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维忠听了话,道了谢后,立刻飞奔到季家,来开门的是季萤夏,午维忠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问道:「你哥呢?在不在?」
季萤夏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神色又十分焦急,便不敢瞒他。
「我哥说今日要去找王大毛谈那块地的事,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为何谈这么久。」
午维忠心口差点裂开,连语气都不稳了,「几、几时去的?」
「去了一个时辰了吧。」
午维忠晃了一下,脸色一片苍白,看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季萤夏急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弄chūn已去了那么久,就算再怎么奋力抵抗,恐怕也早被凌rǔ了,但这些话怎么能说出来让他唯一的弟弟担心受怕呢?
「没事,我叫阿孝过来陪你,你在这好好待着,我会带你哥回来的。」
季萤夏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午维忠不讲清楚,脸色又愁云惨雾,反倒让人更担心了,他六神无主的红了眼眶,听着午维忠的吩咐,只好频频点头。
午维忠立即往王家奔去,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杀人,但是此刻若是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把王大毛给宰了!
就算倾家dàng产,他也要把王大毛给毁得彻彻底底,让他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张嘴,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
不,跪地求饶哪赔得了弄chūn清白的身子?他要杀了他,先砍个十刀八刀再说!
王大毛的家坐落在闹街再过去一点,午维忠一路狂奔,经过闹街的刀剑誧,他想也没想,进了铺子丢了银子,便拿了一把最大的亮晃晃关刀,又拿些碎银,吩咐铺里的小学徒去他家里报信,要午志孝到季家去陪着季萤夏。
午维忠威风凛凛的拿着大把关刀,杀气腾腾的直冲王大毛的家里,守卫见到他那把大得可以砍下好几个人头的关刀,全都吓得抖颤。
「午、午大少爷,我家老爷今天……不招待访……访客……」
「我不是访客,我要来杀了你家那个没天良的混蛋,给我让开!」
午维忠一脚踹开大门,守卫们被他吓得鸟shòu散,跑的跑,逃的逃,躲的躲。他大喝一声:「季弄chūn在哪里?」
有个胆小的仆役躲在树后面,颤声道:「在……在大厅里,老爷吩咐锁了门,没他的指示不能开……」
可恶!竟敢在大厅凌rǔ娇弱得像牡丹一般的季弄chūn,简直是人渣!
午维忠冲向大厅门口,只听见里面沙哑的声音传来,声声讨饶,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一定是人被欺负到了极点,才会发出这种可怜的声音。
「啊啊……放了我,饶了我……不要,求求你,不、不要……不要啊——」细如蚊蚋的声音嘤嘤啜泣起来,那哭声简直断人愁肠。
听到季弄chūn被人这样糟踏,午维忠气得关刀用力劈开大门,大吼道:「弄chūn,我来救你了!」
「午维忠!幸好你来救我,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好可怕、好可怕,我差点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会做好事,一辈子都做好事……」
劈开了大门,躺在地上农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一路哭着爬向午维忠的脚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但那不是季弄chūn,竟是、竟是——王大毛!
这是怎么回事?午维忠拿着关刀杵在地上,当场傻住。
王大毛哭得好惨,抱着他无论如何不肯放。他的脸肿得像面团,而且红得像是过年的红面guī,七零八落的衣衫下,身体遍布红紫,应该是有人施bào的结果。
他原本可能脱了裤子,所以裤子还悬在脚上,双腿间那个东西,竟肿得比大香肠还要大——但看来像是被打肿的,惨不忍睹。
连午维忠看到王大毛双腿间的惨样,都觉得浑身发毛,被这样打过,那家伙恐怕以后都不能用了。
午维忠扫了一眼大厅,厅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桌子斜倒在地,墙壁被椅子砸得一个dòng一个dòng的,什么花瓶、茶杯、挂饰、图画,全都捧在地上,像是经过一场风bào一样。
眼前的季弄chūn头发乱了,衣衫也乱了,但是眼露凶光,正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继续朝着王大毛砸过去,王大毛尖叫一声,头上瞬间又多了一道口子。
季弄chūn砸不够,遗骂道:「老子长得再好看,也不是让你碰的!你敢再给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老子杀你一百刀!」
午维忠闻言缩了一下,他也不过只想杀王大毛十刀八刀,但季弄chūn更狠,竟说要杀他一百刀,那如贼窝土匪般的煞气,让王大毛抱着午维忠一直哭。
「不要再打我了!地的钱我退给你,全退给你!」
「你以为五百两就了事了吗?你以为我季弄chūn只值五百两银子吗?呸,我看你这色yù熏心的老乌guī就是欠打!看我把你全身的骨头全都折得碎碎的,让你加进茶里,配你那恶心的茶一起喝!」
季弄chūn狠厉的目光转移,像在物色有什么东西砸在王大毛身上可以让他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声,最后他抬起那张可能连午维忠都抬不起的大桌子,朝着王大毛丢去。
王大毛尖叫着躲避,那大桌子落地的声响震耳yù聋,连午维忠都差点腿软。
「不只五百两,建学堂的钱我全出了!拜托,不要再打我了,我道歉,我跪着道歉,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gān坏事了!」王大毛跪着向季弄chūn道歉,连连叩头,差点连他王家祖宗都搬出来道歉。
季弄chūn也不是傻子,他拍桌大吼道:「口说无凭,给我立字据!」
王大毛随便拿了一张纸,抖着写了退还季弄chūn五百两,还要出资建学堂,他写得慢些,还被季弄chūn大吼:「写快一点,你是乌guī啊!」
王大毛被他一喝,吓得毛笔都掉了,捡起来后边写边哭哭啼啼,立完字据,季弄chūn收了纸张,王大毛扶着墙,虚软的腿好不容易撑起肥胖的身子,千恩万谢的准备送走这位煞星。
季弄chūn还很不慡,临走前又踹了王大毛的双腿一脚,他一走,王大毛跪在地上,感激瘟神终于走了。
午维忠拿着那把关刀跟着季弄chūn出来,他已经不知道该讲什么了,刚才见到季弄chūn大显神威,竟然抬得动那厚实的桌子,这等神力连他都没有。
「你、你好大的力气……」
季弄chūn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是穷人家长大的小孩,活儿没少gān过,原本就有力气,最近去搬石砖,好像力气又加了倍。我死去的娘也说过我的力气大得不象话,跟我的外貌不太一样。」
岂止不一样,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他娘说得太谦虚了点。
季弄chūn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小时候有人用几颗糖骗了我去偏僻处,我用力的踢他一脚就跑了,听说后来他两脚骨折,见了我就逃,再也不敢到我家附近来,所以我家附近没人敢找我跟阿夏的麻烦。」
午维忠差点说不出话来,小孩子踢大人一脚,竟把大人给踢得两脚骨折?这太扯了吧。
「你……你当时几岁?」
「大概十岁吧。」
午维忠唇角痉挛了一下,季弄chūn接缆道:「后来我年纪大了,怕不小心踢死人,都有节制了,就连去搬石头,我也不敢显示我多有力气,就跟一般人一样的搬。」
「所以你当初打志孝时……」
「我出的是最小的气力,要不然一脚就可以把他的命根子踢飞了。」
午维忠张大了嘴,终于明白在旁边这一位容姿绝俗、美艳异常的旷世美男子,为何出外游学数月可以平安归来。凭他的美貌,应该难免有登徒子想对他用qiáng,一定是他非常可怕,别人才不敢造次。
看着午维忠提着亮晃晃的大关刀开始有点喘,季弄chūn随手接了过来,像在拿小孩的玩具,好像一点也不费力。
「你以为我出事,所以来……来救我吗?」
午维忠脸红着点头。季弄chūn这等神力,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用救美啊!看刚才王大毛吓得屁滚尿流,就知道季弄chūn发起威来有多恐怖,连这等恶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上次打你时我有收敛,应该没打得很重吧?」
让他疼了七、八天还叫有收敛?午维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以季弄chūn的神力,看来真是用最轻的气力打他而已。午维忠还是拿出男人的气魄道:「几天后就不疼了。」
「嗯……」季弄chūn没说话了,可是没拎着关刀的手轻轻的晃过来,碰了一下午维忠的手。
以季弄chūn的神力,两人若在一起,以后稍有不顺可能会危及xing命,午维忠是聪明人,明知敬「弄chūn」而远之比较安全,但他还是很没用的牵住季弄chūn的柔软手心。
「谢谢你来救我,我还从来没被人救过。」
季弄chūn脸都红了,害午维忠也脸红了,而且心里甜蜜蜜的,他开始有一种错觉,就是即使被季弄chūn打死,过程可能也会挺享受的。看来他已经无药可救,脑袋都烂成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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