多人受了伤,大夫不够。」
他讲这句大夫不够时,还盯着白律仪,白律仪心知肚明他在想什么,他肯定想他不会白白做白工,因为他收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但是他人才没那么坏呢,收金子,只不过是以后回现代,好把金子换现金而已啦。
也罢,就当成是回到现代前的慈善事业好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下山去吧。」
「嗯,走吧。」
纵然眼神里有一丝丝对他这么简单就要医治的惊异,柏玺彦也没表现得太明显,他只道:「你脚应该还不太方便,我直接背你下去会较快。」
他蹲下了身子,白律仪也毫不客气爬了上去,现在光yīn胜千金,他也不再客套,只不过在爬上去时,为了报复柏玺彦竟敢下午时弄得他很痛,他用力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柏玺彦也知他在搞什么把戏,他忽地身体一仰,白律仪才刚乔过的脚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骨头上,疼得他两眼冒出水花,怒吼道:「你!」
「白大夫,要走了。」
下一刻他的臭骂声消失在空气里,白律仪若没有死捉住他的肩膀,双脚夹住他的腰身,保证已经被摔落下地。
柏玺彦这家伙看起来镇定无谓,但是心眼里的坏水也不输给他啊,竟敢这样整他。
但因为太过害怕,他只好紧紧攀住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双眼直视前方,俊逸的表qíng镇定却仍掩盖不住忧心忡忡,白律仪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但是此刻也忍不住的一阵敬佩涌上了心口。
柏玺彦是真的为镇里的人担心,这个人再怎么混蛋,还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男人呀。
算是好男人一枚吧!他不甘不愿的心里加上一句,那种顶级的好男人吧!
镇上的惨状超过白律仪的想象,有半数的房子都已经塌掉,哭声震天,还有小孩站在显然早已毁坏的房子前面呆呆流泪。
「怎么这么严重?」
白律仪看傻了,他从未遇过如此严重的灾难,毕竟他是在太平盛世的现代出生的,而且现代的房子又十分牢靠,虽然台湾也有台风方面的问题,但是从未看过如此像人间地狱的惨状。
「这里较严重,这些人全都需要医治,你尽快医治吧。」
白律仪也不多说,他就地诊治,有许多人送来时还是断手、断脚的状况,他咬紧牙,要帮忙的人送来白布,他只能简略的用酒消毒,再一圈圈的围上,只希望这些伤口不要细菌感染。
等医治完了伤口后,早已是半夜,他饥肠辘辘,柏玺彦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冷包子,白律仪又累又饿,他囫囵吞枣,柏玺彦就地而坐,也同样的吃起冷包子。
「没有药看什么病啊。」
他抱怨着,药物几乎全都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无法施展医术啊。
柏玺彦浑身沙土,连头发都是,他的脸黑了,还沾上了不少黑土,但是他转向白律仪的时候,坚定道:「我会叫药房送药过来,你爱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全都记在柏园底下。」
他坚定的话语让白律仪心口一震,这个人虽贵为地方富绅,但没有趁此混乱的时候大发灾难财,若是现在调度药物来卖,那金额铁定是好几倍以上的,他真的是个有格调的真正男子汉。
柏玺彦吃到一半再度站起来完全的没有休息,因为汪捕头也是浑身沙土的跑了过来,吼叫道:「柏园主,底下还有人,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无法搬他出来,他被压住了!」
柏玺彦将半个包子放下,他拉着白律仪跑,白律仪终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他们在救难,而柏玺彦则是救难的领队,也因为他武功高qiáng,因此他出的力最多。
那人几乎被半边墙壁给压制住,柏玺彦双手抬起墙面,汪捕头赶紧喝吆着帮忙的人拖出那个人,一直到那个人拖出后,柏玺彦才放松手劲,整面墙才颓倒而下,更可见刚才的急难。
一时之间尘埃满天,白律仪手摸着被拖出来人的心跳,他难过的摇头,柏玺彦眼神也暗了下来。
妇孺、小孩、伤患围坐在一旁,有人对着尸体哭泣,有人双眼空白的望着前方,白律仪浑身虚软,一日一夜的救难,柏玺彦没有入睡,他也忙着医治病人没有休息,所幸伤者很多,但是死亡的人数并未增加太多。
汪捕头更是哽咽着声音道:「都是因为柏园主的大力帮忙,才能够及时救出那么多人。」
快天亮时下起了大雨,使得救援进度越来越迟缓,雨过之后竟然天晴,白律仪抱住双肩,雨过之后大暑是不好的预兆,代表着这里将会产生瘟疫,如果死的人越多,细菌、病毒的繁殖就会越快,紧急撤离这里才是上上之策,他连忙转向这些救灾的人,说明现在的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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