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宥的声音在医院环绕着,很多不相gān的人觉得很奇怪,都在仰头听着。
(人们不是常说时间就是金钱么?现在对你们所有的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
(他就在这家医院里面。任何一个角落。)
(送个提示给你们……他就快不行了……)
小láng们下到大堂,慌乱看着大堂周围所有的护士。
(你们能不能在他心跳停止之前找到他,就要看老天爷卖不卖这个面子给你们了……)
(我要跟你们说声再见。)
“有没有人有东西要给我们?”
(不必花心思去抓我,因为这段录音开始播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有没有人有东西要给我们啊?”
(慢慢享受这个游戏吧……)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终身遗憾!)
广播那头传来了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大堂里,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一群凶巴巴的人身上。
King环视一周,根本不知道哪个是自己要找的,重复再重复问题都没有人出来应他们,不由得抓狂了。
忽来的一声口哨。
大家惶惶的目光一下都抬起看了上去。
环形开放式楼宇的上层,一个穿着白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对King做了个手势。
早已经知道是设定了的录音King一下火冒三丈,气急败坏。
他退后一把,突然猛地从一医生身后摸出一把改良轻机枪,朝天连放。
一瞬,大堂一众惊声四起。
躲的躲,趴的趴,有的脚软的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你疯啦!”
顾家正巧赶回来。
一进来就被King吓了一吓,看到这个场面,他一下怒火中烧。
“我再问你们一次!”King根本就不理会顾家,机枪一横,满眼的杀气,对一众:“有没有人有东西要jiāo给我?”
顾家上前来要抢枪,古乐一把按住了他。
顾家指上King,刚要对古乐说什么,不想,一个哭得很凄惨的小护士怯怯地把一个什么东西偷偷
丢在了地上。
King身边那穿着医生袍的高大男人马上就过去把她揪出来了。
那高大男人把东西捡起递了出来。
这玩意儿只有半个巴掌这么大,King一把拿过,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阵厌恶。
“把东西给你的人呢?”
施炎问。
小护士就只会哭,只会哭,抖得厉害,摇着头,完全说不出话。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口罩的医生给她的。
说是待会会有人问她拿。
她根本就不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
她觉得自己是命苦啊,纯粹就像帮人一把,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láng们看她这样,本来就很烦的心都快烦死了。
King看了身边的高大男人一眼,男人把小护士推回到了人堆去,那些原本穿着白袍带着眼镜的大汉们纷纷都亮出傢伙来了。
那一众,qíng绪崩溃了。
哭声四起,但是这不是King他们有空去管的事。
每一层的人都被惊动了。
部署着的人都开始聚集到环形楼可见到下面大堂的走廊边缘上。
顾家对King时下造成的那么大的影响怨在心里,恼怒瞥他一眼,看看这烂摊子,想到一夏,只得先压下怒气,围起来开会。
King手上的正如裴少宥说的,是个接收器。
上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圆形,然后是一个延展椭圆。
上面有个绿色的小灯,如平常听到的心跳仪器,发出很规律的声音。
这种东西再高端也是有范围的。
可想,一夏可能真的还在这家医院里头。
“……怎么样?”
连子这才下来了。
她被阿路搀着,来到他们中间,看到那个仪器,差点没哭出来。
“怎么办?”
她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么问了,孕妇的qíng绪就是那么难控制,满腔的泪,她还要拼命控制自己镇定,很无助地抬眸看着他们。
要把这里掀了不难。
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一夏现在处在什么危险里头。
裴少宥说的,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不知道,一夏还能剩下多少时间。
“找!”
顾家一句话让大家立定了心思。
不管结果如何,事qíng不能多想的,要有信念,行动才是最实际。
他们简单部署,正要行动,突然,连子脸色大变,唇一下咬紧,很是痛苦地往下坐。
“老婆?!”
原本准备出发的阿路惊惶了。
连子痛苦:“羊水……我……”
“早产?!”沈武一看连子站那地上,一下惊愕,赶紧转身:“医生!你们谁是妇产医生啊?”
大家都慌了。
比他们还慌。
有人被揪了出来。
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作出指引,结果还是楼上的人把人找了下来。
连子被人抬上了急救担架,马上往电梯,上妇产科。
阿路急忙跟随。
但是连子却不让。
阿路知道连子的意思。
她希望阿路能帮她救回一夏。
沈武被安排随行上去。
大家都分了开来,有人去搜索医院范围的建筑图纸,有人开始地毯式地,对每个地方进行排查。
连子在产房里,满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满眼的泪打着转,心绪无法集中,痛并焦虑不已。
大家在外面到处搜,到处掀,找得抓狂,非常bào躁。
这一切,一夏这里,完全感受不到。
这里很静。
到处都是湿的。
黏黏腻腻,墙上,地上,皆蒙着一层黑黑污丝。
Sam最先醒过来了。
他耳边全是水声,依稀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视线朦胧一阵,清晰一阵,根本辩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回忆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
全身难受的感觉越来越甚。
他双目紧闭,等待了很久,思路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夏!
他突然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捆死了。
“一夏!”
一转脸,一夏就在他身边一步距离的地方。
脸是别过那一边去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Sam惊愕失色了。
他回忆起了医院病房里发生的事。
那个医生……当时进来找一夏,他发现医生口袋里好像藏有什么东西,心疑了一把,只是警惕问了一句,结果连他也被人扎倒了。
“一夏……”
他们俩个男人这么重,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这里来的,他总觉得他们其实离原来的地方不远,而一夏完全没有动静,就像死了一样。
Sam极力地挣扎挪动,去靠近,这才发现一夏捆手的麻绳上依稀看到有血。
Sam一阵心惶,紧张:“一夏!”
“你应我一下!一夏!”
凭身体上的推撞,一夏整条脖子露了出来,贴在他大动脉上的东西让Sam微微一愣。
他看了很久。
没猜到这是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也就是个三米乘三米的地方,黑污黏滑,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周围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恐惧在心中蔓延,Samqiáng迫自己冷静,想了想,开始屈腿,努力让自己蹲起来,从鞋子后面一个不大起眼的位置抽出了一小块利片。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外面的人,越找越急。
连子在产房里,脸色苍白发青,痛苦大叫。
沈武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身体微抖,紧握着接收器,双手抱拳抵在鼻前,抱着极大焦虑,向从来不曾相信的上帝乞求祷告。
就在Sam好不容易把自己手上的绳子磨掉的时候,还来不及擦汗喘气,他们所在的地方突然开始进水了。
原本只是湿黏的地上,水面开始迅速升高。
刚才心中只是随意猜想了一下,看到这qíng景,Sam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胆颤心惊。
“一夏!”
Sam叫着,抬头看向了上面。
这里的出口就只有上面。
他们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这里,他们会活活淹死在这里。
“一夏你醒醒啊!一夏!”Sam着急拍上了一夏的脸:“一夏,你醒醒啊!不然我们会死在这里的,一夏!”
一夏没有反应。
Sam慌乱了一把,赶紧给一夏的手解绳子。
水越来越涨了。
根本就没有时间磨蹭。
他自己的腿还绑着,拼命地喊着一夏的名字,看水位涨得那里厉害,根本就没法坐了,赶紧把一夏的手搭到自己肩膀,硬是把他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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