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夙大口喝了半瓶水,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条?”
“因为,你是普通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普通人,会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一个即将异变的丧尸,比真正的丧尸,来得更为可怕。几乎没有人能在见到丧尸异变后,还能幸免于难。因为在那一刻,它们的攻击是致命的,你完全躲避不开。而一旦被咬到,你所要做的,就是寻找下一个牺牲品,丧尸也是有智慧的,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人类。”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的,你亲眼见过那一刻,并且活了下来?”
“是,我见过,不止一次。我跟这些人打了几年的jiāo道,死在我手里的丧尸,不计其数,我对它们,了如指掌。”
凌夙揉了揉眉心,仿佛受到了一些刺激,半晌,他苦笑道:“Adrian,你不是个普通的军人。”
“我从来都没说我是。”说着,他走到驾驶座边,坐了上去,招呼凌夙道,“上来吧,这里不太安全,换个地方。你大概累了,我来开车。”
砰砰两声,左右车门相继关上,汽车启动时,发出了一阵轰鸣声,然后,便绝尘而去。只留下那具尸体,还倒在染血的毛毯边,发丝被夜风chuī得到处乱飞。
一路上,凌夙都在思考刚刚听到的事实,最终,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政府从来没有公布过?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或许知道,不过,这很难说,因为这个事qíng,我也是到最近才完全搞明白。或许,政府觉得,现在说,已经太迟了。也或许,政府怕说了之后,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毕竟,一旦公布了这条消息,人类之间首先会自杀残杀,每个人彼此都会疑神疑鬼,恨不得去撩别人的头发看个清楚。”
“就为了这可笑的理由?Adrian,你觉得,你说的话,有说服力吗?”
“没有。”袁怵心里很清楚,他也就是随便一说罢了。事实上,这条规律他们也是近一年内才总结出来的,通过冒险的实验,得出了这个结论。政府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们却故意藏着不说。或许,他们已经完全打算放弃绿区以外的人了,所以,说不说,真的不重要了。
凌夙沉默片刻,低声道:“谢谢。”
他指的是刚刚袁怵救自己一命的事qíng。
“不用谢,你也救过我一回,扯平了。”
“我觉得,我有点看不懂你。”凌夙一手支在窗棱着,半侧着身子,打量着正在开车的袁怵,发现他的侧脸,五官看上去,比正面更柔和一些,那些仅有的捩气,也都消失不见了。
“我也同样看不懂你。”
两个人安静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袁怵是很少笑的,但是这一次,他却笑得有点放肆,笑容很真诚,完全没有皮笑ròu不笑的感觉。
他们这两个人,彼此都藏着秘密,谁也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结伴而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是生死之jiāo了。
凌夙望着车外黑呼呼的建筑呼啸而过,喃喃道:“难怪你那个时候,那么肯定我是人类,对你不会有威胁。你是不是早就观察过我的耳后了?”
“是。”
“那么隐蔽的地方,你都偷看过了,我觉得,我也应该看回来,搞搞清楚。说不定,你耳朵后面,也有那两个圆点。”凌夙说着,便撩开了袁怵过耳的长发,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耳垂。
刹那间,两人都感觉,身上有一股电流,瞬间蹿过。
10
10、亲吻 …
袁怵被凌夙略显轻佻的举动搞得身体一僵,随即而来的电流更让他少见地分了神。然后,他方向盘一个打歪,差点直直冲上路边的人行道,直冲着商店的玻璃橱窗而去。
轮胎和地面剧烈地摩擦,发出了一阵尖利而悠长的响耳,然后,他们同时闻到了一股橡胶燃烧的刺鼻气味。那是刚刚摩擦发出的气味,并非轮胎烧起来了。这种军用车,xing能都是超一流的,这样的急刹车,完全没有问题。
车子,最终停在了玻璃橱窗前,仅仅相隔几公分的距离。袁怵显得很是恼火,一把打开凌夙的手,喝道:“你在闹什么,知不知道,刚刚我们,差点没命!”
“别动。”凌夙挨了骂,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语气温柔地几乎能掐出水来。他重新抬起手,撩着袁怵的头发,仔细地看着他耳朵后面那一块白晰的皮肤。然后,他就发现,袁怵的耳垂,渐渐地涨红了起来,甚至连整只耳朵,都带着一种令人愉悦的微微的红色。
这一幕,配合着窗外渐渐暗去的晚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的味道。凌夙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人的耳朵,竟也可以如此xing感。只是微微一红,就能挑起他男xing最原始的冲动。
他慢慢地将身子凑了过去,对着那已经红透了的耳垂,轻柔的、小心的,甚至带有一点呵护的,吻了下去。
一瞬间,天雷钩动地火。袁怵和凌夙再次感受到了那股qiáng烈的电流,在四脚百骸里来回奔蹿。那猛烈的感觉,甚至让他们禁不住了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便是一股苏麻的感觉,舒服地席卷了全身。
袁怵茫然地坐在那里,身体已经僵硬到了最大的程度。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是,身体里那股冲动,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如同洪水猛shòu,夹杂着巨大的能量,几乎要从他的胸膛破dòng而出。
凌夙的双唇,像是拥有魔力,轻易打破了他伪装的外壳,呈现出里面粉嫩又有些娇柔的皮ròu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如同冰山破裂般,发出“喀”“喀”的响声,那种感觉,奇异到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如此虚幻过。
脚底的土地像是变得极其柔软,整个人像是踩在了云端,飘浮游dàng。身体里那股燥热的感觉,正从某个地方,一点点地冒头,即将吞没他的全身。
一直在做着挑逗动作的凌夙,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他处在主动的位置,似乎更享受一些。在此之前,他从没尝试过去亲吻某人的耳垂,即使是他那些chuáng伴儿们,他也从来只吻他们的嘴,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而且,和他在一起过的人,事后总喜欢抱怨,说他接吻的时候冷冰冰的,没一丝热度,就像在跟块冰接吻似的。
凌夙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现在明显地感觉到,亲吻袁怵带给他的悸动,和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一个耳垂,就让他如此意乱qíng迷。那么,如果是接吻的话,又会如何?
凌夙想到这里,不由地又凑了一点上去,嘴唇慢慢地游离开了那已通红的耳垂,擦着袁怵滑嫩的脸颊,向他的双唇靠过去。
袁怵心里似乎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灵魂就像是出窍了一般,无法和身体达到和谐统一的境界。
他,只能被动地接受凌夙的吻。那是他的初吻,从来没有给过别人。甚至是那个人,他也从来没让他吻过自己的嘴唇。
他们两个,最常吻的是额头,脸颊,还有手指。
凌夙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气氛,搞得有些把持不住。他一手撑在袁怵的椅子边沿上,一手搂着他的脖颈,嘴唇像是试探xing地轻啄着他的脸颊,终于,来到了唇边,停在了嘴角边。
然后,一声巨大的声响,瞬间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一只足有两米多高的丧尸,似乎受不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车里调qíng,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掌拍在袁怵身后车玻璃。防弹玻璃似乎连抖都没抖一下,更别提有什么裂fèng了。紧接着,那丧尸狰狞的面孔,开始在玻璃前晃dàng,同时,它举起两只手,左右开工,疯狂地拍打玻璃和车门,甚至用它高大的身体来撞车子,似乎想把它掀翻在地。
袁怵立马收回心神,重新启动车子,先是后退,然后,将车倒回到主路上。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丧尸,全都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真是该死,居然在这样的地方,跟一个男人尝试接吻。袁怵不由暗骂自己一声,顺手拿起驾驶座后的冲锋枪,塞到凌夙手里,吩咐道:“打开车窗,she死几只,让它们赶紧滚蛋。”
凌夙接过枪,还没等袁怵把话说完,就将自己这边的车窗摇下。然后,一通子弹扫she,那些冲在前头的丧尸,瞬间倒地,后面跟着的那些一时没反应过来,有好几只绊在同伴身上,几乎摔倒。
然后,凌夙又掉转枪口,向前方she击。那些丧尸似乎明白,他手里的东西会要了它们的命,纷纷向两边躲开。袁怵抓住这个机会,猛踩油门,车子如同被发she的火箭般,转眼间便开出去几百米,将那些笨重而巨大的东西,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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