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道出缘由,颜良说的这一件事,在这小村里还满有名的,只要有点岁数的人都知晓。
「因为银月牙的养父他逢人便说,谁敢对他的月牙动手,他就要杀了那个人,所以自然没人承认。而且银月牙十初岁时就已经美得像朵花,他下来村里换米,有人调戏他,第二日调戏他的人都断了手脚,见了银月牙,就像看到鬼一样。所以他养父的不好惹,大家都知晓的,自然大家不敢明白的说三道四。」
颜义盛终于发现这里面的诡计。「不对,既然不敢明白的说三道四,那为什么村里又大肆传言他跟村里大半男人有染,说得众人都知,这不是矛盾至极。」
想起来是有那么一点怪怪的,但是颜良也说不出怪在哪里,但是一听少爷解释后,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颜义盛忽然扯到了别件事,他问颜良道:「良叔,你知晓吗?这米的事qíng不是我发现的,是赵夫人发现的,她看了第一袋米后,就指定要看别袋的米,然后就说了应该大半的米都有问题,她怎么会知道那些米都有问题?」
颜良也无法解释,「大概是城里的人想法与我们不一样吧。」
颜义盛低语道:「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人世间的事,表面的你看不到里面,里面若是看了,就会觉得与表面相异,甚至是完全不同,有时候事qíng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她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少爷,她们城里的人城府深,我们怎么懂得她在想什么。」
颜良也不知赵夫人一介女流,怎么知道米被换过,可能城里的人较jīng明吧。
「她要告诉我事qíng,一定是要告诉我事qíng!」他恍然大悟,立刻站了起来,「我要立刻去拜见赵夫人。」
第七章
「赵夫人,夜晚来访,十分抱歉,望您体谅。」
赵夫人屏退了身边的荷花,荷花固执的摇了摇头,好像一定要守在她旁边,怕颜义盛会对她不利,因为银月牙上次帮颜义盛赌咒发誓没问题的隔天,他忽然就病了,谁知道是不是这颜义盛搞的鬼!说不定是他真的想要偷换米,结果报应到了善良的新少爷身上。
赵七巧声音严肃了些,「荷花,你先下去休息,我要跟他出外走走,看看这里的月色。」
「是,夫人。」
荷花不甘不愿的下去,颜义盛伴着赵七巧走出了门,今夜月色圆亮,照清了小路的路径,美得如梦似幻。
但他不是为了看月而来,满腹的疑问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想不到赵七巧先提了话头。
「你见过月牙的养父吗?是不是个头长得很高,手臂非常粗壮,满脸胡子的粗野男人?」
她讲得一点都没错,但她是银月牙出村外才认得母亲,怎么会知道银月牙出村前,就已死去的养父。
「是月牙有提过吗?」他想了合理的解释。
赵七巧笑了出来,「没有。他提过从屋子里提水,村里的风光,还有颜家伟大的人住的大宅,路边的野花、狐狸、松鼠,就是没提过养了他十多年的养父。」
「那你怎么会知晓?」
「因为月牙只要看到这种类型的男人,就会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双唇失去血色。在路上碰见这一类型的男人,他会眼光急速的撇过,装成在看别的地方,尽力保持着不要拔腿就跑,那副样子就像走投无路的兔子,害怕、惊恐,却又不敢反抗,好像反抗,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颜义盛脑袋里似乎闪过了什么。那一天他看到的是银月牙诱惑他的养父吗?还是有另外一种解释?
一股冷颤从他的骨子里冒出,说不定那画面就是银月牙不敢反抗他养父?颜良也说过他养父力大无穷,一个巴掌就可能打断银月牙的纤细手臂,更何况若是他来qiáng的,银月牙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所以银月牙告诉他,那不是他自愿的。
「有人告诉他,外地有人在找失踪的儿子,他在秋末出发,一到我住的城里就已经是下雪的冬季,盘缠用尽,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在我住的县城附近,没有任何人在十多年前遗失了小孩。」
「但赵夫人您不是……」
「我不是银月牙的娘亲,是有人故意告诉他假的消息,力劝他出村寻找爹娘,想要害死他。像他这么单纯、貌美的人,不是被人ròu贩子拐入青楼,过着惨不忍睹的地狱生活,就是乞讨之后,死在路旁,变成路边孤魂。那人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让银月牙出了村后,永远回不了村。」
「我们村里不会有人坏心到这么做的。」
颜义盛说出了口,脑袋里面却是一阵混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yīn谋正在身边绕着他转,他却什么都不知晓,但是此刻却隐隐约约的,几丝线索浮了上来。
柔采说银月牙jian污了她,之后,柔采更告诉他许多不堪的事实!
例如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半男人有染,她还撞见银月牙跟他养父可怕的画面,他亲眼看见了银月牙与他养父的丑事,自然就相信了柔采的话,以为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也有丑事。
「这孩子很可怜呢,刚被我们赵家救起时,畏畏缩缩的,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像个幼儿一样抱着被子低泣,连在梦里都会哭。我看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告诉他,他是我失散的儿子,不让他在外流làng。他若在外流làng,以他的绝世美貌跟单纯的个xing,活不了二十岁吧。」
不只活不了二十岁,还可能会遇见非常可怕的事qíng。颜义盛手掌发颤,一想起银月牙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就觉得寒意渗心。
「他有时会叫你的名字,睡觉的时候,那时他会露出一点点安详的微笑,也比较不会做恶梦。」
赵七巧的话,让颜义盛热泪盈眶,他在月牙的心里占着这么大的位置,他却推开他、鄙视他、伤害他,自己怎能被欺瞒到这种地步。
「我错了,我现在发现我错得离谱,是我误会月牙了。」
「误会什么?他与村里大半男人有染,误会他与他养父的关系?」见到颜义盛惊骇的表qíng,她笑道:「你以为我让一个陌生年轻男子住进大多是女眷的赵家,却没打听过他的底细吗?」
她细声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以月牙的个xing,一个养父就让他吃不消了,他怎么可能会跟村里的人怎么样。况且这些村里的人,听见他的名字都避之不及,从银月牙回村开始,没有一个人来这里与他打招呼,他在这里没有朋友,自然也不可能有qíng人了。」
「我要见月牙!」他要见月牙,要跟他道歉,要拥他入怀,他有一堆想要对月牙做的事qíng,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要告诉他,他有多么抱歉。
「他这几日病了,一整天都在哭泣,我看那日回来,他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你与他发生事qíng了吧。」
颜义盛痛苦不已,自己当日qiáng行侵犯了银月牙,还对银月牙说了那些话,自己真是该死,怎么会那么愚蠢的做出那些事qíng。
「我做了不该做的事qíng,对他很残忍,不该是这样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以为……」
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颜义盛只想见银月牙,要把他抱在怀里,怜他一千遍、一万遍。
他要请求月牙原谅他的愚昧,要告诉他自己心里最爱的人仍然是他,对他日思夜想,相思不断。
想不到赵七巧却拒绝了他,而且说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你对他残忍也好,做了不该做的事qíng也罢,他就会真的死心,马上就忘了你的,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了。」
一听此言,让他血液差点冻结,赵夫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赵夫人,我跟月牙之间是真心相爱的,我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看见了一些不恰当的事,再加上谣言的推波助澜才离开月牙的。」
赵七巧噗哧的笑了出来,「你搞错了吧!」
「什……什么?」颜义盛不知她为何而笑,还笑得十分轻蔑。
「你现在已经有妻有子了,我在来村里前,就已知道你成亲了。来这里只是为了要让他对你断念,城里还有一些少年公子优秀而俊雅,我没在公众场合带月牙出去,就是等着我今年大寿要让月牙露脸的。到时,他就会风靡全城里,就连邻近城里的少年公子,也会听见他的艳名,而想来与他jiāo朋友的。」
颜义盛可以想像那副盛况,穿着整齐的月牙,艳丽迷人却带着清纯可人的气质,没有一丝傲慢与骄矜,一出现便是无限风qíng,就会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独具慧眼的男子就会知晓银月牙是世上无可取代的宝物。他们会追求他、讨好他,弄得单纯的银月牙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可爱的反应,会更突显出银月牙的纯真与美好,更让人目眩神迷。
「我想过了,为何村里会散布这些谣言,这些谣言究竟对谁有利?怎么想也想不透,月牙并没有遭受村里其他男人的欺侮,所以散布这些谣言的人,不是为了他的美色,或是想要得到他,只是故意弄臭他的名声,让人敬而远之,使所有的人都远离他。」赵七巧比向颜义盛,说出深思后的结论,「再则我又想到银月牙倾心于你,而你对银月牙不理不睬的态度,我霎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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