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很生气,好大声。
一夏火也来了,靠着沙发背,说:“我怎么知道,他说是你儿子!”
警察一愣,一夏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纠正:“不……他说是你老子!”
“我老子?”
顾家手指往外一戳,怒:“那种人渣也配是我老子,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人是我老子了?要是我老子会端我的窝吗?这种话你都信,你有病是……”
顾家还没骂完,一夏就听不见了。
因为他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声音由呱噪逐渐变得静寂。
一夏的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静。
哥?
一夏听到纪昊在叫他。
哥。
一夏在黑暗中找不到纪昊的位置。
哥。
一夏突然睁开了眼,进入眼帘的第一个人不是纪昊,而是顾家,一夏的头痛渐渐清晰,很痛苦地呻吟出声。
“醒了?”
顾家一手撑着脑袋,正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
“纪昊呢?”
一夏声音低低,满带着难受。
“我怎么知道?”
顾家的声音满是不慡。
一夏转脸看他,看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这里是顾家的房间,装潢很现代,让一夏差点认不出自己是在旧楼里。
一夏的额头被摸上,顾家说:“你刚才额头很凉,你到底怎么了?”
“起得太早了……”一夏淡淡答着,头很晕,反侧身去,背对他,被顾家伸手臂抱住了。
“别……”
一夏以为他想做什么。
但是顾家并没有。
他只是起身欺近他,说:“你睡一会儿,我给你熬粥好不好?”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昏昏yù睡。
顾家在他背上亲了一记,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出了房去了。
一夏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
他迷迷糊糊,醒不来,但是又睡不沉。
他感觉自己身上很痛。
慢慢地,人更昏沉。
他知道顾家曾经来给他探过热,他想张开眼,却怎么都无法清醒过来。
下半夜,他才在顾家怀里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晚上。
一夏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见到了沈武。
沈武挺担心地坐在chuáng边,把一夏惊了一惊。
一夏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的事被人发现了。
一夏猛地坐起来,头一阵晕眩,沈武赶紧扶他,一夏缓了一缓,靠在了沈武帮他支起的枕头上,问:“……你怎么来了?”
“你这样明天怎么上班啊?”
沈武很担忧地看着他:“你要知道,你的年假用来抵你那些请假,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一夏的工龄很长,所以年假也比一般的员工长。
但是再长也不过只有十五天,花光了,再不回去上班,那公司的人就有话可说了。
“我明天就回去……不,后天……”一夏抬眸,看沈武为难,便改了口,说:“明天。”
“后天吧。”沈武帮他掖了掖被子,说:“我看你明天也未必能退烧。”
一夏不说话。
一夏很心虚。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说:“明天吧,我明天可以了。”
沈武沉默。
一夏看他不是很对劲,问他:“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沈武张口,yù言又止,末了,说:“不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吗?”
对了。
一夏想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一夏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夏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沈武指了指外面,说:“我按门铃的时候你邻居正好出去买东西,所以叫我进来的。”
“对了。”沈武指了指搭在椅子上的衣物:“他还叫我进你家给你拿了这个。”
一夏一看,是睡衣和贴身衣物。
正好。
一夏浑身都是冷汗。
他要沈武扶起他,把他送到浴室里头了。
一夏没敢让沈武进去。
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一夏在里面褪下裤子,那里面的红让一夏难受。
还好长裤没有透……
一夏坐在那qiáng打着jīng神把衣服洗了。
他实在是难受,洗了个简单澡,末了,开了门,让沈武把他扶回了房里。
“你到底怎么了?病成这样?”
沈武这一问让一夏很心慌。
一夏双眸游移,末了,也不敢看他,垂着眸子说:“被雨淋的。”
“哦……”
沈武第一反应是一夏一定是太心急,在恶劣环境下下的山。
“那gān脆就后天……”
“明天。”一夏抬眸,说:“明天你顺道过来,和我一起去上班。”
沈武眉头蹙起了。
他看一夏这个样子想劝他,但是想想,又点了头。
后来顾家回来了。
三人一起吃了晚餐。
一夏只喝了点粥,沈武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说要走,一夏也没留他。
“怎么了?”
顾家房里也有电视。
他开了给一夏看,洗完澡之后出来,看一夏一脸萎萎地,对着电视发呆。
他搓着头发坐到一夏身边,一夏看那水一直往下滴,张开gān无血色的唇,说:“……快去chuīgān。”
“哦。”
顾家往厅外去了。
一夏又一脸萎萎地看着电视,末了,自言自语了。
“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事……”
顾家刚好拿着电chuī风进来,抬头:“什么?”
“没什么。”
一夏是觉得沈武看上去像有什么心事。
但是,这不关顾家的事。
一夏把对沈武的忧心放下,问顾家:“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回了趟爷爷家。”
准确来说,是被抓回了爷爷家。
那天他差点被车撞了。
但是那车倒霉,驶出路口就被别人的车狠撞了。
那时候他惊魂未定,一驾车子来到他面前,车上下来人他抬头一看,愣了。
那是他爷爷的心腹。
每天都跟在他爷爷身边的。
他既然出现在这,那不用说,顾家已经知道车子里还坐着谁了。
结果还真是。
那人叫了声少爷一让开,他爷爷就坐在驾驶座里半带气愤瞪着他。
结果,他就被拧着耳朵“请”回去了。
被关了好几天,他是好不容易才逃跑出来的。
没想到一回来,家里竟是那个模样。
想来顾家就生气。
但是他chuī着头发看向坐在chuáng上的一夏,他的脸色又缓下来了。
他把chuī风机关了。
收了手里的放好,他人坐到了chuáng上。
“这么快gān了没有?”
一夏问着,看顾家把脑袋伸过来了,便摸了一下。
那质感,一夏在笑。
“笑什么?”
“老人家说头发粗的人脾气很差……”
顾家眼一瞥,假装危险眈着他欺上来:“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火了然后很粗鲁地什么什么你?”
一夏被他那样子逗乐了,求饶说:“老人家说头发浓密的人其实很温厚。”
“嗯,这倒是。”顾家被赞,坐正了。
一夏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晚上,俩人在chuáng上躺下。
一夏的腰被顾家搂上,很不自然地,挪了挪。
这一挪,扯到了痛处,一夏身体一僵,顾家察觉了,开了chuáng头灯坐起来,问:“你怎么了?”
“没有。”
昏huáng灯下,一夏慌忙掩饰。
他说:“就是睡久了,睡不着。”
顾家没说话。
他坐靠在chuáng边,太过安静让一夏心慌。
“其实……”一夏找话题问:“其实你到底丢了多少钱?”
“不多。”
顾家淡淡:“我会叫他儿子还我的。”
一夏觉得奇怪。
他眉一簇,缓慢翻过了身来,问顾家:“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顾家眉微微一挑,他笑:“以前叫姑父,现在就不知道了。”
“这家伙很多年前就和我姑离了。以前是个穷小子,迷了我姑之后拿着我们家的钱创他的业,那时候我爷爷就说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我姑还偏不信,结果那家伙有钱了,意气风发,自我感觉良好就到外面去找一个、两个、三个。我姑那时候跟他吵被他揍了还不敢让我爷爷知道,后来还是我小表弟捅出来的……我爷爷气得不得了,就说要他一只手一边脚,后来还是我姑跪在地上求的qíng呢。得了便宜也不见悔改,他说要跟我们家走着瞧,没想到,这头一转身,那头就生意失败,还没两年,他所有的东西都败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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