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风云系列_凌豹姿【完结+后传+外传】(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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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怀麟气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路冲向高逸静的火堆,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吼,在他觉得耳朵几乎要被震聋的同时,一个非常qiáng劲的力道将他扑倒,他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野shòu腥臭味。在黑暗里,只看到发亮的白牙,流着口水,滴到他的脸上,他吓得尖叫了起来,知道下一刻就要被咬死的同时,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液体滴在他的颈上,湿黏带着血腥味,他骇得全身发颤,意识却还清楚。张开眼睛,看着那头雄壮有力的野shòu,张嘴咬进他身前那个人的肩膀,却再也没有动静,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而滴落在他颈上的液体,是那人护住他时,肩膀被咬伤所涌出来的血液。

  “你没事吧?”

  君怀麟愣愣的回答不出话来。

  高逸静脸色发白,喘着气问道:“它死了,你不必害怕。”

  那头野shòu的确没有再动,可能是被高逸静给打死了。此时高逸静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落在君怀麟颈上的血似乎越来越多,但他还是语气十分温柔的说:“你的脸擦伤了?等会儿我拿药给你抹。”

  君怀麟掩住嘴,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很可怕,高逸静一直在流血,而且血流得又快又多,一滴滴溅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岂止是恐怖而已。然而,高逸静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被咬到,他一直在问自己是否受伤,若不是现在的qíng况如此的怪异,他一定会以为高逸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 *

  曲青将野shòu从高逸静的身后移开,高逸静的脚步再也站不稳地踉跄着,君怀麟扶不住他。曲青此时大叫道:“贤弟,你抱住他,他被咬到了颈项,血流得很快,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

  君怀麟根本就抱不住高逸静,他脚步踉跄,伸手搂住眼前这个他亟yù躲避的人,但高逸静的体重比他重,他整个人往后跌,高逸静跌在他的身上,血更是喷往他脸上,他嘴里都是高逸静的血味。

  曲青立刻点住高逸静几个xué道,制止他不断流出血液,但是成效似乎不大。

  “贤弟,快点跟我一起扶他到火堆那里去,要是在这里又遭到野shòu攻击,那他就死定了,而且,血味更容易引来野shòu。”

  君怀麟抱着高逸静,从地上站起来,半抱半扶的把他拉到火堆前,高逸静的神智似乎还十分清醒,他一直看着君怀麟,此举让君怀麟觉得高逸静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还在看什么?你快死了啊!”

  君怀麟忍不住愤怒大吼,而高逸静的手却摸着他的领子,他的领子及衣服都沾满了高逸静的血。

  高逸静忽然痴痴的说道:“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再买一件白衣滚huáng边的给你,你最喜欢这个颜色了,对不对?”

  曲青也听到了高逸静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临到死前,还在意君怀麟的衣服被自己给弄脏了。

  “高逸静,你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高逸静的颈部还在流着血,他似乎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势很严重。他无意识的举起手来,封住自己的xué道,连曲青也没有看过这种奇特的封xué手法,高逸静才刚点完自己的xué道没多久,血就止住了,他却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曲青看着君怀麟道:“贤弟,这个人的脑子若不是有问题,就是他爱你至深,且爱到不顾自己的xing命,还……”

  曲青没有说下去,君怀麟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又气又怒,“大哥,你别再说那种话气我了,他根本就是脑筋不正常!”

  “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不会冲出去代替你被野shòu咬一口的。”

  曲青的话,君怀麟明白。但是要他承认高逸静对自己的爱意,比要他吞下十颗蛋还难。

  “别再说这些了,快医治他吧!”

  曲青道:“我根本没有金创药,而且现在就算快马送他到下个城镇去求医也来不及了。”

  君怀麟伸手探入高逸静的怀里,一想到在千喜客栈时,他曾说过他走过大江南北,那身上应该会带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吧!

  从他怀里搜出了一个小方盒的药物,是当初他要给他抹的药,却被他丢出了窗外,他将药递给了曲青。“他身上只有这个。”

  曲青将方盒打开,闻到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十分清香,料想应该是上等的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总之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抹上去再说,等到天亮,再看他状况怎么样。”

  他们守着高逸静,但高逸静却一直陷入昏睡之中,等到天明,高逸静仍旧未醒,反而发着高烧,虽然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似乎因伤口感染及失血过多,他的高烧来得又快又急。曲青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带着他,飞奔到下个城镇。

  只是这个城镇的大夫是个庸医,看到高逸静肩膀及颈项那么大的伤口,怕会医出人命来,死也不肯医治,再见到高逸静烧得十分厉害,断定他应该死定了,说了一句:“死人何必医治。”

  君怀麟当场气得恨不得赏这个庸医几个巴掌,但此时再到下个城镇已经来不及,曲青只好道:“我不能带着高逸静到下个城镇求医,我把他留在这里,我去下个城镇找大夫来这里替他医治。贤弟,你就在房里照顾他,不停用冷水沾湿毛巾,试着帮他退烧看看。”

  君怀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 * *

  曲青前脚一走,掌柜的就走进来道:“这位客倌,麻烦你们移出去吧!我们不让你们投宿了。”

  君怀麟吃惊问道:“为什么?”

  掌柜的道:“我听大夫说这个躺在chuáng上的人快死了,你们要是投宿在这个房间,以后大家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人,传出去多晦气,到时别人再也不敢睡这间房了。我们是做买卖的,当然只好请你们出去。”

  君怀麟气得全身颤抖,高逸静这个疯子死了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别人一直咒他死,让他心qíng变得相当不好。他大吼道:“他只不过是发高烧,你们就咒他死,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看向高逸静的颈部,“大爷,我可没有听过哪个人被熊咬了,还活得下来的,你们最好快走吧!”随即,他冷笑道:“要是你银子够多,我当然也不便说什么,只怕你拿不出银子来。”

  君怀麟带出门的银子着实不少,但是一路上的花用,再加上他买马匹的银两实在耗费过多,以至于他现在所剩银子真的不多。他被掌柜的讽刺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第一次见识到人世果真如曲青所说的险恶,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正咬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想到高逸静出门在外,应该也会带些银两,他伸手入高逸静的怀中,却没有摸到什么,见他衣物有个地方特别鼓胀,遂伸手进去,摸到了一叠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拿出来一看,却吃惊不已。

  掌柜的更是瞠目结舌地喊出口:“高家银庄的票子!”

  君怀麟当然听过高家银庄的银票,那是最通用的银票,四处都可兑换,也是现今信用最好的银票,再看那一叠叠的银票,大则万两以上,小则也有百两,这一叠的银票,算起来也有上百万两,他们君家合起来的财产也没有这么多。

  他拿起数额最小的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给我滚出去,不过,等会儿给我带来最gān净的水及布巾,还有,叫人去煮些东西上来,而且要适合给受伤的人吃的。”

  有钱在手,掌柜的态度当然完全不一样了。他立即应声,退出房间。

  过没多久,gān净的水及布巾,以及吃的东西,全都送了上来,连酒都是客栈里最好的。

  用gān净的布巾,重新擦拭着昨日高逸静被咬伤的肩颈,那些地方血ròu已有些模糊,可见当初被撕咬时的痛楚,一看到这个伤口,君怀麟不由得全身冒出一阵寒意,若不是高逸静冒险救他,那这个伤口的痛楚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将伤口仔细的用清水处理过后,再看着那瓶酒,他知道用酒可以让伤口不会腐烂恶化,只是听说浇酒进入伤口时,那会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怕酒液会沾湿高逸静的衣服,便动手去解高逸静的衣结,却莫名其妙的满脸通红了起来。一来他贵为少爷,虽然只是个小山庄里的少爷,却从未服侍过他人,二来这个高逸静对他纠缠不清,且看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焦热难耐,现在他却要脱下高逸静的衣物,岂不是怪异至极。

  虽说如此,但不脱下衣服,又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他只好脱下高逸静的衣物,让他上身完全赤luǒ,然后才拿酒浇他的伤口。

  那酒浇在伤口上的热辣感应该是非常痛的,眼看连高烧昏迷的高逸静痛得挣扎起来,让君怀麟差点被他甩下chuáng去,不过高逸静靠着一股毅力,抓住了chuáng柱,让君还麟将伤口每个地方都浇过酒,然后拭gān流下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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