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艺英想不到他说话如此难听,她哭道:“我才没有,我表哥对我守之以礼,他那日亲我,也不过是碰了一下,不愿对我多有失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
“那你又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了吗?”曲青怒吼得更大声,声音却更暗哑。
史艺英揪住曲青的袖子,放声的哭了出来。
曲青脸上扭曲,最后他猛地抱住史艺英,朝她的唇上亲去,史艺英本来还挣扎着,但是吻没多久,史艺英就抱住了曲青的颈项,两人吻得亲密火热,像心里燃烧的火,今日全部一次燃尽似的。
君怀麟看得完全怔住,他一脚往前,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声响。
曲青被这声响惊醒,抬起头来,一看到君怀麟,顿时满脸青白,而史艺英看到君怀麟,她的脸更是扭曲难看,什么都说不出口。
“表哥!”史艺英泪流满面的轻唤。
曲青立刻奔到他前面去认罪,“是我qiáng迫她的!贤弟,是为兄的不对,任你要宰要割,我都没有话说。”
史艺英扑向前去,跪在君怀麟的脚下,“不对!表哥,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他的,你要宰要割,对着我来。”
两人互相都说是自己勾引对方,君怀麟忽然有点想笑,他们只不过是亲了个小嘴就紧张失措成这个样子,那他跟高逸静在柴房里恩爱缠绵的事,可比他们都来得严重万分呢!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们,更何况听见他们刚才的话,若不是敬他爱他,又何必两人都忍到现在,连互相碰触都不曾有过。
“我的好表妹。”他左手牵起泪流满面的史艺英,右手拉住曲青的手。“我的好兄长。”他将他们两人的手互相叠放在一起。
史艺英跟曲青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似乎心qíng不错的君怀麟。“你们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成全你们的!”
曲青以为他疯了,史艺英也以为他说的是反话,不由得全身发抖的叫道:“表哥,你别折磨他,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君怀麟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真的这么坏吗?我一说这样的事,你们就全想到别的方向去了。”
曲青知道君怀麟虽然个xing有些冷,但从来不曾说些昧心的话;史艺英也是一怔,知晓他表哥身为秀才、为人正直,向来不说假话欺瞒他人。
“贤弟,你说的是真的吗?但是你这么的爱你表妹!”
曲青的话让君怀麟有些脸红,只怕他现在的心对他表妹只有兄妹之qíng,完全无爱意。他一颗心早就悬到一个疯子的身上去了,只因他要成亲,所以才失魂落魄,现今既然不必成亲,他自然就可以到苏州的高家去寻高逸静了,不必成亲,对他反而是好事。
“大哥,表妹爱你,你也爱表妹,我对表妹的手足之qíng大于爱意,你又是我十分信任的人,你若能照顾表妹,且能疼惜她。当然比我只对她有手足之qíng、兄妹之爱好得多,不是吗?”
他是个文人,真要说道理,曲青岂是他的对手,感动之余只能紧握住他的手。
史艺英则是泪流满脸。“我多谢你,表哥,祝你找到比我更好的对象。”
君怀麟脸上有些红,他上辈子是别人的娘子,这一世是要去寻他的相公,而相公人选,除了高逸静,再也不作第二人想。
“表妹,我只怕你父母不同意,反而觉得你败坏门风,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到你家,替我大哥说亲如何?这样也较容易成功。”
曲青没有想到君怀麟竟然大方到这个地步,简直是要把史艺英完全的送给他,他感动至极,殊不知亲事变成了曲青跟史艺英,君怀麟心中比谁都开心。
第九章
一办完史艺英跟曲青的亲事,谢绝了他们的千恩万谢,君怀麟一路奔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苏州,但是一到苏州高家大门,他反而有些胆怯,连门也不敢去敲。见到高逸静要说什么呢?当初是他赶走高逸静的,现在他来找他,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但是他总觉得只要高逸静见到他,一定会要他的,他抱着高逸静留在君家的衣物、银票前去敲门。
大门的门开了,他对应门的侍仆道:“我要见高三少爷,我是他朋友。”
侍仆盯着他瞧,“三少爷不见客,我请二少爷与你谈话,请到大厅来。”
他走到大厅,坐在椅子上,没多久,高家当家作主的老二高逸轩走了出来,身边还伴着一个十七、八岁,一脸英气的少年。高逸轩见到他并没有露出什么表qíng,但是君怀麟觉得高逸轩身上的冰气似乎会扎人一样。
“呃,我是……我是……”他反而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
“你是君怀麟对吧?”
君怀麟没有想到高逸轩知道他的姓名,他点了点头。
高逸轩却说:“我三弟不想见你,你若无事,可以回山西了。”
“我是来还这些东西的,他留在我们君家没带走。”君怀麟被高逸轩冰冷的话一说,立刻垂头丧气,高逸轩命人接过东西,就冷淡的送客。
他没有想到高逸静会不想见他,他以为只要到了苏州,高逸静一定会欢迎他,再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行为,若他恨他、不想见他,似乎都可以理解,一想到这里,他几乎泫然yù泣。
“喂,君怀麟。”
后方传来一道男音,君怀麟转头猛一瞧,认出是刚才站在高逸轩身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英气少年,君怀麟问道:“你叫我吗?”
“你不是要见高逸静吗?”
他猛点头,“他肯见我了吗?”
少年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他搔搔头,露出一脸烦恼的表qíng。“高逸轩说不能让你见高逸静,不过我觉得让你见见没有关系,因为高逸静的qíng况不会比现在更坏。”
听少年说得好像很严重,君怀麟急问:“怎么,他病了吗?”
少年道:“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不过高逸轩说qíng况很严重,他先前因为气息不稳呕过血,所以已经有伤,再加上他在水里溺太久,后来被人救了起来捡回一条命,救他的人认出他是高家的人,将他送回高家,但是他好像变呆了,完全没有反应。”
“他失足掉入河里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摇头,“是吗?高逸轩很生气,他说高逸静一定是想不开才跳河的,他也很气你,可是又认为爱不爱是个人的事,既然你要成亲,高逸静又何必如此的想不开?要不是我安抚他,他可能气得打没反应的高逸静一顿。”
想起安抚的事,少年脸红了起来,他吞吐的道:“你要见高逸静可以,不过不能让高逸轩知道,要不然他一定会重重的罚我一顿,我带你走后门,高逸静住的地方在很后面,很少人出入,你不会被发现的。”
君怀麟忍不住握住少年的手,一再的道谢:“多谢你,多谢你,这位小哥!”
“我叫卫鞅,不叫小哥,是高逸轩的……朋友。”少年别扭的自我介绍着。
* * *
君怀麟一见到高逸静,才知道高逸静的qíng况简直比卫鞅说的还严重,他就坐在chuáng上,僵得跟木头一样,不说话、目光呆滞,君怀麟吓死了。
卫鞅说道:“大夫说他一切都很正常,诊断不出是什么病?高逸轩很生气的说是他故意封闭自己的,他根本就没病,不过你要是害怕他的样子,可以走没有关系,高逸轩也不喜欢你留在这里。”
君怀麟道:“我要跟他在一起,跟高逸静在一起。”
卫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道:“好吧,那你留在这里,我再吩咐仆人不要走近,不过要是高逸轩来了,你要躲起来喔!高逸轩的武功很高,你要是发出一点点声响,他就会知道你躲在这里,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君怀麟根本没在听,他一颗心都系在高逸静的身上,卫鞅离开后,他还痴痴的看着高逸静,低语道:“高逸静,是我,是我君怀麟来了,你不想见我吗?”
提到君怀麟的名字,高逸静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君怀麟知道他有反应,不由得惊喜jiāo加。“是我君怀麟,高逸静,我想通了,我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你,那一夜把你bī走之后,我的心难受得要死,所以我才来找你。”
高逸静又没有反应了,君怀麟难受的哭了起来,“是我不好,高逸静,全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高逸静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臂膀,君怀麟看他有反应,身子一阵颤抖,高兴的搂住他。“果然你真的没有病,你只是不想动而已,对不对?”
高逸静用力的挽住他的臂膀,给了他一个qiáng吻,害君怀麟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他没想到高逸静对他还有感觉,而且一点都不记恨,他凑上唇,害羞的回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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