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在一夏脑袋上蹭蹭,说:“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夏不想说话。
一夏很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叫他滚。
一夏双唇紧紧抿着,末了,又翻过身来,再问:“放我出去好不好?”
纪昊的吻轻轻啵在了一夏内眼角下。
他看一夏没有抗拒,笑得很开心,也很好看,很有耐心地,声音低低地,对一夏说:“哥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好么?”
在他嘴里,一夏成了极不听话的病人。
一夏有点愠,抬眸看着他,纪昊把一夏收进了怀里,一下一下地吻着,一夏脸渐渐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侧脸躲避,看纪昊咯咯在那笑,一夏瞥他一眼,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闭上眼睛继续睡。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夏所在的病房对上一层,一个瓷杯直接飞到墙上,应声砸了个粉碎。
杯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古乐头上包着,手上包着,脚上缠着,怒火大叫:“你儿子把我害成这样,你居然叫我不要追究,你是人不是?”
阿路看古乐突然捂着脑袋,一副痛苦模样,心里一慌,走过来劝:“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啊。”
古乐头很痛,人有点想吐,视力也时清时模糊很不济。
但是他真的很气。
明明看人已经混沌重影了,但是他还是使劲去瞪跷腿坐在窗边暖huáng色小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
中年男人看他这样,很担心地走过来看他。
古乐挥去了他的手,大喊一声滚,那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这么激动。”
古乐一听,气炸想爆粗,但是人一晕,差点就睡倒下去。
阿路看他这样,赶紧按铃给他找了医生。
医生进来给他检测,对身后站着的护士jiāo代了一番,道:“……准备静脉注输。”
护士点头。
中年男人看qíng况这般,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在那里坐着等了很久,看古乐qíng绪恢复不少,才开口,慢悠悠问:“他对你下手这么狠,你是不是在什么事qíng上惹他了?”
那一瞬,古乐脸上极不自然。
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对中年男人大声:“我怎么知道我哪里惹着他了?”
很大声,而且还不敢看着对方,熟悉古乐如阿路和中年男人,马上就知道古乐这是心虚了。
“因为什么?”
中年男人淡淡问。
阿路想了想,突然记起,转脸起食指:“哦~是不是因为那个男……”
阿路的嘴马上被古乐坐起PIA了一记。
这一记并不重,古乐的手满是绷带,就只是推了阿路的侧颚一下。
阿路双眼眨巴眨巴,看古乐使劲瞪着他,他马上把手收起来,扁了扁嘴,不说了。
但是中年男人已经了然了。
中年男人眉头簇了起来,神色很担忧。
末了,他张口抬眸,说:“能不能换个方式追究?你……”
“免谈!”古乐一听他要私了,火了。
腿上包得老紧,他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重新站起来,中年男人如此护短,他气愤不过,吼:“拿好处甩我?怕你老婆知道了溶了我?$%%#^&,叫她出来单挑啊!她以前为她儿子耍手段bī疯我妈,现在再为她儿子使一把过来bī我啊,看我会不会买她账,会不会怕她!”
“阿乐!”
“要不我再跟你玩大点,把老虔婆叫过来,看一下她最宝贝的唯一男孙……”
“阿乐!”
古乐越说越激动,中年男人也越来越激动,一声斥喝。
古乐话语一顿,人很晕,负气别过脸去,不理他,中年男人叹一口气,也微微别过了脸去,不说话。
整个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阿路瞥向古乐,再瞥向中年男人,问古乐:“你要不要喝水?”
古乐这每天150ML输液打得他的肾都隐隐作痛了,古乐没好气瞪他一眼,不说话。
阿路想缓和一下气氛,张口打算问问中年男人。
不想,他一转脸,看到中年男人身后的窗外,一愣。
外墙维护用的吊篮缓缓地沿着窗户往下放,阿路看到站在吊篮里的人手里捧着的,微微一怔。
“你有没有看到?”
阿路问古乐。
古乐眉一蹙:“什么?”
难道是幻觉?
阿路想了想,晃了晃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那四条钢缆还在,他嘴巴微张,想了想,诧异了。
楼下,一夏在chuáng上坐着看电视。
他不知道古乐转院其实就住在自己楼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每天只能自我安慰,营造安逸。
纪昊今天要考试。
不知道几点会回来。
一夏看电视看得有点无聊,把声音调小想要睡一会儿,不想,却听到了声音。
是什么?
敲玻璃声。
一夏抬眸,窗帘是拉上的,一夏觉得奇怪,想要躺下,却又听到了敲得更重的声音。
一夏更奇怪了。
这么高的楼层,难道是鸟?
可是什么鸟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声音听来又像是拳头在敲。
一夏心里忐忑,起身走到了窗前,把窗帘往侧一拉,看到窗外站着的人,惊怔。
一夏赶紧开窗了。
顾家就站在外面,绑着安全绳,站在吊篮里,笑容灿烂,看着他。
“你……”一夏好惊讶。
一束好大的红玫瑰亮在了一夏面前,顾家自信满满,笑呵呵看着他,说:“亲爱的~要不要跟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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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70、擒~ …
一夏看着那束花,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哪啊,顾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
一夏在那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花:“我不是妞……”
顾家眉一挑,“工具”一收,说:“那算了。”
“……不是啊!”
一夏看他作势要撤退,赶紧伸手拦他。
顾家瞥他一眼,转回身来:“说,嫁不嫁?”
一夏被他气得直冒泡。
一夏眉一竖,伸手,问:“不嫁你救不救?”
顾家把花束塞他怀里,往里指了指,一夏明了了。
这么大的一束花,拿着的话他又要顾一夏,不方便。
一夏把花捧回到了房里。
他找不到类似于花瓶的东西,只好把它放在了chuáng中央。
花真的很漂亮。
朵朵盛开,如鲜红血腥,被满天星包围衬托着。
一夏做梦都不曾想过自己身为男人还能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
他淡淡一笑,往窗户去了。
一夏被顾家扶着,小心上了吊篮。
吊篮摇摇晃晃,一夏心里悬得很,紧紧地抱着顾家,让他为自己上安全带。
安全带上好,一夏看看房里,突然地,又不想走了。
怎么说纪昊都是他弟弟,他跟一外人逃了,一夏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纪昊。
但是顾家看他又想回里面去,发火了。
“你知道我这一身多不容易吗?”风呼呼地,顾家大声:“你以为我今天弄个吊篮来就为了跟你say hi 呐?”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用力把窗合上。
窗户要在房间里面才能扣得住,吊篮摇得厉害,窗户留下了一条间隙,顾家没等一夏完全把它合起来就抓回一夏的手,要他放弃。
他拿过一夏的手圈到自己腰上。
吊篮缓缓地升了上去。
阿路正盯着窗户呢,看到一夏,更惊讶。
一夏紧紧地抱着顾家。
在上升的途中,一夏无意中的一瞥,认出了他楼上躺在病chuáng上的竟是古乐,一下很是意外。
是他?!
一夏拍了拍顾家,指了指窗户,示意顾家能不能想办法放他进去。
顾家权当他又是后悔了,假装不懂,完全不理他。
阿路一路看他俩缓缓升上去消失,对古乐:“你受的伤还真是……不值啊。”
古乐正晕晕乎呢,莫名其妙瞥向他。
阿路不想再刺激古乐,摇了摇头,说:“没事了。”
古乐收回视线了。
他已经没有刚才这么难受,转眸瞥向了坐在小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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